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三個都沒有要尊令而行的意思啊,怎麽,想要施行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


    昆吾和圖幾千就在山下兩處別院呆著,段德能感受二人微弱的氣息,淡然不是快死了,段德隻有這麽個能力,還是二人不刻意收斂的情形。


    冷風蕩起柔順修長的銀絲,段德抬手抹下扒拉在臉上的,抓在手中把玩,蘭萍依舊如往,表情極為單一,除了尚未消退的紅潮。


    以及任由段德把玩秀發而不阻止的淡定,段德沒有再看天,這是及不禮貌的行為,凝視她的側臉,風景也是獨好。


    眸光不用她可以掩飾,修成這般有好處也有壞處。


    “你問得太多了。”


    似乎並不怎麽擅長搭話,說出來的也總是煞風景的言語,段德並不在意,正如不在意她那撇腳又要逞強的某些技術一般。


    “不去找你的師姐麽?”


    說完似乎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然而補充的話語又何嚐不是更加尷尬?


    “要去見麵一番,隻是不急,留在此地思考一些事兒,你們三人既然決定抗命不尊,那此陣的督軍會不會用強?”


    這個前沿陣地也是由諸多大星組成,日月二星便是攻伐之星,抵擋著魔族絕大部分攻勢,無時無刻不在對壘。


    故而這裏的主事人按理說應該是高出他們這些艦隊主事一到兩級的,當然有權利和能力把三人法辦。


    “南宮坊隻會向聯盟星要人,不會管他們所謂的執行法令,多我等三人,他求之不得。”


    段德一想也是,原本各宗各出一支艦隊,本就是來此增援的,卻是讓人稀裏糊塗幾乎全滅,能得四個艦隊督軍相助,那也是好的。


    又有哪個前線大帥傻啦吧唧嫌棄自己實力過甚?


    “還會派艦隊增援麽?”


    段德看了一上午,戰事如火如荼,膠著著,雙方打的僅是消耗,並無什麽過大動作,這樣的場麵估計已經持續不短的時日。


    “我等出事之日,已然另遣艦隊,不日應該就能到達此處。”


    難怪聯盟星要問責他們幾個光杆司令,這裏有他們沒他們都沒什麽區別,當然,這是聯盟決策者的想法,蘭萍嘴裏的南宮坊絕不會如此作想。


    攜帶仙器的督軍威勢段德見識過,幾乎算是一人獨占半個艦隊的戰力啊,放他們走?那主事人怕不是腦子讓驢踹了。


    “謝謝。”


    蘭萍說完二字,白臉之上紅暈又起,段德為之一蕩,也領會她話中的意思。


    蘭萍幾次三番擋在最前頭,哪能不受傷?隻是倔強的性子和一向高冷的外表看不出來而已,與段德歡好,段德自然不會吝嗇源力助以疏導。


    這也算是蘭萍意外之喜吧。


    “有必要麽?應為之事而已,那裂土天柱何時能顯現?”


    段德壓製著自己麵色,莫看這娘們不曉得多大年紀,實際上麵皮子薄如蟬翼,自己要是露出些什麽,估摸著少不了一頓毒打。


    也不曉得她當初哪根筋搭錯,竟然毫無顧忌把自己擄上山的。


    “這不是修者界能掌控製的,我們知道地方,但決定權在他們手上,我們,隻能被動的等待。”


    段德與她說話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臉,她卻隻是盯著遠方天空,或許,目中跟本就不存事物。


    這個問題是段德當下比較在意的,不是什麽護界之心作祟,而是裂土天柱有可能是迴到修者界的捷徑。


    輾轉來此地已是不短時間,心知通過聯盟迴去有些不切實際,隻能尋求其他方法,眼下的事不正是和他心意一致?


    至於後果?遲早要成現實的事兒,早些晚些又有何區別?準備幾萬載時間還不夠的話,永遠都不會夠。


    “從得到消息到如今,時間也不是很長,我們在準備,相信魔族那邊也不會閑著,當是期盼功成於一役。”


    這種大事,不存在於空穴來風,要不然也不會讓雙方都如此重視,至於那件不知名的關機事物爭奪,段德看了看她所在之處。


    嗬嗬,沒搶贏,不被動才是怪事。


    “為何當初爭奪那件物事不遣可靠人手前往?以至於如今處處受製於人?”


    蘭萍詫異的轉頭對上段德目光,旋即立馬閃過臉去,可惜,她的躲閃全都寫在那張情緒表達的柔膩臉蛋上。


    段德頗感有趣,欺身上前,作勢要抱,蘭萍一時間哪裏適應得過來?臉色霎時轉冷便要嗬斥,然而,大膽的家夥豈止摟抱便能滿足?


    所有外表在密切接觸下不堪一擊,統統化作齏粉,不過最終還存餘一線清明,沒讓段德再度得逞。


    城下之盟自然是遂了段德的願,擁著這坨外冷內熱的冰塊兒,段德爽在心裏痛在身上,心緒不定的蘭萍氣息有些跌宕不平。


    她也從來就沒有因為自身氣息外泄遷就身邊人的習慣,段德雖然抱著,可整個動作一動一靜,就像影像卡碟一般。


    身上霜起霜化,隨唿吸起落,好不怪異,好在有過類似體驗,也不足為奇,唇角那絲意圖得逞的笑意始終不散。


    二人自然不可能有情相絆,那是純粹扯淡,露水緣也是緣,值得細心對待而已。


    都說蘭萍是麵皮子奇薄的女人,即使招架不住也不忘起陣遮去有可能的信息外泄,最終隻能加速潰敗。


    “我們隻是。。。”


    好容易得以壓下心緒,努力適應著段德溫暖的懷抱,張嘴就要說些煞風景的話,段德哪裏能不知?又一次俯首,以唇相堵。


    直到完全軟下去才柔笑著緩緩放過她。


    “有些事,心知便可,不要說出來,哪怕僅一次,也是一生的迴憶,不是麽?短暫還不讓它盡情燃燒?”


    她隻是閉著眼眸,想裝噩夢,然而,真是噩夢麽?她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麵對自己的一時放縱,她很擔心自己的生活方式會被他攪亂。


    可是,段德的話又讓她有些患得患失,似錯覺,但偏偏如野草般在光潔如鏡的心田瘋長,這便是師尊曾說過的,一入情關萬載修盡沒麽?


    可我分明沒有動情?這是為何?


    如此人物這一霎,竟然有些彷徨無助!


    如此之近的距離,段德哪裏能感受不到她氣息的變化,便是心境也是模糊可探,暗叫糟糕,是自己把事情變複雜了!


    狠狠兩大耳瓜子甩在臉上,啪啪作響,這可沒留情,打得能量波動都出來了,唇角裂開,半邊臉立時腫了起來。


    我屮,這麽疼?


    終於,有這麽一天,段德嚐試到了自己手的重量,巴掌的渾厚勁道,自己把自己打蒙圈了。


    這也驚醒了沉浸不可自拔的蘭萍,愕然的盯著已成豬頭的段德,這貨猶自吸著冷氣在那嘟囔著什麽,口齒不清沒怎麽聽清楚。


    不受控製的抬起如玉掌指,輕輕撮上了那處青中帶紫之處。


    “喔~~~嘶~~~”


    段德條件反射一把抓住正在作怪的指掌,倒吸冷氣瞅著懷中有些不明所以的她,僵持的氣氛不知不覺間竟然瓦解開去。


    四目相對間,還是蘭萍敗下陣去,想要掙脫卻是渾身綿軟,隻得埋麵其胸,段德一愣,忽然裂開大嘴傻樂了起來。


    莫名成就感讓他虛榮心大為滿足。


    “何以如此得意?”


    銀白色的眼眸這一刻看上去似乎有了些溫度,段德收斂得意看著她,這次她終於不再躲閃,銀發質感很強烈,不是那種順滑的絲質感,而是有極細微的鱗片一般。


    摸起來會發出很細的沙沙聲,倒是極其怪異。


    “偶得佳人青睞,能不得意?”


    她的唇角微微上揚,整個臉暖意乍起。


    “你,之前所問何事?”


    一段時間的對視,段德稀疏平常,很純粹的欣賞,這點點時間怎麽也不會覺得尷尬,可她卻是堅持不住,也忘了曖昧之前段德所問何事。


    “額?我是問這次魔族奪得那件關鍵事物,聯盟高層為何不遣高人前往。”


    “高人?皓月首座不算高人麽?還有皓月宮九位護法一同前往的,那地方能容納的極限便是這些力量啊。”


    “皓月首座?皓月宮?”


    “抬頭看的那顆月白色大星就是皓月宮啊,皓月首座魔瑩瑩似乎是上界大能轉世,赤陽宮首座東皇瑾也是,第五城能守住還是他們二人覺醒的功勞。”


    段德心中一時間百味雜陳,什麽玩意?


    “皓月首座與你修為相當?”


    “修為?修為都是這個階段,隻是戰力十個我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就是護法最末尾我也輸麵占多數。”


    段德心裏更難受,屮,本以為自己已經夠離經叛道,卻沒想到那對‘間夫銀婦’更誇張,現在的自己懷中人一掌便能揍趴下,而那對兒懷中人一掌被揍趴下,差距有些大啊。


    “這種級別的戰力竟然還失手?魔族那邊真就這般強橫?”


    “這種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有時候運道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可能皓月首座時運不佳吧?”


    “這陣法不是原來第五城所擁有的吧?”


    “嗯,這兩儀微塵陣是仙陣,兩個首座成陣的,分坐兩極,若不是他們拒敵於城外,現在第五城是何光景,便不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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