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楨迴了含光峰, 因為她手臂受傷的緣故,前三十年都隻是潛居不出, 白天練劍鍛煉經脈, 晚上打坐積累修為,直到經脈完全複原,才開始正式閉關靜修。


    修煉無日月,不過百年不到的時間,一彈指就過去了。


    離七洲盛會還剩下不到五年的時候,含光道尊叩關喚她,周竹楨循環完最後一個周天,站起來出了東偏殿,她師父在殿前的論道場上等她。


    “元嬰後期,差一步圓滿……”含光道尊拉著她看了看,有些猶豫。


    “師尊,徒兒盡力了。”周竹楨輕聲說,“……速度還是慢了些, 沒能晉入圓滿。”


    “不, 沒有, 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含光道尊沉思了一會兒, 慢慢地說,“為師原以為百年時間, 隻是剛好夠你突破元後之後穩固一下……這速度卻是快了一些。”


    周竹楨沒明白他的意思, 表情有些疑『惑』。


    “是這樣的。”含光給她解釋, “若是晉入圓滿, 實力能夠達到元嬰境界的巔峰水平,修為更加深厚,靈力儲量也更多。但為師原本計劃,是在最後五年教你一些戰鬥技巧,針對各派的功法和戰鬥方式進行訓練,如今這個情況,倒是有些難以取舍了。”


    周竹楨倒是沒有過多猶豫,她把這兩種方案在心裏過了一下,果斷選擇了後一種:“還是訓練戰鬥技巧吧。修為再深厚,若是施展得不是地方,也肯定贏不了呀。再說他們肯定各自在家練習了很長時間,說不定對我的攻擊已經想出了幾十種應對方法,我對他們卻半點了解都沒有,這樣不公平。”


    也是。


    不過說到應對方法……


    “宸元,之前凝氣為劍那一式練得怎麽樣了?”


    “能化出六劍了。”


    “化劍時間盡量縮短一點。”含光道尊說,“到時候就這樣……”


    周竹楨聽他講完,有些遲疑:“這樣……會不會出事啊……”


    “沒事的。”含光微笑,“雖然上場之前要簽生死狀,不過到了最後比試的時候,各派的長輩都會在台下關注著,若是真要出人命,我們會出手攔阻。”至於受點小傷就無所謂了。


    “七洲盛會的比試按慣例分三個環節,前兩個環節是篩人用的,一般都比較簡單,不過題目未知,還是不能懈怠。”他說,“最後一個環節是固定的,一對一擂台賽,根據前兩個環節的評分分組,再抽簽決定上場次序。我們要著重訓練的就是最後一個環節的比試。因為抽簽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隻能做好從開頭打到末尾的準備……”


    含光峰刀光劍影各『色』靈光浮動,很多地方也在上演同樣的景象。


    “天衍,這一式熟練了嗎?”


    “熟練了。”身穿雪青『色』道袍的俊秀青年恭敬答。


    “很好。”寧舟劍尊微笑,拍了拍他肩膀,“記住,不要輕敵,不要懈怠,以你的實力,應該是能夠在這次大比中拿到前三的。”


    “徒兒一定努力爭取榜首!”


    “那可要加油啊。”寧舟劍尊替他整了整衣領,“妙音門和謹文派都不是以戰鬥力見長的門派,天機門的溯流和梵若寺那個小和尚可是勁敵,雖然你上次贏了他們,這次還是不能輕忽。含光門下的宸元我也見過一次,她的招式似乎不隻是沉鈞劍法,應該還有別的東西……當年為師沒能奪迴榜首,現在這個任務可要交給你啦。”


    “是!”


    “含光道友的成名技就是沉鈞一劍,這一劍看似簡單,實際卻很難接下。”寧舟劍尊思考了一下,“不過也並非沒有辦法……對他的劍法,為師還是很了解的。就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陣道造詣到了什麽地步……”


    這邊在習劍,另一邊在彈琴。


    身穿銀紅『色』齊胸襦裙的少女跪坐在桃花樹下,她眉心貼著一枚金『色』花鈿,麵前一張七弦琴懸浮,琴音悠長動聽,卻暗藏殺機,氣流卷起她手臂上的嫣紅披帛,衣袂飄揚,人可入畫。


    素微道尊一步步走進林中,少女收琴起身:“師尊。”


    “練了這麽久了,休息一會兒吧。”素微道尊笑容溫柔,“我們灼華這麽厲害,肯定可以進前十的。”


    “師尊您又這樣。”少女扁扁嘴,拽住她衣袖,“我想努力一下呀,說不定能進前三呢……”


    素微道尊想了想,要進前三,至少得從天機門淩雲劍派梵若寺問道門這四個門派中擠下兩個,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是徒弟眼神亮晶晶的,素微道尊歎了口氣,終究不忍心打擊她,替她理了理鬢角:“好吧,那為師就給你講講他們各自的功法招式,你盡力而為就好,不要同他們拚命。”


    妙音門在七大門派中實力向來墊底,不過他們的醫術一絕,音攻之術也不弱,雖然不能和其他頂級門派相比,站穩腳跟還是足夠了……哦不,他們才不是墊底,墊底的還有個丹華派呢。


    五年的時間,對於修真界而言,實在是太短暫了。


    這一次的七洲盛會地點定在珩洲淩雲劍派,盛會開始前一個月,含光道尊親自帶隊,率問道門元嬰修士五十人,金丹修士一百二十人趕赴珩洲,含寧道君攜弟子同往,她是問道門醫峰峰主,萬一有弟子在場上受傷,也可以及時救治。雖然淩雲劍派肯定也做好了準備,不過自家人跟著,總歸要放心一些。


    一行人分批過了瀛洲港傳送陣,淩雲劍派的弟子已經在傳送陣另一邊迎接。他們到的時間算是高峰期,各大門派的隊伍都陸陸續續趕到了,珩洲港非常熱鬧,滿大街都是金丹以上的高階修士,場麵壯觀。


    因為人太多,雖然大家都盡量斂著威壓,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城內的低階修士有受不了威壓避讓的,有悄悄擠在路邊看著的,還有人不怕死地興奮圍觀:“看那邊,好多靈獸!那是禦獸宗的隊伍嗎?我看到純白的天睛虎了!啊!好多靈蜂!”


    “……好像不是吧,我怎麽記得禦獸宗穿的是藏青『色』衣服來著?這群人穿的是鬆花『色』啊?”


    “好多和尚啊,梵若寺?”


    “梵若寺前幾天就到了,應該是其他佛修門派吧。”


    “那邊,那邊是哪個門派啊,這得有一兩百人吧……”


    “白底道袍玄青鑲邊,問道門啊!他們首座道尊來了沒有?來了沒有?應該來了吧?”


    “在前麵吧,你別踩我啊……這麽激動幹啥,丟人。”


    “這有什麽丟人的,七洲盛會五百年一屆,這輩子估計也就看一次啊!”旁邊的築基修士理直氣壯,“這麽多高階修士,平日有機會見嗎?”


    “要看趕緊看吧。”旁邊賣靈果的老者抬頭看了他們倆一眼,“七洲盛會是喜事,這種場合,大能都不會輕易動手,不過你們也小聲一點,不要故意去招惹人家。”


    從傳送陣抵達珩洲的不光是各洲的門派,還有大世家和比較有錢的散修,至於比較窮的那就隻能橫渡無極海了,折在半路上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珩洲港城內禁空,問道門眾人隻能列隊出城再換乘飛舟,從城內出來,含寧道君一隻手緊緊牽著自家小徒弟,迴頭看看周竹楨,笑道:“這裏倒的確是熱鬧,宸元是沒見過這麽多人的吧?”


    “……沒見過這麽多修真者。”人還是見過的,例如種花家早晨七點半的地鐵和黃金周的景區。


    含光道尊取了飛舟出來,眾人列隊上了飛舟,淩雲劍派弟子禦劍在前,引他們往淩雲劍派去。這艘飛舟是最大的型號,他們一百七十多人上船,還有空餘的艙室。飛舟升上雲層之後,就開始全速前進,淡金『色』的防禦罩籠罩了整個甲板。


    周竹楨扶著船舷往下看了一會兒,迴身微笑:“純微師妹。”


    一百年的時間,衛長歌已經修煉到了金丹圓滿,倒是比她先前的速度也不遑多讓。她這一次自然也是要一爭新秀榜的,含源道君原本在閉關,提前十年出關,就是為了在盛會前教導她一段時間。


    “宸元師姐!”衛長歌跑到她身邊,“好久不見啦!”


    “是啊。”


    “七洲盛會在即,純微祝師姐戰無不勝,直登榜首!”衛長歌看看她側臉,心裏甜甜的。


    師父說宸元師姐願意支持她接任劍峰首座長老呢,師姐這是……認可了她的實力嗎?她也在悄悄關注她嗎?


    周竹楨不知道這迴事:“謝謝純微,你也要努力呀,新秀榜的競爭對手可是比風華榜要多很多呢。”


    “嗯,我會的!”


    ……


    飛舟一日就抵達了淩雲劍派,問道門眾人在山門前下了飛舟,寧舟劍尊親自出了山門接他們入派,在淩雲劍派主峰客院安頓。她邀了含光道尊去敘舊,問道門眾人也可以自由活動了。


    淩雲劍派果真是劍修門派,主峰建築大多以玄岩建成,古拙大氣。碑刻宮殿,到處都帶著劍意,周竹楨隨意轉了兩圈,在一處石碑前被人攔住。


    “道友留步。”穿著雪青『色』道袍的青年氣質冷峻,他努力微笑了一下,“認識一下?淩雲劍派景天衍,請問道友道號?”


    道君:我看你像大尾巴狼。


    景天衍這名字熟悉啊,這不是寧舟劍尊的得意弟子嗎,上屆七洲盛會新秀榜榜首……笑得這麽虛假,他想幹什麽?


    “問道門,周宸元。”


    “久聞大名。”景天衍眼神立刻亮了,“道友也是修劍的對吧?想不想去看看淩雲劍派劍塚?對劍修很有幫助的哦,就在試劍台邊上……”


    “哦,然後順便跟你去試劍台比試比試?”後麵一個聲音『插』進來,打斷了他的話。周竹楨轉身,溯流仍舊是一身荼白道袍,單薄得隨時都能被風吹走一樣,冷冷地瞪了景天衍一眼,“不要理他,宸元,我們去下棋。”


    周竹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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