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邊姬昌和道門人用最惡毒的心思暢想著趙鏑和神女失手,另一邊趙鏑駕馭著神鼎一頭紮進汴州都城內,再次’故地重遊’,就算是趙鏑也忍不住心生感慨,因為隨著這都城一些熟悉的景物出現在眼前,趙鏑內心最深處的一些記憶碎片竟然慢慢複蘇了,這如何能不讓趙鏑感慨萬千呢!


    這本來是屬於他的城,如今他卻成為了這座城中的陌生人,並且還要帶著敵人前來擒拿這座城的主人,將這座城的主人送上絞刑台,這一切還真是有點造化弄人的意味,所以趙鏑駕馭神鼎的速度都忍不住慢了下來。


    他完全是隨著心中的那一抹本能駕馭著神鼎在這座超級大城內繞行了一大圈,然後才晃晃悠悠地向著城池中的王宮而去。


    神女盤膝端坐在趙鏑身側,自從被趙鏑駕馭著神鼎收納進入鼎內後她就再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也不知道是緊張得還是看出了趙鏑的心情。


    神鼎來到王宮上空,十分輕鬆地便穿過了王宮內法陣凝聚而成的結界,根本沒有觸動任何警兆,所以整個汴州城內根本沒有一人發現有敵人已經入侵到了他們眼皮子底下。


    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神鼎的恐怖,麵對任何結界和法陣它都能夠如入無人之境,這樣的神器簡直是聞所未聞,至少端坐在趙鏑身邊的神女心中其實並沒有她表麵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盡管她一再高估了趙鏑手中這尊神鼎的厲害,卻也沒有想到它已經成長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如果趙鏑借助神鼎想要偷襲她的話,即便是她再怎麽小心謹慎,如果趙鏑不入她身邊丈許範圍之內,她也沒有把握能夠發現得了神鼎的蹤跡。


    神鼎穿堂過室一路抵達王宮政事殿,然後便見到一眾大宋高層正在政事殿內群情洶湧地議論著外界的戰事,不斷有人提出各種建議,然後又不斷被別人駁斥否決。


    這樣的情況簡直堪比鬧市,大部分人都顯得極為激動,隻有正堂上首的三位首座上坐著三個白須白發的老人緊閉著雙目似乎在閉目養神,另外還有兩個中年人端著自己的茶盞慢條斯理地淺啜著茶碗裏的茶水,似乎對周圍的吵嚷一點感覺也沒有。


    看到兩個中年端著茶水淺啜,眾人終於也都慢慢停下了各自的爭吵,一個個都把目光投向兩個中年,似乎這兩位才是整個大殿之中能夠做主之人。


    兩人雖然在這刹那好像成為了眾矢之的,但是看他們一派悠然之態,便知道兩人的心理素質十分過硬,根本就沒有把眾人的目光當迴事。


    好一陣兩人似乎才將茶盞中的茶水啜盡,然後緩緩放下茶碗,掃視了一番眾人,其中一人淡然道:“諸位同僚的話都很有道理,但是現在我們要的不是道理,而是敵人已經打到了我們眼前,我們需要的是破敵之策,我們的道理可退步了敵人,所以大家應該想想我們手中有沒有足以一擊製敵的手段。”


    眾人聽完中年的話,一個個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羞赧之色,顯然中年人一下就點破了他們的心思,他們大部分人都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目的不過是為了表現一番自己的忠心而已。


    中年人一捋頷下長髯,接著道:“既然諸位同僚沒有更好的提議,那範某就提一點自己的拙見好了。聽說這次率軍攻打我們的乃是百年不曾現世的太虞皇族繼承人,既然對方身位皇族繼承人,顯然是想要恢複昔日太虞皇族一統太虞疆域的榮光,而我們大宋目前來說是八大王朝之中最弱的一方,所以對方才拿我們開刀,這既是在保存自己的實力不會將自己的底細全部暴露,同時也是在敲山震虎讓其他各大王朝明白跟虞族做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聽中年人這樣一分析,眾人不自覺地就跟著點頭了,顯然大家都覺得這個姓範的中年人分析得十分在理。


    隻是對方雖然分析得有道理,但是沒有提出解決方案一樣是沒個屁用。


    中年人似乎一眼就看穿了眾人的心思,嗬嗬一笑道:“當然,範某說了這麽多如果不能用上也就是一通廢話而已,所以範某大膽提出一個建議,那就是直接向剩餘的七大王朝求援,直接將之前範某說的關於太虞皇族出世的目的擺到台麵上來,並且告訴他們,如果他們能夠提供強援的話,我們願意一力承擔下來擊敗太虞皇族的任務,他們派遣過來的強援我們都會直接承認這些人都是我們大宋之人,他們犯下的任何罪孽都將由我們大宋承擔。”


    嘶!


    眾人聽完這範某人的提議之後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這範某人的提議太狠了,這是完全把大宋這麵旗幟交給了八大王朝共同使用,要借著大宋這麵旗幟做掩護,集結起來八大王朝之力來和太虞皇族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隻是還不等眾人提出反對意見,這範某人緊接著又道:“這個提議是長久的計劃,但是現在我們正麵臨著隨時有可能傾翻的命運,所以還需要一個立即就能夠見效,並將太虞皇族之人擋在我們都城之外的辦法,在這裏我提議可以參考當年先帝的策略,由我借助王印之力統合起來國運龍脈之力給予對方最強一擊,也許可能給大家爭取一點時間。“


    嘶……


    大殿內又是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大家沒有想到這範某人不僅對他人狠,對自己竟然也如此狠,這是拚了自己的小命不要也要給大家爭取到一些準備時間。


    “範侍郎的提議不錯,隻是有一點你卻說錯了,那就是你的修為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所以這件事上必須加上一個王某人才有那麽一點點成功的可能。”


    這說話之人正是另外一個之前淺啜茶水的中年人,這個家夥雖然穿著一身官服,但是整個人全身上下都顯得極為邋遢,在他周圍丈許範圍之內根本沒有一個人,顯然是大家都有些受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味。


    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立即便遭受了那個範侍郎的反對,道:“不行,王侍郎乃是我大宋中流砥柱,絕對不應該犧牲在這裏,這件事範某一人足矣,如果不能成功那隻能說是天要亡我大宋,非人力能夠改變。”


    聽範侍郎如此說,那王侍郎卻是哈哈大笑出聲道:“哈哈哈哈,王某從不相信什麽天,王某的人生格言乃是人定勝天,所以這件事上犯侍郎就不用再多言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大家都熟悉這王侍郎的脾氣,那是一旦認定了的事就是九頭牛也拉不迴來。那位範侍郎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他隻是微微搖頭道:“王侍郎你這是要掘大宋根基麽?如果你執意要如此行事的話,那範某可就不陪你冒險了,大不了大家夥一起卷鋪蓋先逃為妙,一切等陛下閉關出來之後再從長計議就是。”


    顯然範侍郎自有對付王侍郎的手段,果然,聽範侍郎這樣一說,那位王侍郎頓時濃眉微蹙顯得一時間有些難下決斷了。


    見王侍郎遲疑,範侍郎這才道:“這件事可不是意氣用事之時,如果不能給陛下留下可用之人的話,那我們就算全部犧牲了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而已,到時候大宋還是要滅在他人手中,王侍郎你就忍心見到這樣的結局?”


    王侍郎聽到範侍郎這番反詰之言,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越發的糾結起來。


    就在這兩位侍郎糾纏不清之時,突然一聲沉悶的咳嗽聲響起,那一直端坐在上首的三個老家夥終於有人睜開了雙眼,顯然剛才那聲咳嗽聲是出自他的口。


    這一聲咳嗽瞬間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隻見他沉聲開口道:“你兩人不用如此相激,這件事我們三個老家夥接下就是,不過你們也要清楚,我們三個老家夥雖然能夠拖得住一時半刻,但終究是拖不住十天半月,到時候如果你們的辦法無法奏效的話,我們三個老家夥在臨死之前肯定會先和你們倆好好清算一番。”


    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大家完全沒有想到範、王兩位侍郎竟然是在演戲,而且他們倆算計的竟然是坐在上首的三個老家夥,要知道這三個老家夥才是大宋的真正定海神針,也是權傾朝野的老古董。


    這些年來基本上大宋朝堂的大小事務都是這三個老家夥一言而決的,宋王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閉關修煉,根本就不管朝堂之事,所以大家都已經習慣了被這三個老家夥管教。


    從來沒有人想過要反抗,因為這些年反抗過三個老家夥的人都已經全部成了塚中枯骨了,所以大家一開始根本沒有從範、王兩位是在算計三個老家夥這方麵去考慮過。


    現在聽對方一口叫破,仔細迴憶起來範、王兩位的對話,眾人才慢慢咂摸出來一點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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