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忒麽住手!!!”


    若是普通朋友,段德怎麽也做不出這等傻啦吧唧的事來,這不是小說,這不是電影,群鬥中隨便來個小癟三王八之氣逸散就能鎮住全場的事自然是不會存在。


    然而,他還是做了。


    一尊滔天巨鼎橫亙在場中,不管妖獸還是劍修攻勢落在上邊連個鐵屑也沒打下來,看似破破爛爛兩邊透光的鼎雖大,也沒有任何法寶應有的威勢。


    沒別的就是硬,就是大,就是重,資本不大還要力挽狂瀾是不行,卻不代表不做,段德身形放大至十餘丈,站在鼎耳上尤顯渺小。


    原本各自不屑一顧的眾人,也不得不慢慢放下對手分開兩邊,盯著段德,那邊王劍負劍而立站在另一邊鼎耳之上,眼中明顯有著怒氣。


    “王劍,並非我有意刁難,說不得道碑秘境那份麵子今日賣於我,切看有沒有和解的可能?妖族對你們已是處處留手,並未傷你宗人性命在先,至於寶物。”


    段德轉身盯著站在鼎下仍然與他齊平的猴臉,咧嘴一笑,抱拳一禮。


    “袁暴師兄!”


    袁暴嘿嘿怪笑,聲若天鍾,氣如狂風襲麵。


    “師弟久違啊!你給我這玩意實在不經打,而今我都是妖力護持才敢小心著用,你瞅瞅,一不小心裂紋四起,我看你這腳下的玩意不錯。”


    言語間毫無生疏感,身形飛速縮小間丟出手中鐵氈,段德笑著接過,果然早已變形開裂,本就是低階靈器,以他妖王級修為使用,段德說不上為啥,鼻頭又是一酸,默默收入戒指。


    “師兄稍後再聊,你我師兄弟許久不見,不好好喝個痛快豈不可惜?”


    隨即轉頭盯著顯出身形的白狼,血紅的狼眼早已清流滿布,滿頭傷痕段德不覺猙獰,隻有心痛和內疚。


    “是,是小白麽?”


    白狼怔怔良久,化作白霧急速衝向段德,再顯出身形已然隻有牛犢子大小,撲在十餘丈段德懷中,彈出倒刺滿布的大舌頭在他臉上一陣狂舔。


    大尾巴掃得如風車一般,刮起陣陣漩渦氣流,皮糙肉厚的段德與那鋒銳的大舌頭快速摩擦,一陣令眾妖獸、修士心底發軟的刺耳聲音響徹全場


    “王師兄,這就是段德?好生厚實的麵皮嗬?”


    “王師弟,既然是段德,你與他有些淵源,此事倒是可談,妖族也確實未下殺手,我等此時力量不足,不過已傳訊,很快便有宗門長老過來,談不攏拖延也罷。”


    王劍被一眾師兄弟弄得煩不勝煩,卻又不好發作,這是在外,怎麽也得留幾分顏麵給他們,換做其餘場合,早已當麵斥責。


    “我說猴哥,小白這是?”


    “不是幫小白搶東西麽?這是鬧哪樣?打是不打?不打我尋人幹架去了!”


    “。。。。。。”


    “嘰歪個屁,侯著,獅子頭出事也沒見你們出現,還有豸獨那廝而今似乎也是生死未卜,怎麽著,你們嫌棄一身上好皮肉無人欣賞?”


    袁暴劈啪幾拳揍翻一堆不願化成人形的家夥,隻打得嗷嗷亂叫。


    “好了,好了,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讓人燉成狗肉湯了,怎麽著也是快要成妖王的家夥,還是長不大麽?”


    段德一臉口水飛濺,抹去一把撐開狼頭,皺著眉頭打量著紅眼的巨狼。


    “怎麽還不會說話?傳音呢?”


    袁暴踏上鼎耳,探出大手摸著小白後頸毛,眼中盡是關愛。


    “它血統極高,卻是天然有血脈禁製存在,限製它的靈智和天賦,如若不然此時修為怕是遠超我等,有今日成就是一次次用小命博來的。”


    小白外形與狼沒什麽區別,就是渾身毛發還是小奶狗一般的柔軟細長,歪著頭享受袁暴的撫摸,四足怪異的騎跨在段德身上,就是不肯下來,段德隻得摟著它的腰身。


    場麵實在怪異至極,不管人妖皆是心中產生莫名喜感,妖獸沒有那麽多顧慮,笑得直打跌,滿空亂滾,亂嚎。


    “聽王劍說小白是搶了他們一件寶貝,是什麽?”


    此地不宜多敘舊,能止住場麵已是不易,頭頂天際的墨雲一直都沒停下,北宮飛燕也沒參與,隻是看著,隻要不對段德出手,她自然不會參和。


    懷中小白張嘴吐出一顆圓溜溜的瑩白珠子,段德伸手接過,查探片刻後也不知用途。


    “這是月華天珠,於小白有大好處,它是噬月天狼的血脈,此物可以助漲修為,有那麽一絲可能解封血禁。”


    袁暴早在天德宗就認識小白,那時候跟著童歆然去過幾次紫竹峰,小白到妖族後很自然當親人一般照料著。


    段德放下小白化成正常狀態,端著珠子反身看著王劍。


    “你們要這玩意何用?”


    他們聊談並未隔絕聲音,堯山眾修也是知道他們關係,王劍知道段德不會拿這東西說事,大概猜到他的用意。


    “月華天珠可洗練劍心,純粹識海元魂,靈寶級。”


    段德倒是知曉洗臉劍心對劍修意味著什麽,微微皺眉思索片刻。


    “一則,這珠子是小白搶到手,修者界規矩我不多說,考慮你們先發現是吧?這處所亦是出現在你們堯山疆域。”


    堯山眾修聽前半句個個冷眼相加,不過後半句還算是安慰了他們脆弱的心靈,王劍亦是如此,靜等下文。


    “二則,這珠子對小白獨一無二,對你們卻是多出一件寶物而已,並非不可代替,既然如此,那便沒必要繼續打下去,我自有物事讓堯山不至於吃虧,如何?”


    王劍抬手止住身後師兄弟的‘炮轟’,劍修相對純粹,可利益當前沒有人能淡然處之,王劍熟知身後這群家夥的脾性。


    要是適才打得過絕不會罷手,現在打不過才稍稍收斂而已,天上還有本門長老陷入尷尬難道看不清麽?


    額,除了他,身後一群貌似還真就看不清。


    “我跟你走,等你交代,此處徹底收歸我宗之前,必須要個交代!”


    妖族為何明顯占據絕對優勢而不下殺手?明明奪寶,又是強勢一方還等這群家夥糾纏不休?還不就是妖域遙遠,若是天德宗、烈陽宗恐怕早就一大嘴巴子打得這群家夥找不著北?


    段德其實一直在翻自己戒指物事,他不喜歡拖泥帶水,不過王劍作出決定之後還是沒能翻出有說服力又自己用處不大的玩意。


    “王師兄不可!這。。。”


    “無需多說,這是我堯山劍宗領地,你們這劍心實在太過雜亂!”


    王劍踏步上浮,見到北宮飛燕也不得不微微一禮,對強者的尊重這是修士起碼的禮節,不管什麽身份。


    墨雲邊止步,劍背身後。


    “師叔,弟子已作出決定,可否休戰?”


    半晌墨雲才緩緩收斂,段德仰首觀望,之間場中一尊紅發赤身大漢咧嘴嘿笑著落下,狂放不羈的火紅長發披肩,足下一縷虛空之火,所過之處虛空明顯揪成一團。


    “猴子啊,你們不行啊,看你凰爺如何?”


    而王劍身前三道負劍身影隻是一閃功夫,就沒了蹤影,順帶著等在下麵的一眾堯山修士也是掉頭就走。


    三打一,完敗!


    難怪燕兒無事可做,段德看著這比袁暴還高出一頭的漢子,一把將袁暴摟進腋窩,一通黑手,袁暴身軀如風中燭火般搖曳生姿。


    “夫君,那是火凰,我也得叫聲前輩,修為僅次半仙,或許已是半仙。”


    飛燕悄悄傳音告訴段德,段德聞言看了看麵無表情的王劍,似乎,貌似,等等。


    “燕兒,虐得慘不慘?”


    飛燕暗中擰住段德要害,端莊的侍立側後。


    “一隻貓玩三隻老鼠,你說呢?還問!”


    段德心裏樂開了花,堯山劍宗的高傲他算是見識過的,嘿嘿,那三個老貨不會有心理陰影吧?


    火凰嘿嘿怪笑著低腰靠近段德,上下一陣誇張的打量。


    “段德,你丫的不錯,怎麽不是妖族哩?人妖也好撒,白瞎了一身厚皮啊,哈哈~~~孩兒們,走起!凰爺帶你們搶,找寶貝去!”


    “嗷!!!凰爺萬歲!”


    鬼哭狼嚎中,一群大妖氣勢洶洶是眨眼遠去。


    段德嘴角抽搐著,這老不正經的居然不著痕跡丟了團凰炎在自己那玩意上,強自忍住炙辣酸爽的感覺,僵著臉收起無極荒鼎。


    駕著雲頭抱起變得普通大狗一般的小白掉頭就走,袁暴綴在後頭,眼神怪異盯著段德扭曲的屁股不放,火凰的性情他怎會不知?


    最後才是王劍,直挺挺跟著他們,不言不語,閉目養心。


    “夫君,你扭來扭曲作甚?”


    飛燕攙著段德手臂,柔軟異常的豐滿讓段德更為難堪。


    “嘿,嘿嘿,無事,風大,可能感冒了吧。”


    “啊?何為感冒?”


    “偶感風寒!”


    “逗我好玩麽?”


    “小白,她再鬥法就咬她!輕點咬~~~”


    “唔~~~雖然傷痕很多,不過抱起來真是舒服!軟得一塌糊塗,夫君,他叫小白麽?以後跟著我!”


    “小白,節操呢?”


    “哈,哈,哈!”


    “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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