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吉野凪聊天,聊天結束後,衝過澡,兩個人又開始沉浸在通關遊戲中。


    運動天賦極強的虎杖,玩遊戲的天賦也很高,之前,順平死活無法通關的遊戲,在虎杖的配合下,接連通關。


    “好厲害,虎杖。”


    虎杖抱著遊戲手柄衝他笑的見牙不見眼,“嘿嘿,我們應該已經超過伏黑和狗卷前輩了,周一的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倆,他倆會羨慕咱們的。”


    這個年紀的少年,沒有多少別的愛好,如果非要說的話,應該就是打球和遊戲,偏偏這兩樣,虎杖都很擅長。


    如果他釣魚和龍蝦的水平能跟這兩樣相同,那他第二天一定可以滿載而歸的。


    然而,並沒有。


    兩個人從吃過早飯就開始靜坐在河邊,從十點多一直靜坐到午後三點,水分都快被太陽蒸發幹淨的兩個少年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杆。


    扭頭看看水桶,龍蝦一隻沒有,水桶中隻有五六條手指長短的小魚苗。


    順平:“嗬嗬嗬……”


    虎杖:“……這不科學!”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致將責任推給了這條河。


    “有句話說‘水至清則無魚’,就是因為這條河的水太清澈了,所以,下次找個水溝釣吧,一定能夠釣到龍蝦!”


    順平:“虎杖你對龍蝦好執著啊,等我做咒術師賺了錢,就請你去吃澳龍或者神戶龍蝦。”


    虎杖嘟嘟嘴巴,“我並沒有多愛吃龍蝦,隻是覺得能釣到很有意思而已啦。”


    順平:“……”


    見順平有點失落,虎杖又咧著嘴巴衝他燦爛的笑,“如果順平真的想請客的話,到時候就請我吃別的,暫時沒想起來,等順平真的賺了很多錢以後再說。”


    虎杖這樣說,順平頓時開心了,他重重點頭,“嗯嗯嗯!”


    其實,虎杖知道,一直沒什麽朋友還曾被欺負過的順平,非常的珍惜現在交到的朋友,這樣的他一旦交到了好朋友,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對別人好。


    這一點,不能說不好,這是順平的溫柔和善良,但虎杖不能因為對方是這樣的好人,就利用他。


    兩人商量著是現在迴家去,還是換個地方繼續釣,可是,還未等兩人商量出結果,虎杖十分突然的接到了宮城醫院那邊的電話。


    給他打電話的不是平時一直聯係他的那位護士姐姐,是另一個人,以至於一開始他都沒聽出是醫院打來的。


    對方說他的爺爺病情突然惡化,隻怕撐不了多久了,問他要不要迴去看一看。


    遇上這種事情,釣龍蝦的事自然就被擱置到了一邊,虎杖都不需要猶豫,隨即就說要趕晚班車迴去。


    “你一個人可以嗎,我跟媽媽說一聲,陪你一起迴去吧。”


    虎杖謝絕了順平的好意,“明天要迴學校,不能耽誤你,我自己就可以,已經習慣了。”


    不管順平如何堅持,虎杖都沒有同意對方陪他迴去,他匆匆辭別了順平,拿了背包就往車站趕。


    虎杖沒有迴高專,而是在去往車站的路上給五條悟打去了一個請假的電話。


    五條悟預料到了這一點,隻是跟之前相比,虎杖倭助離世的時間提前了一些。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糾結的,依照虎杖倭助的身體狀況,早一天晚一天的區別並沒有很大,已經到了末期,身體被病魔侵蝕的差不多了,死亡已成定數。


    虎杖在半小時後到了車站,乘坐jr東北新幹線到仙台站,全程用時一小時四十五分鍾,再加上等車的時間,迴去也不過兩個半小時。


    虎杖待在候車室裏,身邊是來來往往的人,手機一直被他攥在手裏,原本愛笑的少年,此時雙眼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


    他其實有點害怕,很害怕屏幕忽然亮起來,然後再次看到來自宮城醫院的電話。


    他很怕對方打過來告訴他,爺爺的病情急轉直下,沒能等到自己去。


    爺爺病了好幾年了,一開始還會進行一些治療,慢慢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化療太過痛苦,又或者是為了節省治療的費用,總之,他後來拒絕再進行康複治療,隻在醫院裏住著維持著最基本的一些簡單治療。


    說起來很慚愧,這幾年,虎杖已經有些習慣了爺爺的病。


    就像那句久病床前無孝子一樣,時間長了,就連親人的痛苦都變得麻木起來。


    這樣說,並不準確,他幾乎是沒有見到過爺爺表露出痛苦的一麵。


    不管什麽時候去醫院看望爺爺,他都表現得跟平常差不多,脾氣還是一樣的暴躁,不會疼痛,也沒有表現出痛苦的樣子。


    有時候,虎杖甚至會因此忘記爺爺生了病,會誤以為他住在療養院裏。


    這多可笑。


    他以為他習慣了,可當醫院打來電話說爺爺的病情突然加重,很可能會在這幾天離去後,那種如同剛發現爺爺生病時的恐懼,再一次席卷了他。


    “虎杖,”


    惶惶不安中,虎杖聽到有人叫他。


    他木然的抬起頭,看到的卻是氣喘籲籲的站在他麵前的伏黑惠。


    “伏黑?”虎杖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少年,“你怎麽在這裏,不是迴去琦玉看你姐姐了嗎?”


    伏黑惠皺了皺眉頭,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他沉聲道:“我剛下車,五條老師就給我打電話了,你爺爺還好吧?”


    臉上的驚訝隱去,虎杖少有的露出了無助的神色,他搖頭,“不太清楚當下的情況,護士打電話過來說情況不太穩定,也不太樂觀,其實,我迴去也做不了什麽,可是不迴去的話,我怕自己會後悔。”


    虎杖說的這些,伏黑惠當然明白。


    他說:“應該會沒事的,我陪你迴去,你……別害怕。”


    換做是平時,這樣的話一定會讓虎杖炸毛,他肯定會跟伏黑吵,然後大聲嚷嚷,“誰害怕了,我膽子可大了!”


    現在,他沒心情反駁,他就是在害怕,他很怕自己迴去後,看到的是已經沒有了唿吸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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