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劉村,一個看似平常的陽光灑滿村道的上午,靜謐卻被老章家門口的突發狀況徹底打碎。章羽財雙手抱胸,歪著頭,目光緊鎖老章,那眼神仿若要穿透他的靈魂;老章也不甘示弱,眉頭緊皺迴瞪著章羽財,眼裏滿是焦急與委屈。一旁的林玄身著筆挺警服,雙手握拳,眼神犀利如鷹隼般盯著章羽財,似乎想從他身上摳出線索;章羽財呢,被老章盯得頭皮發麻,卻又強裝鎮定。四個人,八目相對,氣氛劍拔弩張。


    原來,一大早老章推門就撞見個躺在自家門口的死屍,屍體還沒發臭,慘白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盡的血色,死亡時間顯然不長。老章沒絲毫隱瞞,哆嗦著手撥通報警電話。趕來的正是警隊隊長林玄,行事雷厲風行、斷案經驗豐富的他,當下就犯了難。現場無打鬥痕跡,附近也沒可疑腳印,若沒其他兇手,依照過往“遠屍近拋”的案例,老章首當其衝成了嫌疑人。


    老章急得麵紅耳赤,脖頸青筋暴起,扯著嗓子跟林玄爭論不休,賭咒發誓自己清白。這時,章羽財像一陣風般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了出來。聽完整件事,他那腦袋瓜裏像是有個風車唿唿轉起來,覺得這案子太蹊蹺。章羽財甩了甩那頂五顏六色、張揚得像頂彩虹假發的頭發,故作俏皮地開口:“老章作為兇手來說,最合適不過了……”


    “不是?你是來給我平反昭雪還是給我添加罪名?”老章急得汗珠子劈裏啪啦直往下掉,抬手抹了一把,眼眶都憋紅了。


    “別打斷我的話,你現在的處境我理解,但是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如果你再反駁我,你的罪名可就落實了。”章羽財伸出食指在空中晃了晃,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問:“你平時有愛吃的東西嗎?”


    “什麽亂七八糟的?這是殺人案,不是談美食的節目,拜托!”林玄這位專業精英,平日裏勘查現場、緝拿罪犯都遊刃有餘,此刻卻被章羽財這波操作整得一頭霧水,嘴角微微抽搐。


    “作為警察,做事就得一絲不苟,從細節中找出原因,得到的答案準沒錯。不要有先入為主的思想,很可怕也不嚴謹。對了,老章,迴答我的問題。”章羽財一本正經,雙手背在身後,來迴踱步,眼神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勁兒。


    “豆角炒肉,還有土豆。”老章撓撓頭,滿心疑惑,不曉得這跟案子有啥關聯。


    “還有嗎?”章羽財步步緊逼。


    “沒了。”老章不耐煩地擺擺手。


    “你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麽有趣的東西?”章羽財歪著腦袋追問,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黑暗裏搜尋寶藏。


    “有趣的東西?這死屍算不算?他可一點都不有趣,死在我家門口,晦氣才對吧!”老章氣不打一處來,抬腿狠狠跺了下地麵。


    章羽財卻絲毫不在意老章的怒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神秘笑容。他湊近屍體蹲下,手指輕撚死者衣角,質地粗糙,帶著股潮濕味兒,不像是本地常見布料。再探手摸向死者鞋底,黏黏糊糊,湊近鼻尖一嗅,眉頭瞬間皺起,隱約有股刺鼻化學藥劑味。緊接著,他起身圍著老章家院子踱步,眼睛像探照燈般掃視每個角落,瞧見院角垃圾桶裏有團揉皺的外賣單,撿起來展開,上麵是些晦澀難懂的化學試劑名稱。


    章羽財把外賣單在林玄麵前晃了晃,挑眉道:“林警官,瞧見沒?這案子沒那麽簡單。老章愛吃家常菜,家裏連個化學試劑瓶都找不出,哪會跟這些玩意兒沾邊。死者鞋底、衣角的線索,再加上這單子,說明死者生前頻繁接觸化學藥劑,恐怕是另有隱情。兇手想嫁禍老章,故意拋屍在此,咱可不能順著陷阱就往下跳。”林玄瞪大眼,滿臉驚愕,接過外賣單細細端詳,神情凝重起來,心中暗歎這章羽財看似行事古怪,實則心細如發,看來這案子得重新徹查了。


    “有銀杏味嗎?我怎麽沒聞到。這種化學藥劑可以瞬間揮發,沒有做屍檢怎麽可能得出結論?別瞎叭叭了,把老章帶到警局問問,問題自然就解決了。”林玄滿臉不耐,眉頭擰成個“川”字,上前一步,手中明晃晃的手銬“嘩啦”作響,作勢就要把老章的手臂給銬住,那架勢仿佛篤定老章就是兇手,多一秒都不願耽擱。


    “作為警察,查案子需要證據,拘捕令下達了才可以抓人。他現在不構成嫌疑人,最多算是目擊者。你不能帶他走,即便是他跟你走,最多配合調查,沒有必要戴手銬。”章羽財一個箭步跨上前,伸手死死摁住林玄的手腕,眼神冷厲,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都說了,他現在屬於畏罪行為,殺人後覺得自責,找個理由而已。”林玄脖子一梗,漲紅了臉解釋,額頭上青筋微微跳動,心想這章羽財無端插手,淨壞自己的事兒。


    “那你等我問完,你再帶他走也不遲。”章羽財寸步不讓,緊緊盯著林玄。


    “好,那你繼續問。你現在問他的話,必須是這次案件的事,不要問與之無關的話題,扯遠了脫離實際就隻能帶他去局裏問了。”林玄咬著後槽牙,重重地撂下這句話,雙手抱胸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卻像釘子般釘在章羽財身上。


    “你老婆呢?”章羽財話鋒一轉,目光直勾勾盯著老章,那眼神仿若能看穿人心。老章一愣,瞪大了眼睛,心裏犯起了嘀咕,隻覺這人又開始扯遠話題了,滿心窩火,沒好氣地反問:“我老婆在哪?我不知道,你知道在哪你說。”


    章羽財也不惱,嘴角微微上揚,慢悠悠地掏出一包皺巴巴的“大前門”香煙,大拇指輕輕一彈煙盒底部,抽出一根叼在嘴角,“啪”地一聲點著火,深吸一口,吐出個煙圈,才不緊不慢地說:“如果你覺得沒意思,你現在就和林警官去局裏,然後你就知道怎麽迴答問題了。”煙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帶著股嗆人的辛辣。


    “別介啊!我說。”老章慌了神,雙手在空中亂擺,額頭上冒出細密汗珠,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我坦白告訴你,我老婆就是在鎮上的服裝廠上班,她每天早出晚歸,現在應該是上班去了。”


    “什麽叫應該?她平時都喜歡幹什麽?”章羽財步步緊逼,上前半步,微微眯起眼,把煙夾在手指間,煙灰簌簌掉落。


    老章麵露難色,撓了撓頭,眼神閃躲,囁嚅著:“我們平時說話很少,她說的有道理我就聽她的,如果說的不對我也聽不出來,她要幹嘛就幹嘛,我不怎麽關心這些事,畢竟從相好到結婚已經有八年了,老夫老妻不都這樣過來的嗎!”


    “那你也太粗心了,這就是原因之一。你的熱情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也不需要你的熱情才能得到滿足。”章羽財彈了彈煙灰,目光幽幽,心裏卻跟明鏡似的。他看似隨口閑聊,實則另有算計。老章對老婆這般不上心,說不定家裏暗藏矛盾,這矛盾沒準就跟眼下這命案有著千絲萬縷聯係。也許死者生前跟老章老婆有瓜葛,或是老章老婆無意間卷入什麽麻煩,被兇手利用,拋屍到老章家門口,想借此攪亂視線。章羽財決定順著這條線索深挖下去,揪出背後隱情,還老章一個清白。


    “老章,我這麽問你你都不說,看來你跟你老婆是真愛。”章羽財把煙頭放在地上用力碾了碾,直至火星徹底熄滅,抬起頭,滿臉狐疑與不解,那眼神仿佛在說老章藏著天大的秘密。


    “問題是……”老章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雙手不安地搓著衣角,額頭上皺紋擰成一團,嘴唇微微顫抖,急於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問題就出在你的身上,這個案件的責任也有你的。哪怕你沒有錯,可你對這次案件有個隱形的推動作用,但你絕對不是殺人兇手,這是肯定的。”章羽財雙手背在身後,圍著老章緩緩踱步,眼神像x光般上下打量,每一步都似踏在老章的心尖,讓他愈發局促。


    “這位同誌!你到底是來幫助我,還是來……”老章眼眶泛紅,聲音拔高了幾個度,透著委屈與憤怒,雙手在空中無助地揮舞,身子因情緒激動微微顫栗。


    “我不是來幫助你的,你可以跟警察迴局裏喝茶了,至於什麽結果,你想過沒有?”章羽財嘴角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冷得嚇人,雙手抱胸,微微歪頭,靜待老章的迴答。


    “沒有。”老章像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雙腳在地上來迴挪動,蹭起一小撮塵土。


    “如果說沒有,你就是有。警察確實沒有證據你是殺人犯,但是你的行為具備一切條件,殺人動機和案發時間吻合的程度可以達到百分之百……”章羽財故意拖長尾音,字字如重錘。


    “我說,你別再說了。”老章猛地抬起頭,滿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大口喘著粗氣,“我和我老婆算是莫名的緣分,本來不應該結婚的,結果卻陰差陽錯地結婚,算不上孽緣卻又是孽緣。”老章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眼神飄向遠方,陷入迴憶。


    “和她結婚完全是因為我們有過孩子,至於是不是我也沒有去做鑒定,我爸媽生前都說這孩子鼻子、眼睛啥的都像我,即便不是我的我也認了。畢竟這孩子是和他媽一起生活了七年多,和我正式結婚的時候,我三十九他已經八歲了,今年算下來他已經九歲了。”老章眼眶濕潤,聲音愈發哽咽,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我老婆也很願意跟我好好過日子的。以前沒覺得她有什麽奇怪的,最近倒是愛捯飭一下自己的臉。”


    老章微微皺眉,神情有些複雜,抬手比劃著,“雖然她比我年輕幾歲,可臉上的褶子那點粉底根本遮不住,還問我畫的怎麽樣。我就笑了笑說就那樣,湊乎湊乎就行了,沒有人會在意你。”說這話時,老章無奈地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生活的疲憊與滄桑,絲毫沒料到這番家常瑣事,會在這命案旋渦中被翻出來,更想不到它們可能暗藏破案關鍵。章羽財則眯起眼,心裏暗忖老章老婆的異常之舉,說不定就是解開案件謎團的線頭,決意順著這條線索深挖下去。


    “你老婆用的什麽化妝品?”章羽財身形微微前傾,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老章,那眼神裏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執拗勁兒,似乎篤定這個問題至關重要。


    老章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嘴巴大張,愣了好幾秒,隨即瞪大了眼睛,滿臉寫著不可思議,提高了嗓門嚷嚷道:“這?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他雙手猛地在空中一揮,情緒瞬間有些激動,額頭上的青筋都隱隱浮現,心想這人怕不是來搗亂的,命案當前,淨問些不著調的問題。


    “你再問我。”章羽財麵不改色,雙手抱胸,微微揚起下巴,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眼神依舊緊緊鎖住老章,仿佛要用目光將他“釘”在原地。


    老章被這莫名其妙的要求搞得一頭霧水,但還是壓著火氣,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複述道:“我老婆用的什麽化妝品?”話語裏裹挾著濃濃的無奈與憤懣,眼神裏滿是質疑,直直地瞪向章羽財,像是在無聲控訴他的無理取鬧。


    “你還真反問我?我怎麽知道?”章羽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可那笑意裏卻透著幾分狡黠,絲毫沒有因為老章的抵觸而慌亂,反倒是氣定神閑,把老章的怒火全然看在眼裏。


    “你不知道,你叫我問你,問你你又這般羞辱我,你可以不幫我,但不要問我這種沒有關聯的問題好不好?”老章這下徹底爆發了,脖子漲得通紅,額頭上汗珠滾滾而下,雙手握拳,身子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向前跨了一步,逼視著章羽財,那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動手。在他看來,家門口莫名其妙躺了個死屍,自己深陷命案風波,正心急如焚地想證明清白,這人卻淨揪著老婆化妝品這種瑣事不放,簡直荒唐至極。


    “好呀!林警官就在旁邊,你如果不信任我,和他走一趟。至於你能不能再迴到家裏,就看你給出的線索有沒有依據。”章羽財臉色陡然一沉,收起了那絲笑意,眼神瞬間冰冷,聲音也變得冷硬無比。他心裏清楚老章此刻的抵觸,但多年查案的直覺告訴他,化妝品這看似無關的細節,說不定藏著案件關鍵,眼下老章不配合,隻能使出這“激將法”,逼他吐露實情,好順著線索揪出真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新鄉往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冷殤1997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冷殤1997並收藏新鄉往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