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毓別院——


    那株從西南地方移植過來的帝王海棠樹下,白秋月折下一枝花蕊,放入冷歌手中,笑道:“本宮,沒有什麽可給你的,唯有給你一束海棠花,可知道海棠花的意義?”


    冷歌哪裏知道這些,從小成長於江湖,哥哥冷泰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養大,什麽風花雪月不過是跟著慕容龍秀之後才有的。


    白秋月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起來吧,過了今日,你便是北天國的王妃了,以後可不要再隨便跪誰了。”


    冷歌一身眉骨,不服管束,桀驁得很,除了慕容龍秀之外,白秋月是第二個讓她崇拜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雖知道她之前的身份異常的高貴,可最後淪為喪家犬,可冷歌還是從第一眼見到她後,就對她生出崇拜之情來。


    白秋月這個女人,極其精致,不管是平時生活中,還是待人,都帶著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與民間那些同齡女子是完全不一樣的,那些女人相公孩子便是一輩子,而這個女人完全是為了權利而生,也為權利而亡。


    她欣賞這樣的女人,而她是個俗人,沉迷在慕容龍秀的愛欲情仇中,掙脫不了,便羨慕白秋月對感情上的絕情,如果她能學會兩分,也不會這麽苦惱了。


    白秋月笑了笑,道:“在千葉,海棠是屬於一國之後的花,之前百年來,千葉的國花都是牡丹,但哀家獨愛顏色更為鮮豔的海棠花,先帝登基之後,念及哀家喜好,便封海棠為國花,全千葉也隻有哀家可以佩戴海棠花,哀家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希望你到了北天國後,也能獨占北天國君的心,哀家不要你隻是妃。”


    她頓了頓,繼而笑著問道:“你可有喜歡的花?”


    冷歌這人性格尤為孤僻,喜歡的花自然也是與眾不同,“太後可知道鬼蘭?”


    白家當年收藏著全天下最多的藏書,待字閨中時,也飽讀這些書籍,自然是知道的,“知道,相傳鬼蘭生長於陰暗潮濕的沼澤中,每十年才會開花一次,生命力極強。”


    “對,太後你可能不知,冷歌與哥哥從小就被父母遺棄在山中,我們是喝狼奶長大的,而小時候陪伴在冷歌身邊的,隻有森林中那些鬼蘭,它們很漂亮,藥用價值極高,所以每十年都會遭受一次劫難,山下的人他們每采一株鬼蘭,就會破壞一大片的森林,所以我跟長大後,便下山將那村人全給殺了!”說起這些事來,冷歌臉上沒有一絲愧疚,反而是一副心安理得,“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它們!因為它們是我的朋友!太後,你救過我,冷歌將你當成救命恩人,冷歌也絕對不會背叛你!冷歌到了天北國後,一定謹記太後的囑托,一定會讓鬼蘭成為天北國的國花!”


    “好!”白秋月心想,孺子可教也,而且冷歌一身武藝,為自己所用,便是如虎添翼,她自然歡喜,為了更加籠絡到了人心,白秋月吩咐一旁的侍女弄琴,道:“將哀家準備東西拿出來。”


    弄琴頷首,徑直朝書房走去,之後端出一個黑色的漆盤,白秋月親自將盤上的錦帕揭開,上麵擺放著不少樣式別致的首飾,其中一件金步搖最為耀眼,白秋月將其拿起,插入冷歌的發髻中,“這個金步搖是哀家出嫁時的嫁妝,今日贈與你,希望你能如這步搖一樣,步步高升,得償所望。”


    “我的得償所望,也是太後的得償所望,請太後放心,冷歌一定不負你的所望。”冷歌接過那個漆盤,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心送她東西,還是嫁妝,心中對白秋月的崇敬更加深了一層。


    臨走時,冷歌蹙眉,想了想對白秋月說道:“太後。”


    白秋月緩緩轉身,凝著她,似在思慮著什麽,冷歌開口的語氣異常的堅決,道:“冷歌隻有一個要求。”


    “你說。”冷歌秀眉間綻出一絲的冷絕殺伐之氣來,“請將白璃憂留給冷歌來處置。”


    白秋月愣了愣,方才道:“好,哀家答應你。”


    冷歌今日走,出門時,慕容龍秀已經在別院外的馬車上等著了,這倒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昔日的蜀寧王何時這樣等過一個女人,況且還是一個他曾經殺過的人。


    有太後為她撐腰,慕容龍秀現在又寄人籬下,就是再等上一個時辰,他也不敢有怨言,但對於冷歌來說慕容龍秀,始終都還是那個慕容龍秀。


    冷歌見隻有一輛馬車,皺眉問身邊侍女,“隻有一輛馬車嗎?”


    侍女點頭,道:“是王爺安排的。”


    冷歌冷哼一聲,隔著簾子對裏麵的慕容龍秀嘲笑道:“我好歹也是未來北天國的王妃,與下人同坐一輛馬車,成何體統!”


    簾子裏邊的慕容龍秀一聽,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掀開簾子,咬著牙對她警告道:“別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本王——”


    “信什麽?”冷歌冷笑著打斷他的話,“難道王爺要在前往北天國的半路上對我,欲行不軌?還是王爺覺得自己還有什麽能力連太後都能不放在眼中?王爺,你以前教過冷歌一個道理,那就是有利用價值的人,不趁自己有價值時囂張,難道要等到沒有價值了,被人一腳踢開的時候,才囂張嗎?”


    慕容龍秀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這般無情,不僅無情,還處處戳他的傷疤,簡直就是戳開了傷疤後在撒鹽,不過對於這種小人得誌的人來說,慕容龍秀沒有容人之量,那以後的宏圖霸業也就別提了,但心中不忿,自然開口也沒有什麽好話了,緊抿著的唇,像是在壓抑著巨大的怒火扯出一絲空隙來,“本王曾經也教過你,太過於囂張會是死得最早的一個。”


    “我已經是死過一次在王爺手上了——”冷歌嫵媚絕倫的一笑,朝著侍女使了一個眼色,侍女便上前掀開簾子,示意慕容龍秀下來,侍女是白秋月身邊的人,派到冷歌身邊帶去北天國的,自然不會給慕容龍秀麵子,“王爺,請。”


    慕容龍秀卻不動,冷歌譏諷道:“王爺,如果一個人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那一定是全天下最笨的人,曾經我心甘情願為你做這個笨蛋,但你不領情,所以就別怪冷歌無情了,如果今日王爺要坐這輛馬車,冷歌便不去北天國了!”


    “你!”


    這時,門內的弄琴走了出來,一臉嚴肅,似帶著使命出來,“龍秀王爺請下車,太後有旨,王爺請乘坐後麵那輛馬車,而且太後說,一路上還請王爺聽冷歌小姐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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