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在虹光中寸寸瓦解筵滅,無數大小持矛血人漸漸聚合,再次化作宋胡渣時,觸手滅盡,肉壁不存,卻是化作無邊無際的暗紅血海。


    海中血浪滔天,時而化雲,時而化物,宋胡渣急促的唿吸掩飾不住的疲倦爬滿胡子拉碴的臉龐,氣勢在這一擊似乎滑落許多,唯有晶亮的血光從眼眶中射出。


    “血海浮屠讓爾等弄成這幅德行,師尊啊,你究竟在想什麽?”


    這一招算是血魔的招牌神通,宋胡渣幼時聽師尊說過,他的傳承得自幽冥道祖,原地府準聖,這神通亦是幽冥道祖的招牌大神通,威名古三界皆知。


    “我等如何修習神通那是我等之事,師兄假惺惺的做派怎麽臨死也不更改?莫非真是悲天憫人?那你是不是跟錯了師尊?須彌山本有師兄一席之地嗬!”


    血海已成,三人身影呈三角狀現出身形,甕中之鱉,享受勝利果實,似乎是很多人的通病?老三血無量冷笑挖苦。


    宋胡渣懸浮暗紅色血海上空,腳下方圓十裏血海卻是呈現猩紅之色,微波激蕩,與十裏外那暗紅血海群魔亂舞的景象截然不同。


    “趕盡殺絕一直以來都是你等作風,今日宋某再劫難逃不假,隻是你們誰與我共赴黃泉,好要尋我等功法源頭?”


    宋胡渣自知再劫難逃,不過拚死一個應該綽綽有餘,並非臨死挑撥離間,就事論事而已,然他的話卻讓三人沉默半晌。


    這三人本是同胎而出,血脈異常,算是修習血魔吞天功的極佳材料,被血魔老祖尋到,冠以血姓,不想受不了速成的誘惑,誤入歧途。


    血無極三人並非真身,都是血海化形物,麵容模糊,不見五官。


    “你說你出去不好麽?迴來作甚?迴來就迴來,本已了清的情緣為何又死皮賴臉拾迴?血詩瀅是我的!隻差臨門一腳!啊》》!”


    血無極陰沉癲狂的爆發,讓身後凝聚出一尊通天緯地的巨大血人,三隻幽光閃爍的眸子,透過天頂的血雲直射宋胡渣。


    卻被他腳下暮然探出的一隻手掌接下,雙雙湮滅。


    “我若不是接到師妹的求援訊息,豈會迴來?手段齷蹉得到身體,迷惑心智得到心?這就是你的臨門一腳?若不是師尊暫且不知去向,你可敢?”


    血無極等了好久終於等到那天,不想宋胡渣忽然迴宗,陰差陽錯來了個截胡,實際上他們本就是一對兒,還是血無極費盡心力才堪堪拆散,這也就是宋胡渣離家出走的源頭。


    不管以前怎麽個誤會,也不需要解釋什麽,宋胡渣用十二分激情在某些方麵給出不是解釋的解釋,血詩瀅醒悟沒醒悟都不重要。


    至少好過委身一個自己從心底看不起的家夥要強得多,若是父親在,她當時真想連帶宋胡渣一並讓父親清理了去。


    宋胡渣忽然笑了,笑得極為暢快,笑得極為得意,笑得極為張狂。


    “我此生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那天迴宗,哈哈~~~~”


    三尊大巴掌一並遮住這十裏異域,狂暴的攻勢一旦起來,就沒打算一時半會停下,外圍九尊滔天巨人,拳腳快逾閃電,踩的踩,捶的捶,頓時這本就亂糟糟的血海雷音滾滾不斷。


    半日後


    九尊巨人消失,那十裏不同顏色的血海隻剩方圓尺餘,宋胡渣身形已是不見,不過同門師兄弟自然知曉他在哪,融進自己道境血海中,已減輕傷害而已,血海若是消失,那麽人也會消失。


    “大哥,未眠夜長夢多,起鼎煉化吧!”


    “大哥,宋胡渣一向韜光養晦,我三人可不止一次被他料理,此人未死我心難安!”


    暗中的血無極被兩位弟弟阻住,猶豫幾分便點頭應允,暗色血海中一尊天地血鼎惶惶邪威壓得中心處那抹豔紅凸出海麵百丈之高。


    三足兩耳的鼎影尚未凝實便已威能蓋世,豔紅凸出暗紅呈現上大下小的圓錐型,處在凝實中的巨鼎正中央處。


    宋胡渣再也保持不了道境相容的狀態,虛鼎內血色邪火已然熊熊燃起,不著寸縷的宋胡渣渾身無傷,卻是萎靡至極,皮慘白,毫無血色。


    眼中血光暗淡,打量著漸漸成型的鼎,心中黯然,眼前浮現的唯有那道倩影,由始至終僅此一念得以掛牽而已。


    血矛早已隻剩尺長殘破握炳,捏在右手沒有了血色,隻剩黑漆漆的一節廢鐵,左手心是師尊賜予的一枚符篆,也是最後的依仗,能拉一人墊背的依仗。


    “詩瀅,我不曾變過半分,隻是相守至終的諾言我先履行,悔,悔,悔!若不經曆那一夜,我問心無愧,可惜。。。來生願做你不屑一顧的外衣,僅為驅散一分寒意,願做足下之屐,隻為隔絕不平道路。。。。。”


    輕聲的呢喃,左手微光濺起。


    “你什麽都做不了!鬼都做不成還妄想來生?哈哈!!!我會讓她跪在我胯間乞憐!我會淩虐她每一寸雪白的肌膚,我會連她的魂魄都一絲絲磨滅,你們永遠都不要想著再見!屮!”


    血無極幾近癲狂的催動秘法,巨鼎快速凝實,其中邪火亦是露出猙獰麵目,掃過中心宋胡渣軀體,肉眼可見的萎縮下去,光滑的肌膚被邪火炙烤帶走任何可以帶走的生命物質。


    血海道境外部,三尊人影圍坐在峽穀虛空,不時掐訣打入中心血色光罩,三人中兩人言中透著複仇的快感和興奮,唯有血無極,滔天怨恨聚於指尖,麵目猙獰若厲鬼。


    一道瑩白光帶憑空繞過三人,三顆黑色小球突兀出現在三人頭頂,三人皆是身軀一僵,做不出任何反應,掐訣的手印凝滯在最後一刻。


    小雨出手從來就不知道什麽叫留手,更不會滿足所謂勝利者的歡愉,一旦分清敵我,怎麽要命怎麽來,怎麽簡單怎麽做。


    鎮海珠定住魂魄,任你千般法,萬般能,刹那廢除,魚腸破其肉身,毀滅根本,一刀而已,何須多餘動作?


    可惜沒有段德那般變~~~太,出手真靈不存,三道真靈一閃而沒,三道軀體人頭落地,咕嚕嚕滾下山崖。


    唯剩中心處來不及破碎的血色光罩,小雨笑得很歡暢,手中又多出三枚儲物戒,立足血色光罩頂點,隨意劃出一刀,血色光罩肥皂泡般消散無形。


    被打成圓形的山穀正中,獨留光屁股蛋兒的宋胡渣舉著左手在風中淩亂。


    “宋城主,你那條小蚯蚓會不會著涼?宋城主?不好聽,白白送的城主,什麽破姓?怎麽叫都是宋!啊呀!害我追丟一條大魚!你欠我很多錢嗬!我讓夫君來要帳!”


    宋胡渣呆滯的盯著腳下血無極驚恐的雙眼,空洞無神,卻又保持著最後一刻的驚懼,目光轉動,三人三頭保持著品字形盯著他。


    直到小雨蹲在崖頂,目光怪異的盯著自己兩腿間的物事打量,他才驚覺,驚叫一聲夾住雙腿,丟了殘破血矛,至於師尊的符篆?迴歸掌心血肉之中去了。


    雙手護住要害,僵硬著臉訕訕笑著抬頭。


    “夫人,這樣不好,這,這要是讓宗主知曉,我就是跳進黃泉也洗不幹淨啊。”


    小雨收迴目光,小手兀自比劃,小嘴嘟囔著。


    “怎的這般小巧?蠻子的為何那麽大?難怪第一次疼得要命,混蛋!莫不是施了道術?故意讓我難堪的!迴頭定要好生理論!哼!”


    宋胡渣聞言恨不得一頭撞死幹淨,這素未謀麵的宗主大人似乎天資遠甚於我啊!這叫我以後如何做人?


    見小雨已經背轉身去開始離開,宋胡渣以迅雷不掩耳之勢放開雙手,自己瞅了幾眼,再穿衣服,輕聲嘟囔。


    “這?不小啊?難不成還能再大?瀅瀅說很大了啊?”


    然而,並不覺得看其他男人不對的小雨已經記在心底,迴去自會跟段德理論,一段距離後焉啦吧唧的宋胡渣方才遠遠跟上小雨隨意的步伐。


    小雨迴頭見他這幅模樣,笑得很臨家,宋胡渣見狀大急,好不容易撿迴一條命,莫要栽在劫後餘生的檔口。


    “夫人,我這是氣血虧空過甚所致!”


    一個藥瓶砸在額間,受不得風雨的可憐宋胡渣硬是被砸翻在地,小雨暗暗吐著舌頭背過身去。


    “不會砸死了吧?這麽脆弱救了似乎劃不來啊?要不幹脆殺了取了戒指?截天機那混蛋跑丟了,又一次無功而返,誒,,,,兩個在我手中溜了的!”


    連瓶子帶丹藥一並吞下的老宋聞言毫無節操的摘下戒指,舔著臉追上小雨。


    “那個,宗主夫人,小魚大人,不需要殺,屬下戒指在此,喜歡就拿去便是,屬下隻是暫時不濟,嗯!暫時的!改天我把娘子接來,一並效忠夫人,娘子可是巔峰修士!”


    逆襲,哦, 不,應該是與段德一般吃軟飯理直氣壯地男人毫不猶豫賣了老婆!小雨停步探手,最後還是猶豫半晌收迴。


    “算了,你連個補充精血的丹藥都沒,窮光蛋一個,看不上!跟著我,帶你去搶些錢財,作為我炎黃堂堂一個堂主,竟然窮成這樣,夫君麵子往哪擱?”


    宋胡渣極度無語的跟在小雨後頭,以前沒什麽交集,頂多算是見過,這次算是了解那些老人對她懼怕的緣由所在。


    修者界很大,世界卻很小,有些人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在人生中幾次相逢,不得不感歎造化之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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