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王非聽他這麽說後,又喝了一杯酒。


    陳樂從小到大還真沒喝過『藥』酒,在家的時候父母總是以小孩子喝酒傷身為理由拒絕讓他觸碰,而在劉振國那裏他老人家更是滴酒不沾,一猜陳樂活了十幾年確實沒嚐過花酒的滋味。


    『藥』酒和酒不同,說是酒其實更像是一種『藥』湯,『藥』為主,酒隻是起到催化的作用。


    而兩者也沒有本質上的區別,越好的酒就對身體危害越低,同樣越好的『藥』酒就對人體的補充越大。


    劉月一隻低著頭吃東西,看得出來他們雖然沒有傷害她,但同樣吃的住的也不是多好,不過想想也知足了,作為階下囚又有什麽權利來談處境呢。


    “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準備這麽一桌豐盛的飯菜,你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啊,多謝。”不管怎麽說人家一直都是熱情招待,自己要是一直不識抬舉,就顯得自己不懂事了,而且自己態度緩和也有利於麻痹對方。


    “小兄弟見外了不是,我和你甚是投緣,區區一桌飯菜何足掛齒,你也太小瞧我了。”王非故作有些不悅。


    陳樂舉起酒杯輕輕咪了一口,入口很香,他選的都是最有代表的花,香味刺激著自己的口腔,很是潤喉,一點辛辣的感覺都沒有,如同蜂蜜一樣滑潤。


    咽到喉嚨處酒味才開始揮發出來,陳樂隻覺得喉嚨有些火熱,但僅僅持續一時三刻,就隻覺得感到了清涼。


    “好酒,隻感覺沐浴在百花之中,香味在口中綻開,不就是花酒。”陳樂一品之下隻覺得名不虛傳。


    聽的陳樂讚美,王非稍『露』得意之『色』,任誰誇讚自己的辛苦成果都高興,陳樂自認為要是換做自己也得高興地不得了,這和自負無關,僅僅單純的是誌同道合的喜悅。


    “我記得小兄弟是叫坐陳樂吧,好名字。”


    陳樂有些無奈,感情原本一口一個小兄弟,親熱的叫著是沒記起來自己的名字啊,這是得多難記。


    王非可不知道陳樂心中所想,自顧自的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我為什麽請這位小姑娘所來,來之前我可不相信你一點疑問沒有,以你的聰明才智就算想不透全部,但也能想到的大概。”


    聽的王非這麽一說,陳樂知道剛見麵的裝瘋賣傻在王非眼裏不過是一個笑話,而他甘願陪著演戲,要不就是覺得好玩,要不就是絕對的心機極深。


    不知不覺中陳樂差一點掉入了王非的局中。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眼看著成功了一半就開始改變策略。


    陳樂想到了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有了更為之有效的方法,第二就是這人絕對的自負,而自負則是每個聰明人都有的習『性』。


    不過相比第二種,陳樂還是比較中醫第一種,原因無他,在自己沒來之前他對付劉月是一種方式,來了之後又是一種,而簡單的交鋒之後又是一種。


    “起初我是懷疑因為疫病的事情,綁架劉月來威脅我和師傅,但後來有感覺不像,因為我和師傅並沒有借到任何恐嚇也沒有看到村名再次中毒,所以排除這種可能。”


    “然後我又想,會不會是師傅他年輕時候的敵人所為,於是我問了師傅,他說了但非常來這裏定居的原因,卻沒有告訴我自己得罪過什麽人。”


    “而以我對師傅的了解,師傅是那種待人寬厚的有醫德之心的人,不會得罪那麽對年才來報仇的狠角『色』。原本到這裏我是一籌莫展的,沒有一點線索可以參考。”


    王非聽的很仔細,不光是她,劉月也在聆聽,不過兩人所抱著的目則是大不相同。


    知道王非不好糊弄,陳樂幹脆也不說謊話,直接實話實說,這樣還能撇清劉振國的關係,若是可以的話先救劉月出去,到時候自己想要脫身也沒有了顧忌。


    “可是你師父沒有告訴你,當年他去采『藥』的時候,進入了深山老林,救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雖然最終那人還是死去了,但這期間誰知道發生了什麽。”王非以及喝著酒說道。


    陳樂隻覺得這個人肯定是個酒鬼,而同樣也覺得這個人無論是城府還是氣度,才智都是遠超常人,喝酒吃飯又在博弈,這份從容讓陳樂有些敬佩。


    “你說的是真的?師傅從未對我提起。就算知道自己女兒被綁架了也未告訴我。”陳樂對於這件事倒是真的不知。


    “少自以為是的猜測,我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他在山上救過什麽人,而且他還極少上山,還告誡我不要輕易的上山。”劉月對著王非冷冷的說道,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劉月不知覺得就說出了王非的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更甚至還替他做了證明。


    “如果單憑這樣就斷定和醫書有關那有些強詞奪理了吧,而且數十年之前的事,相比那時候你在不在還是一迴事。”陳樂此刻也有些不敢相信了,自己親口問過師傅,並和他分析過種種可能,其中就有這一點,但他很肯定的撇清關聯,導致陳樂信以為真。


    而現在聽王非這麽說,再加上劉振國沒頭沒腦的告誡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怎麽,陳樂,你不相信我爹?我爹對你傾囊相授,推心置腹,你竟然不相信他,我真的看錯你了,你個白眼狼。”眼見陳樂有些動搖,氣的劉月破口大罵,眼圈有些泛紅。


    王非看著兩人反映顯得很是淡定,既不添油加醋也不裝好人,而是自顧自己的喝酒。


    短短半個時辰,王非就喝了十幾杯了。雖然被子是樽的容量,但算下來也是不少了,算得上好酒量而看樣子一點事沒有。


    陳樂無奈的看著劉月無辜的語氣說道:“你別斷章取義好不好,我什麽時候懷疑師傅了,還有我什麽時候就白眼狼了,我不惜冒著死亡的可能,來救你,你知道這一路上我遇見了多少猛獸麽,能活著來到這裏就是個奇跡,你竟然還懷疑我。”陳樂是越說越氣,聽的劉月麵『露』愧『色』。


    “我剛才太衝動了,你別生氣了。”劉月見陳樂發火也不敢辱罵了,略有些委屈的說道。


    見自己還沒說委屈呢,她先覺得受欺負了,陳樂隻好罷口。


    “師傅要是得到了醫書又怎麽還會繼續在這裏待著,這不是等著人來抓麽,人命關天,而且還是死在深山老林,並且牽扯者醫書。”陳樂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要是他跑了不就坐實不就是承認了麽。說起來他當年要是走了,也就沒有那麽多的事了,不過也就少了許多樂趣了。”


    “從那時候我們就一直在追查醫書。期間懷疑過你師傅,並且監視了很長一段時間,但見他沒什麽異常,後來組織內部有些事情也轉移了對他的監視,而重新懷疑並確認是在三年前開始的。”


    陳樂絞盡腦汁的想了想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想到的確實今天偷雞明天去看哪個寡『婦』穿著暴『露』。


    “三年前,我無意中見到了替那具屍體檢查的老者,老者告訴我屍體身上有人給用草『藥』止血過,而那個草『藥』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起作用,並且不配合別的草『藥』混合用,根本沒效果。”


    王非說到這陳樂就基本明白為什麽斷定是劉振國在隱瞞了。


    巫醫除了擅長望聞聽切之後,草『藥』也是必修課,花草樹木一切生靈皆可入『藥』,這是巫道理論,而他又說止血的草是混合使用的,這隻有巫醫可以做到,天醫擅長提取已知『藥』物的『藥』『性』加以融合,所以見效很快,而又擅長傷口切除包紮用時很短。


    這和中=巫醫是大相徑庭的,巫醫講究固本培元,先治療根在消滅芽,所以巫醫很少會切除山傷口,而是讓其自行愈合。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可輕言舍棄,這是劉振國常掛在耳邊的一句話,就如同治療那個貴『婦』人一般,陳樂可以用西醫的方法快速治療,不會三個時辰就可以達到十天半個月的巫醫外觀的效果。


    “就這樣你就斷定是我師傅所施救?難道不會是那人自己救助麽?”陳樂雖心中明了,但嘴上還是據理力爭。


    “因為那人是天醫,但水平不怎麽樣,『藥』材之間的混合使用他是萬萬做不到的,當時符合條件又有動機的隻有你師父一個人,而且據我調查,你師父在那幾日確實去過深山。”


    王非解釋的清晰,讓原本處於猜測的地方變為了現實。


    果然是兩個天醫世家的爭鬥,隻是不知道是天武四大天醫世家還是誰。


    天武大陸幅員遼闊,陳樂可不相信有實力的就隻有四大世界,藏龍無痕的隱藏勢力絕不在少數,根據陳樂的記憶和劉振國的訴說,天武國人口兩三萬萬人。


    “那又怎麽樣,就算我師傅就他了,他不還是死了麽,說不定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死了,更或者他壓根就沒說什麽。”陳樂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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