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人,五十塊道碑碎片也是五十個小太陽,各自抓在他們手中,吸扯力聚然加大,抓之不住的眾人,隻得鬆開手。


    碎片直衝陣中,飛速組合成一塊三尺高,半尺寬,半尺厚的墓碑形態,其上無字,簡陋的紋理也就幾道,沒有什麽稀奇之處。


    但是組合後嚴絲合縫,就是一整塊,無光,陣法強光熾烈,道碑一成,便分出五十道碗口粗細霞光直射最後接觸的人,在眉心飛速形成一個個看不明白的符文。


    段德探手摸摸,什麽感覺都沒有,但是心中已有明悟,現在,便可以入陣。


    “這便是通行證?”


    環視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小雨臉上,小雨也在盯著他,水光已至雙眸,小嘴微扁,段德微微一笑,探手在臉上劃拉兩下。


    已有不少人進去,段德不進,身後的人也沒有著急,豸獨嘿嘿一笑,抱著玉緣縱身走進陣中,消失不見。


    “我先走一步,後會有期。”


    秦冠男隨即也是緩步進陣。


    “走吧!”


    段德上前幾步,走進陣法。


    “這傳送陣不錯!平穩安逸,順帶看流星滑過身邊,難得的悠閑之旅。”


    傳送通道中,段德如置身創意隧道,不是修者界和自己一般的一片混沌,啥也看不清,出陣後難免頭暈目眩。


    幽暗,深邃,條條拉得很長的微弱白線充斥整個與他等高的圓形隧道,感受不到任何擠壓力,也感受不到移動,就像本來便是如此一處奇異的地方。


    不久,也就段德內心自語的這麽小段時間,期待的心多少有些空,困擾已久的問題是不是會得到解決?患得患失間傳送完畢。


    出陣後的段德整個人呆滯,木楞的轉身環視一圈,神識也是仔細散開,壓製還是很厲害,但是也不算是太近。


    “我屮!你大爺的坑貨!難怪不感興趣的人遠遠多過感興趣的!混蛋!屁的道碑界!~~~”


    瘋狂怒罵近半天,也難以平複段德心中的憋悶,該死的!前邊這二貨的形象他這一輩子也不能忘記,更不能釋懷!


    搶糧大神!雕像!試煉界末端石台!


    正是段德來過的地方,也是如今他修煉的功法出處!石台底下接近岩漿的位置,他自己留下的痕跡一點沒變,周遭岩漿海還是原來的樣子,搶糧大神還是傻不愣登杵在原地!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


    段德咧嘴與雕像對視,嘴裏嘟囔著。


    “二師尊,徒兒過來看你來了,有沒有點表示?出來聊會天唄?”


    段德如何會死心?千辛萬苦幾十年,一朝跑迴解放前,寄希望於道碑傳送另有用意吧。


    精氣還是很充足的,在這裏段德沒有任何顧忌,功法全開,一邊恢複,一邊目不轉睛盯著雕像,不是不想滴血‘認主’,問題是自己現在哪裏去找血去?


    “好歹我也是你的嫡傳,而今徹底改邪歸正,棄惡從良,謹遵二師尊教誨,自廢破爛功法,認真修習您老的《九雷墮天術》。”


    “指點一下啊,很多不懂之處,師尊,您倒是吱一聲啊?”


    段德爬上雕像手臂,抱著雕像獨自訴苦,然而?


    這,隻是雕像。


    “想以這裏的精氣恢複應該不太現實,最少也不低於十年,還要精氣一直保持這種濃度,幾乎不可能做到。”


    撒潑打滾,哭鬧上吊,威脅,能想的辦法全都試過後,段德基本上算是放棄,唯一的念想便是在這裏恢複自身血液循環,再次嚐試滴血。


    這裏段德其實隨時可以過來的,他自己布置的傳送陣,估計還在原地,有坐標,在修者界布置另一個就行。


    “算是舊地重遊吧,誒~~~”


    段德縱身跳進岩漿海,出去的時候便已經奈何不得他,這時候與跳進水裏沒多大區別,對自己的沒有什麽壓製。


    段德那時候進來根本還是現代修士,現在和遠古的那些修士一樣,沒有道韻,沒有真元,沒有靈根,不帶這個天地的烙印。


    “嗬嗬,能飛,能遁地,能暢遊岩漿海,我是超人啊。”


    一個猛子紮進岩漿海,下麵自然是不能視物的,神識可探範圍也不廣,不過這裏應該有不少好材料,現在他算是除了剛進修者界外最窮的時候。


    在秘境所得全部都丟給司馬安成,讓他充實‘國庫’,修士有一點好,沒錢可以不吃飯,光喝西北風也能逍遙的活下去。


    “刀哥啊,你這家夥也受我連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


    段德抽出殺豬刀沉入岩漿海底部,愁眉不展,殺豬刀正常狀態下,在這裏比自己感知來的靠譜,現在麽?


    隻能慢慢走著,有就弄一些材料,沒有就算了,反正對這裏段德沒太多的指望,已經來過一次的地方,總是提不起什麽興趣。


    “嗯?等等!”


    段德忽然想起什麽,飛速的衝出岩漿海,再一次迴到搶糧大神雕像前,身後是當時過來的石墩,雕像後便是岩漿海,沒有石墩的。


    “當時可以隨意跑的時候,已經查看過了啊?”


    段德縱身踩在雕像頭頂,那是相當的不禮貌,還是空無一物的岩漿海沒錯,隻不過,當時貌似過去不遠便是界壁,這?


    界壁前


    段德盯著混沌幕牆,眼中精光閃爍,絕對是有變化的。


    隱約可見幕牆後的點點光彩,多年前絕沒有,這位置就是當時站立的地點沒錯,也是看了很久的,不可能會忽視掉後邊的不同!


    “界壁還是不能穿越,但是這後邊的光點是什麽玩意?難不成我走後出現的?”


    混沌霧靄看不真切,偶爾光彩也分不清楚顏色,段德立於岩漿海界壁前,轉身盯著背對著自己的雕像,這後背也是一張與前邊同樣的麵孔。


    也就是說強良雕像一體兩麵,還是對稱的?


    這也是變化!當時背就是背,不是這個樣子的!剛進了來的時候並沒有神識覆蓋雕像,本就熟悉的東西,選擇性的忽略。


    “這是道碑傳送的目的所在,還是因為我當時走了以後變化的?”


    段德研究一陣,並沒有研究出什麽,便準備故地重遊一番,順便看看那塊落腳的大陸是否也是也是有變化的。


    石屋廢墟依舊,傳送陣的靈石晶粉早就被雨水衝走,隻要布置上靈石就能傳送會修者界,沒變,就連當時他們挖礦的坑洞現在還是保持原樣。


    “賊不走空,我還就不信了,真就是莫明奇妙把我弄這裏來的!”


    段德再一次迴到界壁位置,盤膝坐在岩漿海,全力吸取精氣恢複肉身,等待血管循環恢複,滴血嚐試絕對有必要,莫說已經發現變化,就是沒有他也準備再試一次。


    煙雨六都,江河弄潮


    柳新綠


    笑招遊人抱春風


    寒雪逝


    冬泥新翻筍拔尖


    六都古城,地處溈灣三角洲,灣鼇江納溈水於此,風景如畫,四季分明,乃是大昂國第二大城池,大昂雖是凡人國度,實際卻是碧昂宗的錢袋子。


    晃金金三角,十八修者城,勢力紛雜,爭鬥延續幾萬載,碧昂宗也不過二級宗門而已,延續不過幾百載。


    修者爭鬥不及凡人,在無超級大宗管轄地帶基本可以忽略,但晃金三角地帶不然,此條被列為此處修者第一鐵律!


    故,凡人國度傳承悠久,雖國名無常定,但百姓卻是生活富足,安逸。


    時值初春,六都乍暖還寒,擋不住白衣士子,風流雅士踏春的激情,溈水之上畫舫,花舟點綴遼闊河麵,河邊楊柳古道,遊人如織。


    暖陽懈怠,綠雨迷煙,騰水罩罩青山,河邊雅樓,水中精舫皆著輕紗薄帳,好一副人間仙境!


    “江南細雨勤催詩,六都柔風懇佳音,此地與吾有緣~~~”


    淅瀝瀝微寒小雨讓那些個公子小姐掩發而走,喧鬧的六都名勝‘家柳河畔’漸漸安靜,時值半晚,天色漸晚,原本該是此地當興之初,而今隻有河心舫中,岸邊雅閣傳出輕聲細語。


    河畔一株古柳之下,鬥笠蓑衣青竹杆,藤椅竹簍小扁舟,此人似是心情舒暢,學著那些個文人雅士來上這麽一句似是而非的詩,別有一番韻味。


    細看下,麵容粗獷,濃眉渣須,臉上的肉稍顯不足,卻是平添一番柔和,蓑衣下青衣赤足,不顧雨水泥濘,怡然獨釣滿江春水。


    此人正是段德!


    沒了身前身後那些個擾人的蹩腳情詩攪擾,段德喜上眉梢,河中漂像陡變,瞬時間便被拉近略微渾濁的水下。


    段德信手提杆,翠竹所製魚竿頓時被拉成幾近對折的彎鉤,纖細的透明魚線在水麵劃出劇烈銳嘯。


    “嘿嘿,沒有那些個騷包年輕人吵鬧,這魚就是來得快!”


    靜等一天,魚簍空空,近半晚卻是偶得一尾,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一炷香的遛魚總算是見著正主,一條肥嘟嘟的金色鯉魚,怕是不下五斤!


    “哈哈~~~這裏的魚不少,可這釣卻是如此艱難,好幾天都是空軍,今晚這頓鮮魚湯那是跑不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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