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楨並沒有立刻應邀去見衛長歌, 又一次收到紙鶴的時候, 她斟酌了一下,迴了隻紙鶴過去,說明了自己前一段時間閉關的事情,並表示暫時沒時間, 有空再聚。


    她擔心會耽誤含光道尊閉關。修真者有了感悟的時候,一般越快閉關越好, 然而煉虛修士一閉關就是數十年甚至上百年, 她師父為了教導她推遲了閉關, 她自然不能浪費寶貴的學習時間。


    周竹楨學得很刻苦, 她的學習速度極快,三個月的時間就能夠獨立繪出幾個元嬰期的重要陣法,順便還學了含光道尊的傳承劍法。


    這一套傳承劍法名為沉鈞。聽其名字, 就可以判斷出這套劍法的特點——有力。


    沉鈞劍法與歸真劍法不同。歸真劍法是參悟道意引天地靈力為己用,沉鈞劍法則重在將劍勢與劍氣融為一體,將三分靈力使出十分靈力的效果, 大成者一劍即可劈山斷嶽。


    劍峰後麵的試劍崖下常有弟子參悟劍意, 據說試劍崖就是她師尊當年突破煉虛時一劍斬出來的,他原本是劍峰首座, 自然要給劍峰弟子們留點福利。


    她學得差不多的時候, 含光道尊也要閉關了。


    “這裏麵裝的是元嬰修士需要的一些用度。”他把手中的儲物袋遞給周竹楨, “若是用完了, 可以先找你掌門師叔他們借, 等為師出關還上就是。”


    “謝謝師尊。”周竹楨接過儲物袋收好, 她一抬手,手腕從袖子裏『露』出來,上麵係著根紅繩,繩子上掛的正是先前那枚掛墜。


    含光道尊的微笑擴大了一些,他又叮囑了一些事宜,最後道:“若是出門遊曆,也可扮作低階修士,在修士聚居的城鎮裏生活一段時間,體驗世情。”


    有一些挫折是她必須要經曆的,人心險惡,世態炎涼,隻有親自體驗一迴才能長記『性』,不過同低階修士打交道,風險會稍微低一些。


    “嗯。”周竹楨點點頭,看他沒有話要說了,才行禮道,“師尊若無其他吩咐,弟子就退下了。”


    “去吧。”


    她出了正殿,靈玉雕成的大門在她身後合上。


    幾十年啊……


    周竹楨慢慢往東側殿走,一邊規劃之後的時間安排。


    她之前一直想要獨自下山去探一探修真界的情況,卻一直沒找著機會。如今突然被放養了,倒是有點不習慣。


    如今她已經恢複了狀態,不如過兩天就出去轉轉,過個一兩年再迴來,閉關把修為提上去。幾十年的時間,不知道能不能修煉到元嬰中期,不過元初圓滿應該是沒問題的。


    含光峰人少,也沒什麽地方需要她『操』心。道君想了一想,從儲物袋裏取出一隻紙鶴,傳信給衛長歌,邀她明日午時在離問道門最近的啟明坊市錦繡酒樓見麵。


    她還沒走到東側殿,衛長歌的迴信就到了,周竹楨點開紙鶴,少女的聲音就從裏麵傳了出來,似乎帶了點雀躍:“好的!那就這麽說定了,我明天就在錦繡酒樓等著師姐!”


    周竹楨笑了笑,收起紙鶴進了內殿。


    她打開含光道尊給的儲物袋,神識查看了一下,把裏麵的靈石和丹『藥』都收進儲物手鐲裝好。她明麵上是煉氣修為的時候,含光道尊給了一萬下品靈石;這一次他居然一次『性』給了一萬上品靈石……


    道君有點麻木。


    想想她之前在現代兩百年來一共也就收集了十幾塊上品靈石,她又把手鐲裏的靈石清點了一半出來裝進儲物戒指裏。


    雖然她覺得她被打劫的幾率不大,但根據無數前輩總結的經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她的儲物戒指是隱形的,一般情況下不會被人發現。


    周竹楨收拾好東西,下午練了一會兒劍,之後一直修煉到第二天上午,才把修為壓製到築基,準備出門。


    她是元嬰修士的事情暫時隻有門派內的幾位化神峰主知道,含光道尊的意思是等過一段時間再公布。不要說元嬰,因為她深居簡出,就連之前“進階築基”的事情都沒幾個人知道。


    築基修士就不需要通行令了,周竹楨駕馭飛舟出了門派,朝著不遠處的坊市飛去。


    錦繡酒樓是這個坊市規模最大的一家酒樓,她提前一盞茶的時間抵達,隔著老遠距離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色』道袍,袖口鑲著靛青『色』滾邊的女孩站在門口左顧右盼,正是衛長歌無疑。


    她看到衛長歌的時候衛長歌也看見了她,高高舉起手吸引她注意:“寒玉師姐!”


    “好久不見了。”周竹楨微笑,“師妹近來可好?”


    “我很好啦。”衛長歌拉著她上了二樓雅座,“師姐……近來如何?”


    她之前收到含光峰那位常值弟子發來的紙鶴,告訴她寒玉師姐迴峰,衛長歌就開始隔幾日給周寒玉發一次紙鶴,邀請她外出見麵。發出的紙鶴沒有任何迴音,衛長歌隻以為是周寒玉不記得她了,鍥而不舍地給她發了數十隻紙鶴,最後才得知她在閉關。


    如今終於見了麵,衛長歌卻隻覺千言萬語都哽在喉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能說什麽,最終隻化作一句“近來如何”。


    說了又怎麽樣呢?她幫不了周寒玉,再多說什麽,都隻是傷口撒鹽罷了。


    “我也很好。”侍者送了靈茶上來,周竹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突破築基了,不久之後會外出遊曆。”


    “恭喜師姐!”衛長歌又是驚訝又是欣喜,她方才都沒注意寒玉師姐身上的靈力波動,這麽快就突破築基了啊……她現在還是煉氣後期,還差一點兒才到圓滿呢。


    她得努力修煉,不然就跟不上師姐了。


    衛長歌忍不住盯著周竹楨看,她肌膚如同白瓷一樣細膩,鴉羽一樣的長發束起,橫『插』著一支白玉簪,眼底盛著笑意,坐著品茶的樣子沉靜又溫柔。


    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美好的人呢?


    深處的記憶被觸動,眼前突然閃過寒玉師姐渾身是血的樣子。


    衛長歌突然驚醒過來,急急忙忙地在儲物袋中翻找了一會兒掩飾尷尬:“哎呀,我差點忘了……這是我偶然尋到的丹『藥』,還請師姐收下!”


    她拿出一個玉盒,塞進周竹楨手裏。


    道君打開看了看。


    “元嬰期的療傷丹『藥』?”她關上玉盒,試圖把盒子塞迴衛長歌手裏,“不行,這個太貴重了,你自己留著。”


    含光道尊昨天給她的儲物袋裏就有許多元嬰期丹『藥』,她是不缺這種東西的,但這種高階丹『藥』對於衛長歌這樣的煉氣弟子來說絕對是很珍貴的……這孩子真是實心眼。


    衛長歌戒指裏的魂體鼻子都要氣歪了。


    “住手!好不容易在遺府裏找到的東西,怎麽能隨便送人!”


    “前輩。”衛長歌抽空用神識和它解釋,“寒玉師姐很可憐的……你都說了,那位道尊不是好人,讓我離含光峰遠點,師姐她卻避無可避。況且她還救過我一命。我隻希望能讓她不那麽痛苦,我現在救不了她,但我可以把我最好的東西都送給她……”


    魂體:“……”


    它真是挖坑給自己跳。


    那天迴去之後它就反應過來了,“周寒玉”是個高階修士,她那天沒準是出去執行什麽特殊任務了。況且周含光虐待徒弟這個說法原本就是它編出來的,要是它自己都信了,那就太可笑了。如果他真的虐待徒弟,應該收一大群徒弟才對,三千年一共也就收了兩人,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虐待?開什麽玩笑。


    也隻有衛長歌傻乎乎的,它說什麽都相信。


    想到這裏,魂體又有些得意。


    算了,隨她去吧,不就一顆元嬰期丹『藥』麽,到時候再探幾個遺府就是了。


    “師姐。”衛長歌堅決不接盒子,看著周竹楨的眼睛認真道,“救命之恩,長歌無以為報,隻得以丹『藥』相贈,難道人命還不如丹『藥』貴重嗎?”


    她把玉盒塞迴周竹楨手裏:“長歌隻希望,師姐能好好的,永遠都好好的。”


    周竹楨微微低頭,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微笑起來。


    “好。”


    ……


    二人在錦繡酒樓用了餐。錦繡酒樓的靈食做得很是不錯,『色』香味俱全,就是價格貴了一點。衛長歌堅決要付賬,周竹楨就沒跟她搶。


    吃完飯之後壓馬路是通常『操』作,兩人在坊市中走走停停,突然聽到前麵傳來一陣吵鬧聲。


    周竹楨好奇上前,被圍在中間的『婦』人看到她身上服飾,眼前迸發出一種餓虎撲食般的亮光,撲上來攥住她的袍角。


    “仙人!求求您,幫我找找我的兩個孩子,他們還不到十歲啊!”


    她痛哭流涕,不斷叩首。


    “怎麽迴事?”周竹楨看向一旁的問道門弟子。


    “又有人偽裝成我們的接引弟子在凡俗間搜尋有靈根的孩童。”那個外門弟子有些無奈,“她的一雙兒女都被帶走了,剩下一個小兒子當時不知道跑哪去了,她就帶著小兒子趕到這裏想要參加我們的入門測試,結果……”


    問道門現在是三年開一次山門收徒,上一次就是周竹楨他們那一屆,是兩年前的事情,現在還不到開山門的時間。


    “又有?”道君皺眉,“這種事情以前經常發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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