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高層大部分都是擁有武道天賦之人,這些人趙鏑沒有將他們再放進軍中,相反,除了一部分擁有技能之人,剩下的全部供養起來當成了客卿使用。


    也就是說,趙鏑直接將他們手中的兵權給奪了,失去了帶兵的權力,他們就像無水之魚,光憑自身的武藝在梁山上是掀不起什麽風浪的。


    這段時間按照趙鏑製定的方針政策,梁山的發展相當順利,也徹底讓他們絕了鬧事的心思,一個個都乖巧得聽從趙鏑的吩咐開始刻苦修煉。


    趙鏑在接到嶽飛那邊傳來的消息時,隻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從密室中起身,直接率領梁山全部武道強者乘坐樓船離開,迎向了李岡駕馭的八牙樓船。


    趙鏑他們乘坐的隻是三牙樓船而已,在李岡的八牙樓船麵前就像一葉扁舟一般,經不得對方樓船一撞,不過趙鏑站在船頭負手而立,麵對迎麵而來的龐然大物卻毫無懼色。


    李岡同樣站在八牙樓船的船頭上,俯看著三牙樓船船頭的那個少年,一張國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兩船相遇在十丈開外停了下來,四目交錯,仿佛在無聲地較量著,又好像隻是雙方在互相打量,沉默了好久,最後還是李岡先開口:“跟我迴去,前事既往不咎。”


    這話從李岡口中說出顯得是那麽的理所當然,好像他不追究趙鏑的責任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一樣。


    不過以趙鏑的身份搞出這麽多的事情來,李岡想要幫他壓下去也確實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李岡能夠說既往不咎也確實是看在孽王的麵上替趙鏑扛下這一切的,所以對於趙鏑來說也應該算是一種恩賜了。


    趙鏑當然不會吃這一套,他臉上波瀾不興,盯著一臉平靜的李岡好一會,才道:“你不該來的。”


    李岡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好一會才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很好,看來本官這些年倒是沒有白養你,竟然知道為本官擔心了。”


    趙鏑聽了這話卻微微搖頭道:“非也,你身為一方諸侯,手握一洲之地的權柄,其中的得失衡量又豈需要外人為你操心,如果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做出正確決斷,那你這瓊洲刺史之位還是盡早讓人為好。本王說你不該來是因為此行注定要讓你失望。”


    趙鏑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也足以說明他對李岡的重視。


    他不會像嶽飛一樣帶著自身的感情去看待李岡,覺得李岡肯定會為了自己而做出犧牲,相反,他倒是覺得李岡此行恐怕最大的目的就是將自己帶走,因為隻有身處權力中心的人才知道一個國家機器力量的可怕,遠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王族身份就能夠輕易動搖得的,李岡那怕有心支持卻也是無力的,不要真的以為一洲刺史就有多大的能量,那怕整個大宋隻有三洲之地,但是李岡終究隻是瓊洲的刺史,而不是瓊洲的諸侯王,他手下必然還是有鉗製他的人和勢力的,隻要他敢反叛立即就會有人跳出來收拾他,到時候隻會給瓊洲帶來混亂,而他們絕對無法從瓊洲借勢。


    對於這點趙鏑早就心知肚明,所以他知道李岡越是如嶽飛猜測的那樣對自己有著異乎尋常的情感,那他就越不能看著自己走上一條不歸路。


    所以他知道這一次李岡前來水泊星就是要將自己帶走,但是趙鏑會讓他如意嗎,答應顯然是否定的。


    這就是趙鏑說他不該來的真正原因,因為這注定了李岡要失望而歸,而李岡現身水泊星卻無法平亂,這事一旦傳到宋王耳中是絕對能夠給李岡帶來殺身之禍的。


    雖然不知道李岡庇護自己的真正原因,但是對於這位有恩於自己的刺史,趙鏑也的確不願看著對方因為這種事情而被宋王賜死。


    “哈哈哈哈!”李岡聽了趙鏑這樣說,非但沒有不高興,相反他笑得越發暢快了,直接抬手指著趙鏑道:“沒想到,真沒想到啊!本官這些年來從沒有對你有任何的特殊照顧,隻是吩咐下麵人不要讓你丟了性命就好,卻沒想到今日你終於成人了,卻給本官帶來了這麽大的驚喜。光是這份眼光和見識就足以讓本官意外了,看來你已經清楚本官此行來意了,這樣也好,那接下來倒是省了本官不少事了。”


    李岡向來是不苟言笑之人,卻沒想到在趙鏑麵前竟然連番大笑,由此可見他是真的從心底替趙鏑高興,仿佛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老懷大慰感。


    連番的大笑讓李岡整人都看起來柔和不少,身上的威壓仿佛都在消散,但他越是如此,趙鏑的神情卻越發凝重起來,聲音也不免帶著幾分慎重之意,道:“如果本王告訴你,本王從來沒有想要針對大宋做些什麽……,唉,算了,這種事情就算本王說了也沒人會信。嗬,本王隻是沒想到第一個要麵對的人竟然會是你,看來天意如此,那本王就隻能接下了。”別人看來李岡好像要放棄和趙鏑為敵的樣子,隻有趙鏑自己才清楚,李岡這次恐怕要對自己全力出手了。即便是他麵對李岡這樣的存在多少心裏還是有些發虛的。


    趙鏑這番話有些顛三倒四,但其中卻好像又隱藏著什麽秘密一樣,一時間倒是令人有些迷糊。


    不過趙鏑越是表現得慎重,李岡那張方正的臉上笑意卻越發濃鬱,毫不掩飾自己對趙鏑的欣賞,那種欣慰的表情直看得人心中生暖。


    外人卻不知道李岡的欣賞又豈是那麽好得到的,尤其是接下來的一戰將決定趙鏑未來的道路,是就此碌碌無為一輩子被李岡鎮壓在身邊,還是就此天高海闊任由他翱翔。


    李岡這是把自己當成了打磨趙鏑的一塊磨刀石,這是他對趙鏑的磨礪,同樣也是對趙鏑的讚賞,隻要趙鏑能夠過得了他這一關,那他就不會再插手趙鏑和大宋之間的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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