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袁正請我們去他那個別墅的家裏聚餐,說最近在外漂泊,想吃家常菜。尹徳基和梅哥能露一手了。


    飯前,袁正說要宣布一個重大消息,陳菲和徐璐纏著要他馬上宣布,是不是訂婚?是不是出櫃?是不是得了絕症?


    袁正這廝修煉成精了,不肯透露半點信息。


    豐盛美味的菜肴上齊後,袁正拿出兩瓶紅酒說:“這是1982年的拉菲,俗話說好事成雙,今天我們就把這兩瓶幹完!”


    大家舉杯後,徐璐迫不及待地要袁正馬上宣布所謂的重大消息。


    袁正清清嗓子說:“今天讓大家來聚聚,首先是要恭喜小宇同誌跟黃東方卯上了,不管這案子輸贏,咱至少為貧苦大眾出了口氣啊,名氣不也上去了嗎?第二件事,我非常感激有你們這些朋友,記得我們去畢業旅行的時候,遇到泥石流,幸虧小宇和耿浩兄把我從地獄邊緣救了迴來,我說過,兩位的救命之恩我袁正一定舍命相報,什麽做牛做馬那些太虛了,我宣布,我將把原石集團我所持股份的10%贈送給小宇和耿浩兄。”


    聽罷,大家都沒反應過來。


    我對這些數字沒有任何概念,馬上說:“你丫喝一杯酒就高了?什麽股份什麽玩意兒?大家都是朋友,別搞得那麽見外,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讓你被泥石流衝走來個幹淨!”


    “袁兄,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這個真犯不上。”耿浩開口了。


    “我說怎麽辦就怎麽辦,你們倆別爭了,不然就是看不上我。”


    “就看不上你怎麽了,”我看在飯桌上僵持下去破壞氣氛,便說,“算了,這事以後再說,今天大家先吃飯了,感謝梅哥和尹子兩位大廚啊,來來來,大家吃。”


    氣氛被我一帶動,大家馬上拿起筷子開動,徐璐夾起一個大蝦放到盧澤汓碗裏。


    盧澤汓漏出靦腆之態,欲拒還羞:“不用了,我自己來。”


    這悶騷男,這麽多年了還這樣。


    酒足飯飽,他們在下麵各種瘋玩,幾個女人聚在一起,聊八卦吹上了天,陳菲和徐璐向梅哥討教廚藝。


    而耿浩和尹德基依舊在套盧澤汓的秘密情人,這廝依舊閉口不談,說秘密情人一公開就沒意思了,要給大家留點懸念。


    耿浩和尹德基立即把他按在沙發上撓癢。


    我讓袁正陪我到樓頂透透氣。


    樓上60多平米被他改造成了一花園,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別有一番風趣。


    我看著四處精致而葳蕤的草木,說:“喲,你還挺會玩嘛,整得跟一皇家園林似的。”


    “那是,生活就是要拿來享受的嘛,最近怎麽樣啊,有沒有遇到喜歡的美女,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白富美哦。”


    “別別別,說點正事。你剛才腦子裏進豆腐渣了嗎?分什麽股份給我們,你怎麽想的?你爸知道嗎?”


    “沒有怎麽想,我一直都想這麽做,隻是沒找到機會,我爸?”袁正輕蔑地“嗬”了一聲,“怎麽分配財產是我的權利,跟那老頭子沒關係。”


    “你的財產還不是你老頭的,說真的,你就別瞎掂量這事兒,我是死活不會要你一分錢,至於耿浩,他的性格比我更倔,更不可能因為救你這件事就怎麽怎麽樣,你這次就拉倒吧,別再提這件事了,不然以後朋友都沒得做。”


    “可是……可這是我真心誠意……”


    “不要說了,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如果那次被泥石流卷進去的是我或者耿浩,你會救嗎?”


    他不假思索:“當然救!那還用說。”


    “這不就對了,彼此彼此嘛!所以以後這事你不用放心上,把我們當成朋友就行了,我不喜歡在朋友之間摻雜那麽多複雜的東西。”


    “好吧。”袁正滿眼的感激之情。


    “對了,上次你不是說讓你朋友幫著查查在巷子裏攻擊我們那群人嗎,有消息了嗎?”


    “已經把事兒托給朋友了,正在幫著查,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


    “我找王佩華談過了,這事兒還真不是他幹的,他也在幫著我追查兇手。你看吧,有時我們臆想的東西不一定對,真相常常能讓我們啞口無言。”


    “是吧,想想以前我們的大學生活,還是挺感慨,我們擔心君君去當和尚,結果這丫的還真去當和尚了,操!”


    “你******追付文心也是,什麽餿主意都想出來了,你累不累?”


    “當時激情滿滿,怎麽會累,你呀,大學算是白過了,連一次驚天動地的戀愛都沒有談過,你還是男人嗎?”


    “別****叨,老子不稀罕,自己一個人過得很爽。你呢,不是也單著嗎?”


    “現在我愛不起來了,可能是以前作孽太多吧,現在再也沒有**像大學那樣,為了一次求愛,精心準備一個月。”


    “那是你因為你老了,服輸吧。”


    晚上陳菲送我迴家,路上我告訴他杜鋒導演因為自己被“封殺”的事情很消沉,如今還在外麵沒有迴京。


    她說在中國做這些難免,以後你也小心一點,有時,找到自己,先隱藏自己,鋒芒太露總是會招來一些不穩定的因素。


    當時陳菲已經從電影學院畢業,自己開了一家文化投資公司,她屢次讓我去幫她,我自然每次都拒絕。


    兩周後,法院通知第二次開庭。


    在庭上,法官宣判:由於在用詞上某些地方超出了“正常批判”的範圍,法院判定我與出版社賠償黃東方5000元,並裁定出版社停止該書的發行。


    法院認為,書中不存在誹謗,也非價值觀之爭,而是如何界定正常的文藝批評界限的問題。


    何謂“正常”?法院沒有給出一個“正常”的標準。有的人認為法院做文藝法官,並不是很恰當,建議我上訴。


    旁聽的人大都對判決有異議,大家的抱怨屢次被法官的“肅靜”打斷。


    我跟趙律師商量,認為我們已經捍衛了想捍衛的東西,上訴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走出法院,在停車場先送走了趙律師。


    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我迴過頭,隻見一個胖乎乎的家夥笑吟吟地站在我身後,大臉盤上點綴著兩個小眼睛,橡皮頭鼻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小宇,是我啊,你不記得了?”


    開庭的時候我看到他坐在最後一排,這張臉以前在哪裏見過,隻是一時想不起具體信息:“您是?”


    “我老鄉啊!張兵!還記得嗎!”


    “張兵!是你!當然記得,怎麽樣啊,這麽多年不見了。”


    “哎呀,走,找個地方慢慢聊。”他十分熱情。


    小時候在橋邊鎮,張兵一家屬於暴發戶,他爸是煤老板,他仗著家裏有錢,囂張跋扈,常跟f4有過節,每次都被f4狂扁,卻不妥協。在我們眼中,是一個特有骨氣的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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