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可真是揪心了,這陸玄兒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加害他的心思,這實在太出乎陳平意料之外了。


    虧自己剛才還把人家貶得一文不值,罵人家蛇蠍心腸呢,原來隻是被人家耍了一道而已。


    “陸姑娘……”陳平打著哈哈,心裏沒底,說話就沒個底氣,這劍看著冷得很,沒事就拔劍,信不信我也拔?


    “陳大官人,小女子蛇蠍心毒,還請你離得遠些。”陸玄兒神色清冷,語氣漠然毫無感情,明晃晃的劍看著讓人不寒而怵。


    陳平幹笑著道:“那話怎麽說來著,有道是誤會不要緊,最重要的是,現在誤會解開了,一切就沒事了,姑娘心胸寬廣,就不要跟我等一般見識了。”


    “那可不敢,陳大官人可厲害得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等小女子,哪敢不把您放在眼裏,保不準哪天家底子被抄了都還不知道呢。”陸玄兒冷笑一聲,眼裏有一抹自嘲,那張公公在他手裏,就算太子爺不動手,張公公一日在他們手上,她們這邊的人一日難安。


    陳平瞧著陸玄兒的落寞神色,似知她心中所想,於是歎道:“京城並不是個多安分的地方,姑娘年紀輕輕,流落紅塵,本就不該,若能及時避開,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避開?”陸玄兒神色平靜,譏誚道:“既已有所作為,如何還能脫身,你莫真以為,皇家人都是善民不成。”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太子爺,還是在她身後的大皇子了。


    陳平搖頭道:“我雖不曉姑娘為何和那大皇子同為一脈,可自古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事不少,你也自己知道是為皇家人做事了,即使來日他真的手握大權,許多肮髒的事他還是會抹去的,姑娘好自為之。”


    陸玄兒身子一震,凝視著陳平,道:“你這人年紀看著不大,懂的倒是不少,你們家草包太子爺讓你做他陪讀,我看是那草包太子爺給你做陪讀了還差不多。”


    陳平嘻嘻一笑,道:“姑娘可別把我和我們太子爺混為一談,小子可和他比不得。”


    陸玄兒暗道,那不是廢話,那草包太子爺如何能與你比,恐怕他府內也沒誰能給他辦點事來了,或許你就是少有的一位,還有就是王平的女兒了。除了你們,太子府還有誰可堪一用?


    “罷了,我言盡於此,該說的我都說了,但我還是要感謝姑娘不殺之恩。”陳平深深的凝視著對方,這話由心而出。


    若是陸玄兒當日真有心,完全可以毒藥逼他,可她當日沒有做,或許她還保留著一絲清醒,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


    陸玄兒自嘲一笑,道:“我隻怪我當日真沒給你下藥,讓你今日這般辱我。”


    一想起他說自己沒教養,陸玄兒悲從中來,眼裏紅潤濕意漸顯。隻是她不想露了心思,硬生生給別過了頭去,不讓人看到她的柔弱一麵。


    這怕也是個極有故事的人了,否則不會這般絕色,又淪為紅塵,還為皇家人賣命。


    心裏帶著一抹深深的疑惑,陳平臉上卻不動聲色,沉吟片刻,方才道:“人都是為自己活的,一輩子非常短,姑娘有自己的追求誌向,別人管不得,隻是有一句話,我還是想對姑娘說。”


    陸玄兒眉頭微微一抖,哼了哼,道:“你還有什麽話想說,你莫不是覺得欺負我不夠,我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孩子家,你何必跟我說道。”


    汗,這姑娘的怨念很深啊,可這又不能怪自己,誰叫你之前真讓我以為你給我下毒來著。


    陳平心裏苦笑,卻依舊鄭重道:“姑娘,帝心難測。”


    陸玄兒猛的一怔,神色略微茫然。


    陳平眯著眼睛,道:“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做事三思。”


    陳平也不在多說了,他言盡於此。


    當今皇上,立草包太子為東宮,從而冷落集智謀和人格品行皆一流的大皇子,甚至還是嫡長子,此舉不說是前無示例,可也算是一種很詭異的行為了。


    立了太子,就等於是差不多等同於認定想讓他接手天下寶座,除非是犯了不肯饒恕的罪錯,否則東宮之位不可廢。何況據陳平所了解,那太子妃貴為丞相王平之女,也是皇帝一手促成,讓她嫁予太子爺的,這般說來,皇帝之心,路人皆知了。


    隻是這始終是一個謎,一個世人朝堂都猜不透的謎,那就是,為何皇帝寧願立一個嫡次子甚至是草包為太子,都不願意立智謀無雙的嫡長子為東宮。


    這無論如何都是不符合曆史規矩的,也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若論二人,大皇子是最應該立的東宮,可惜那皇帝立了李承這個草包。


    這不得不說,真的是帝心難測。


    陳平可不認為就是因為那李承嘴皮子利索,可以討他老爹歡心,所以就被立為太子,那隻是老百姓之間的扯淡,皇帝真是那麽容易被一對嘴皮子就討了歡心,那可就真的不是一個皇帝了,而是傻叉。


    陸玄兒神色有些陰晴不定,最終,她眼神一抹厲色一閃而過,沉聲道:“我的事就不用你多操心了,若你無事,今日陳公子就請迴避吧,小女子最近身體不適,你也是知道的。”


    本少爺不忍心看你這小姑娘誤入歧途太深,這下子倒好,鬧了個不自在。也不知道你跟大皇子到底是何關係,這麽給人家賣命呢。


    就在陳平心中百般不解這陸玄兒和大皇子關係之時,外麵傳來一聲驚唿。


    “宇文公子,您不能進去,最近我家小姐身子抱恙……”


    那聲音明顯就是外麵那小侍女的,她的聲音似是故意抬得很高。


    陸玄兒和自己手下妹妹多的感情,哪裏還聽不出她為何如此高聲喧嘩。


    陸玄兒一驚,沉聲道:“他來了。”


    陳平抬頭看去,果不其然,在園子那扇拱門後,一個翩翩白衣公子,不顧那外麵丫鬟的阻攔,昂然踏步走了進來,俊才飛揚,眉眼神氣。


    好嘛,果然是這家夥。


    不用說了,這不請自來,嗯,和某人如出一轍的倨傲公子,就是那位曾皇天寺下做了玄武畫的宇文化及了。


    看了眼陸玄兒,隻見此刻的她,在旁邊抓了一襲長衣,迅速披上,掩蓋住了紗衣下不少曼妙的軀體,那藕臂蔥肌,紅粉香體,倒也全然掩蓋住了。


    陳平嘻嘻一笑。


    陸玄兒臉色露出一抹羞赧,秀眸圓睜,狠狠瞪了陳平一眼。


    方才這人過來,自己和他交談入深,忘記披了長衣,這會兒宇文公子過來,她便是披了長衣,豈不是讓這人得了莫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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