應訣出手過於大方,於是他們的果子吃了好些時候也沒見少多少,就這樣,在應訣終於將空間中最後一個果子吃完時,他們來到了一個村子,這村子臨近一條大河,瞧著風景倒是頗為秀麗。


    吃果子已經吃到一嘴果香味的應訣算了算時間,大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如今距離古墓那邊也不過千裏之遙,倒是也可以稍微放慢一點速度。


    這村子瞧著還挺富裕,秦晟不想看應訣繼續睡樹,打算在此處稍微借住一下。


    應訣是真不介意在外麵住,晚上就算不方便趕路,也是完全可以打坐修煉的,但偏偏秦晟覺得他這個師兄需要,既然這般,應訣便也就順從了對方的好意,然而一等兩人進入這村子裏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村子裏的所有人好像都被無形的力量所籠罩了。


    村民們正常的耕作編織,瞧著一片祥和,但這村子裏的小孩竟是少得可憐,別說小孩,連女子應訣都沒瞧見半個,不應該啊!


    以往從其他村子路過的時候,感覺好多小孩都在滿村子的亂跑,到處都是他們的歡聲笑語,那些村女要麽紡紗織布,要麽錘洗衣物,燒柴做飯什麽的,總不該是這般一個都瞧不見。


    這裏透著股古怪。


    大多數村民是選擇漠視這兩個進村的外人,也有不少人在瞧見應訣與秦晟之後眼眸微亮,尤其是那停留在應訣身上的目光。


    應訣今日穿的是秦晟提供的那聲衣物,吸引人的視線倒也正常,但那些村民看應訣的目光卻是極為的不對勁,先是如同看見了什麽希望,後在應訣的個子和那明顯的喉結上劃過後便轉化為了失望。


    他們這是希望他是個女子?


    方前些許的奇怪又增添了好幾分。


    應訣與秦晟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些許東西。


    應訣隨手攔下一個看起來八九歲的小孩,給了對方一個金豆豆,隨後笑著問道:“我們是外麵來的人,想要在你們這裏找一個住的地方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小孩看著瘦瘦小小的,說話卻是口齒伶俐,“想要找客棧嗎?直行往東便有一間客棧,不過我不是很推介你們去那。”


    “為什麽?”


    “因為那就是一家黑店,仗著是這裏唯一的客棧,要價很高,不過勝在環境好,你們若是不在意金銀倒是可去。”


    應訣對著人溫和地笑了笑,“多謝小友指路。”


    在應訣與秦晟就要走之前,那小孩拉了一把應訣的衣袖,隨後又如同想到什麽,連忙將自己的手鬆開,在還算幹淨但補了不少補丁衣物上擦了擦並不是很幹淨的手。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家住,我爹早前給我們家修了個不錯的房子,環境雖說沒有那客棧好,但也算整潔幹淨,而且收費便宜。”


    小孩就如同在路上看見一個有錢人,這個有錢人想找住的,於是他便提出去自己的住所居住,一切瞧著似乎都沒有問題,但卻也處處都是問題,比如這個小孩此時的目光便寫滿了答應我,我有事與你說的樣子。


    應訣隻是略一猶豫,就選擇了同意。


    小孩在前麵開路,他一邊走一邊說著他家的好處,且隻收客棧的一小半租金,還會給他們準備美味的吃食。


    然而在應訣與秦晟走到那小孩家時,那小孩卻是猛然變了臉色,想象中的屋裏蹦出五個大漢,然後敲詐勒索他們的事也沒出現,小孩隻是平靜地與他們說:“趁著現在還有些時間,你們快跑吧,不要在這村子裏逗留。”


    應訣故作不解,問道:“你什麽意思?”


    小孩似乎也是第一次做這事,他構思了一下言詞才道:“你們莫非沒有發現我們村子裏沒有一個婦人嗎?”


    “或許是你們村子有什麽習俗,如女子不能隨便露麵什麽的。”


    小孩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幫的人會如此天真,他翻了一個白眼,不客氣地道:“我們這裏並沒有這樣的風俗,之所以會沒有女子是因為我們村裏的女子在上個月剛好死完。”


    應訣適時表示驚訝,“為何會如此?”


    “說來話長,簡單講便是我們這地方打二十年前來了一個河神,對方說能保村子和平,隻需要每年為獻上一個嫁給他的妻子就行,一開始村民還會猶豫,在長達一年滴雨未下之後,他們慌了就開始活祭新娘保一方平安,前麵兩年還能姑且是一年一個,等到後麵對方便要一月一個,可村子裏總共才多少女子,但那些村民已經瘋了,連自己的妻子老母都活祭給了那位河神,如今祭無可祭,已經在想要不要活祭男子了。”


    小孩說得極為輕鬆,就好似這並不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


    “那你們為何不逃跑?”


    “當然是因為我們跑不了啊!一旦跑離這村子的人都會當場炸裂,死的挺慘,我阿爹還挺信奉這河神,不過我覺得那所謂河神大抵隻是將我們如同豬羊一般圈養起來,每到一定時期便吃掉一個,不過對方將女子先吃完的決定不太聰明,他若是將女子留下說不定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口糧。”


    小孩嘲諷道,半點沒有把自己比作牲口的不適。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逃,很可能被他們抓去祭河神?”


    “是啊,你瞧著細皮嫩肉,一副很好吃的模樣,而且河神的要求本就是要好看的女子,你雖說不是女子,但勝在好看。”


    小孩這話說得極為誠懇,應訣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謝謝對方的誇讚了。


    “可我是修士你確定你們能抓住我?”


    小孩歎氣,“你不要太小瞧我們了,前麵就有路過的女修被他們送去活祭了。”


    “那隻能說明那女修不夠厲害。”


    小孩搖頭,“她挺厲害的,與河神打架的時候一劍削斷了半座山頭,不過其還是被河神拖入了水中再沒出來過。”


    應訣原本隻當水下是有水妖作怪,打算幫忙收一下,如今再聽那所謂河神好像還十分有水準的模樣。


    應訣謝過小孩好意,與秦晟一同來到小孩口中有河神的大河邊,然而任憑應訣再如何將神識探入那河中竟是都無法察覺到那河神的存在。


    莫非隻有活祭之時那河神才能出來。


    應訣又找到了小孩,問對方,“你們祭河神祭品必須穿上新娘服嗎?”


    “當然啊!”


    應訣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秦晟,“那你看他合適嗎?”


    秦晟:“……”


    小孩同樣沉默了,瞧了瞧高大還麵容冷峻到有些嚇人的秦晟,又瞧了瞧同樣高挑,但麵容明顯要更偏俊美的應訣,委婉道:“你合適。”


    第94章


    應訣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合適,讓他穿女裝他會覺得有些莫名羞恥。


    “我來吧。”秦晟低聲道。


    應訣前麵讓小孩看秦晟合不合適,是帶著些許開玩笑的意思,並不是真的就想讓秦晟來,等秦晟真說他來時,應訣下意識便是拒絕,“沒事,我來也是可以。”


    “大師兄確定?”


    “確定!”


    “可我並不想大師兄因為這種原因而穿所謂的嫁衣啊。”


    秦晟這話放得極低,應訣在聽清之後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過仔細一想又完全合理,秦晟對自己的那點占有欲應訣又不是感應不到。


    “不過秦師弟不在意穿女裝嗎?”


    秦晟唇邊帶笑,“不在意的。”


    小孩:“……”


    這兩人的氛圍怎麽這麽黏糊。


    小孩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忍住道:“你這麽高,還這麽壯,就算你瞧著也挺俊的,但怎麽看都是新郎,而非新娘。”


    “修士改換麵貌的手段還是挺多,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秦晟還算溫和地與小孩道。


    但如今進來的是兩個男人,怎麽也不可能半路變成一男一女,所以兩人還專門給所有的村民演了一出戲,大抵就是兩人一人想就住在小孩家裏,一人覺得小孩家裏不幹不淨,想去住客棧,最後兩人就這麽吵了起來,不歡而散。


    秦晟就是裝作那個脾氣很大跑了的人。


    應訣目送秦晟離開,然後故作氣衝衝地迴到了小孩家裏,在吵架的過程中應訣還給秦晟塞了兩個小紙人。


    其實應訣身後是跟著保護他的人,這些人在秦晟出現後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但這種消失肯定不是真的消失,而是隱藏了起來,如果應訣真的要用女修完全可以找鶉火等人,但這種事真讓女孩子來,總覺得讓人名聲受損,是萬萬行不通的,應訣索性讓秦晟帶兩個紙人走,關鍵時候那些村民就算瞧不上女裝的秦晟,那也是絕對瞧得上應訣紙人的。


    至於都有紙人了,為什麽還要讓秦晟女裝?


    這就很飽含私心了,實不相瞞是應訣想看。


    這可是書中龍傲天,能讓龍傲天為自己女裝一次,那簡直不要太爽。


    應訣都已經想好了接受秦晟糟糕的女裝,畢竟秦晟很多行為是很直男的,直男的審美有時候還挺一言難盡。


    所以在聽到村民說村裏來了一個大美人的時候,應訣第一反應就是有女修誤入。


    生怕這位女修什麽都不知道就被卷到這來,應訣第一時間去找人。


    此時那女修已經前往了客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女修的到來,之前總是纏繞在他周圍的視線都少了許多。


    應訣來到客棧的時候,率先瞧見的便是一身黑衣長裙的女修正在喝茶,女修眉眼深邃,唇色極紅,火辣性感的外表因為那張不大的臉帶出一點女子獨有的嬌弱,又颯又美,應訣隻是一眼就認出了秦晟。


    秦晟前麵抬眸瞧見應訣的時候,臉上還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一副好像不認識應訣的模樣,在應訣盯著他瞧了許久後,饒是秦晟也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低垂下眼眸,垂落的發絲遮住半張臉頰。


    兩人間最好裝作不認識,然而應訣給秦晟的兩個紙人不知道啊,兩侍女在瞧見自己的主人之後都情不自禁地對著其微微行了一禮,這時候還裝作認不到好像不太合適。


    應訣隻是略一猶豫,就已經笑著與秦晟打招唿了,“秦姑娘,許久未見,不想能在此處與你相遇。”


    秦晟輕輕“嗯”了一聲,聲音不如尋常女子清越,略帶沙啞的女聲倒是很有現世禦姐音的味道。


    似乎是擔心自己的迴應太過於冷淡,秦晟又補充了句,“能與淩霄君相遇大抵是我近些日子裏來最幸運的事。”


    應訣是抱著一點調侃與純欣賞的態度來到秦晟的身邊,等瞧見人如此平靜,甚至還能反對他說情話後,應訣心下莞爾,傳音道:“秦師弟似乎對此極為適應。”


    秦晟同樣傳音迴答:“不能算是適應,隻是被大師兄盯著看我會下意識的感到愉悅,甚至忽視我此時的裝扮可能不那麽合適。”


    “秦師弟是在對我說情話嗎?”


    秦晟否定,“我並沒有特意說好聽的來哄大師兄高興。”


    應訣也有察覺到這一點,正是因此,這極為真摯又極為動聽的話語竟是比起情話還要撩撥人的心弦。


    應訣沒有忘記他們是想要做什麽的,坐在秦晟身邊欣賞了一下女裝的秦晟就打算離開了。


    “大師兄是覺得我女裝好看還是男裝好看呢?”在應訣起身走之前,秦晟突然問道。


    秦晟現在女裝所用的麵容很大程度上是用的秦晟自己本來的臉,不過是將麵部輪廓稍微調得更加柔和了一點,所以應訣才能一對上那雙眼眸就認出秦晟。


    這問題有點死亡送命題的意思,最好的迴答便是都可以,如你男裝的時候英姿勃發,女裝的時候魅惑漂亮,但應訣聽到這迴答卻是直接迴道:


    “要論好看肯定是女裝好看,有一種帥姐姐的感覺,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秦師弟男裝,那是更適合你的,也是最真實的秦師弟。”


    秦晟瞬間明白應訣的意思,就如同應訣一樣,以應訣的外貌就算不柔和麵部線條穿上女裝也是極為驚豔人的存在,但因為應訣本人並沒有這方麵的偏好,秦晟便也半點去勉強的意思也沒有,畢竟他喜歡的本就是身為男性的應訣,喜歡的是對方如春風般的溫柔,暖陽般的親切,而非單單那張臉。


    秦晟看著應訣,深邃神秘的眼中是化不開的深情,他低聲道:“想吻你。”


    那般低的聲音,在場也就隻有應訣能夠聽到,應訣抿了抿唇,竟是有點想滿足對方,不過應訣在稍微思考後還是拒絕了這個令人心動的選擇。


    “秦師弟且在忍忍吧。”


    秦晟傳音,“可是真的想。”


    “……那晚點?”


    “大師兄這時候就該言詞冷酷地拒絕我,讓我不要再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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