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韓李決在入宮見贏厲時,就知道他們絕無可能再放他離開。


    阿痕,是他刻意留在外。


    韓李決展開信紙,就見紙張上寫:


    “屬下已依公子安排,在私下聯絡好所有想複元韓之勇士!


    五國也已知曉華秦之欺騙,兩日後攻秦!”


    待天下大亂之時,便是驅逐華秦軍隊、複元韓之時!


    “另、已按公子所說,告知陳玉皎月姑娘一事。


    他們果然如公子所說,派遣最精銳之黑禦衛前去尋找月姑娘。”


    這是韓李決的計策。


    他尋找不到月兒,如今又受困於秦宮之中。


    便故意告知,借華秦之力尋找月兒!


    到時候,為了牽製住他,他們不會傷月兒分毫。


    他也有對策,能將月兒平安從他們手中接迴!


    韓李決看著大殿內掛著的那城池畫卷,起身走過去,負手而立,眸色一片深邃。


    韓帝昏庸,太子愚蠢,那便由他、來建設一個真正強大昌盛的元韓!


    國複,月兒歸,指日可待!


    信紙上還有最後一句話:


    “可是公子……華秦的軍隊訓練有素,個個如同虎狼,嚴守元韓之城池,毫無破綻。


    想從他們手中奪迴元韓,勢必是一番生死之戰……”


    韓李決佇立在黑暗之中,他的身軀十分高大峻正,如同狂風暴雨中永遠不會被倒塌的山脈。


    死又何懼?


    為國、為家,為信念,生死無畏。


    寧為韓氏鬼,不做他邦臣!


    清晨。


    深秋已至,滿宮枯黃的落葉飄飛,陰雨綿綿。


    龍台後殿,陳玉皎與贏厲並肩坐在高台上。


    宗肅、贏華絕、贏國勳、戰寒征等人坐在其下,一同商議應對此次的五國合縱。


    這時,晏蔚忽然滿身是血地從外進來,滿臉焦急:


    “君上、國後,出事了!”


    晏蔚早前被派去尋找月姑娘,共帶了五十精銳黑禦衛。


    他跪地稟告:“我們找到了月姑娘!”


    原來那時流放的途中,因那一批流放的都是女子,元韓國一窩橫行霸道的山賊搶人。


    月兒和十幾個姑娘,被搶進土匪寨。


    她十分聰明伶俐,當時用草藥偽裝自己私處腐臭,患了怪病。


    雖躲過山賊們的侵犯,卻被賣來賣去,幾經轉手,最終流落到元韓最荒僻的大磐山土匪窩,被丟去後山馬圈裏,十三年裏來一直為他們喂馬。


    她被打、被罵,睡在馬圈裏,落得全身惡臭,與個乞丐無異。


    人們見了她都喊她“臭妮”,她也幾乎忘記了她原本的名字。


    晏蔚帶著黑禦衛用盡好一番功夫調查,終於將月兒從大磐山救出來,順便剿滅了一處土匪窩。


    可!


    “在我們帶月姑娘迴來時,遇到上千弩箭手埋伏!”


    五十對一千,即便再怎麽廝殺,也死傷慘重。


    “月兒更是心髒中一箭,沿途所遇之大夫,無一敢救治!”


    “大夫們皆說,隻要拔出那枚箭,月兒必死無疑!”


    晏蔚當時沒有辦法,隻能將月兒和所剩的八名黑禦衛留在華秦境內壁廣山一絕密山洞之中,快馬加鞭趕迴來。


    陳玉皎眉心頓時蹙起。


    元韓國雖然經濟繁榮,但是對許多黑派管轄並不嚴格。


    月兒足足十三年的遭遇,隻怕對元韓國再無那般深厚的故土之情。


    且、會在這個時候追殺黑禦衛的,定然是五國之人,他們想將月兒搶過去,以此控製韓李決。


    五國傷了月兒,隻怕韓李決想與五國連縱的心思,定然也會被打消……


    短短片刻,陳玉皎腦中思考了諸多事宜。


    她對贏厲道:“君上,我親自前去!月兒必須救下!”


    她以前隨祖父在戰場醫治過此等傷情,有極大的把握。


    晏伐卻道:“國後,不可!


    如今我們的人還躲在壁廣山裏,即便現在調去精銳,五國追蹤之人也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他們不奪走月兒,誓不罷休。”


    也就是說,此行有極大的危險。


    殿下的戰寒征看了陳玉皎一眼。


    她很倔強,她認定要去做的事,就一定會去做。


    且月兒的確是顆十分關鍵的棋子。


    戰寒征站起來,當即請旨道:“君上,臣可帶兵護送國後前往!


    若國後有一絲損傷,臣自行領罪!”


    贏厲深邃的墨眸倏地一沉,視線落在陳玉皎身上:


    “國後,你意下如何?”


    陳玉皎當下隻急著趕去救人,弩箭正中心髒,是生死一線!


    戰寒征雖然人品不行,但辦事能力不差,眼下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她便公事公辦地答:“讓定西王隨行,的確是個良策,能更大程度保障月兒的安危。”


    贏厲深邃的麵容驀然沉黑,眸底一片未知的危險。


    但他眼下並未計較,揚出威嚴的命令:


    “備馬。”


    “調藍田大營兩萬精銳!”


    “寡人隨國後、一同前往!”


    全場驚詫。


    為了一個小小的月兒,贏帝要和陳玉皎一同去?


    陳玉皎也很驚詫,雖然月兒的確重要,但用不著贏厲也一同出宮吧?


    尤其是眼下五國合攻在即,宮中還有一切事務需要安排,坐鎮。


    他們兩人一走,贏舟還不在……


    陳玉皎拉住贏厲的手臂:“君上,我和定西王去,已經足矣……”


    贏厲眉骨更是跳了跳,未看她半眼,目光落在贏華絕身上:


    “華絕,宮中之事,由你坐鎮!”


    命令的嗓音沉沉落地之時,贏厲一襲黑袍,已下了台階,大步出去。


    陳玉皎不得不快步跟上,路過贏華絕身邊時,給予了個鄭重的眼神。


    贏華絕雖然智謀不算高,但是有他在,沒有任何人敢作亂,倒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贏華絕本人卻:……


    他隻想喊打喊殺,這樣的大任怎麽忽然就落在他頭上了?


    而戰寒征看著贏厲那抹身影。


    同為男人,他知道贏厲周身那股凜冽、霸道,意味著什麽。


    贏厲,一國帝王,竟對陳玉皎那般在意?


    宮外,一切已準備就緒。


    陳玉皎提著醫藥箱,本打算自己騎馬過去。


    可贏厲卻硬讓她與他坐在同一匹馬上,親自摟著她的腰,策馬同行。


    在陰雨綿綿裏,他們穿著鬥篷,兩萬藍田大營的將士緊隨其後,浩浩蕩蕩,朝著壁廣山奔騰而去。


    陳玉皎坐在贏厲懷裏,心裏還是擔憂:


    “君上可有聽過,雞蛋不可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若是出什麽意外,她和贏厲兩個人都得死。


    而且兩個人一旦離開,秦宮真出現什麽大事,缺一做主之人。


    贏厲此次的安排,十分不妥。


    “怎麽?想保護你之人,是他?”贏厲一邊策馬疾行,揚出的話卷雜著威懾。


    他那大手更將她往懷裏一帶,讓她完完全全緊貼著他。


    似乎這樣,她與他之間那股淡漠疏離感,就能減淡許多。


    他還垂眸看她側臉一眼:“若寡人連自己的女人保護不了,還何談保護天下?”


    他威嚴霸道的話語蕩開。


    陳玉皎耳邊盡是那嗓音迴蕩。


    他的女人……保護……


    所以,他與她出來,隻是想親自保護她?


    為了她,連大局也不顧?


    即便看不見她的臉色,贏厲也能清楚她在想什麽。


    “別滿腦子政事、大局。離開一日,天塌不了!”


    贏厲此前經常去巡視藍田大營等地,宮中早有一套他製定好的強大製度。


    陳玉皎才恍然,也是,贏厲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麽可能為了她一個人,丟秦宮於不顧?


    “陳玉皎,是不是該向孤解釋了?”


    贏帝將她的腰肢摟得很緊,很霸道。


    “兩次力求與戰寒征前往,你不知與前夫避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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