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馳上大道,立時覺得輕快異常。金寓北催馬更急,仗著兩匹馬神駿力長,一刻也不稍緩,直奔向東。隻聽鬢畔風聲“唿唿”,心中隻念著小師妹,渾不覺寒風刮麵如刀。


    行了近兩個時辰,遠遠看見前麵一處大市鎮。金寓北陡地想起,到了海龍鎮了。隻見他仍是催馬不輟,東西大路上,直進鎮來,又直出鎮去。毫不理會鎮中大街上眾人或駭異或驚奇的眼光,直如一陣風一般旋過海龍鎮,到鎮外大道上,仍是一樣向前疾奔。


    金寓北記得,這海龍鎮離那建州白山湖大營還不算近,差不多還有多半天的路程。雖然馬不停蹄趕了一日一夜的路,但心中憂急絲毫未減。


    此時覺得座下駿馬氣力已有不繼,轉眼一瞟左邊身側另一匹駿馬,從鞍上解下它的韁繩,握在左手裏。接著右手在鞍橋上一撐,騰空而起,落在了左邊馬背上,又把右手中馬韁挽在座下馬鞍上。大聲唿斥,催馬疾行。


    莽莽蒼蒼的雪原之上,北風尖嘯。四處不見一點人跡,大雪之中,隻『露』出幾處殘垣斷壁,天地之間竟是一片蒼涼淒愴。隻有金寓北一人二騎竭力奔行,越行越遠,越行越小。


    金寓北縱馬如飛,離建州大營越來越近。


    再奔得一刻,已能看到營門兩側刁樓上的持槍兵士,正向自己張望。還看到大營外一隊精壯勇士,正從營門以南向北巡察。


    金寓北全然不問自己是否已被建州兵士發現,一人二騎如離弦之箭,直直向大營營門馳去。


    營外巡察的兵士和營門上刁樓內的兵士,同時看到一人二騎如瘋虎般直奔而來,俱都大聲唿喝起來。


    耳畔風聲勁疾,金寓北聽不清兵士們叫些什麽,渾若不聞,座下馬絲毫不緩。奔行之間,覷準了營門的高低,準擬到得門前即在馬上一躍而過,進入大營。


    離營門還有五十多步遠,“嗖嗖”、“嗖嗖”,四支羽箭迎麵『射』來,原來是刁樓上兵士見不能喝止,遂發箭阻止。金寓北並不遮攔,隻左右一晃身子,任由羽箭從耳畔唿嘯而過。


    左右刁樓上各有一名守門兵士抓起號角,“嗚嗚嗚”急急吹了起來。


    營外巡察的兵士也已到了營門正前,一字排開,大聲厲喝,挺槍阻擋。豈料金寓北毫不理會,更不答話,驟馬迎麵而來。


    領隊巡營的牛錄額真大叫一聲:“投槍!”頓時,幾十條長槍,如一叢惡蟒般飛向金寓北。


    金寓北即刻向右仰麵橫躺在右邊駿馬背上。看看一叢長槍飛到身子上方,兩臂驟起,“嘩啦”一聲,將幾十條長槍一下子攬在懷裏。


    金寓北直起身來,看看離營前兵士不過二十幾步。兩臂抱緊幾十條長槍,向右後一甩,運足太玄神功,猛然間將一抱長槍一起投向大營營門。一杆杆長槍勢挾勁風、疾逾閃電,從金寓北環抱之中激『射』而出。


    阻門兵士見狂風一樣的人騎就要直直衝到自己身上來,已四散躲開,紛紛掣刀在手,狂唿大叫。


    那一叢長槍,尖嘯著撞上大營營門中間,“哐啷”一聲,竟將營門從中間撞斷,上邊半截營門向後摔落下去。


    金寓北對營門前持刀兵士猶若不見,猛催兩匹駿馬。看到營門被撞得隻剩一半擋在前邊,當下不再縱躍,抽出彎刀,在兩匹馬上各拍一刀,接著猛提馬韁。兩匹馬如蛟龍齊飛一般,在半截營門上騰空躍過。


    營外巡營兵士一時忘了唿喝,俱都目瞪口呆。看到人馬已進營而去,才狂喊著攀爬營門,向裏追趕。刁樓上狂喊聲、號角聲更是急促、響亮。


    此時,大營之內,早已聽到刁樓上一迭聲的號角聲,知道有強敵襲營。不僅是巡營兵士,正在校場『操』練的兵士也在各甲喇額真帶領下,直奔大營西門。


    金寓北一人二騎,進到大營,看到一叢叢人馬正朝這邊疾奔而來,毫無懼意。但恐被大片人馬阻住去路,猛一撥馬,奔入道旁座座營帳之間,在營帳之間遊龍一般轉折向前,奔向中軍大帳。


    刁樓上的兵士居高臨下,看著金寓北在大營中周旋前奔,狂喊大叫,對奔來的眾多兵士指指點點。隊隊人馬奔到營門近前,隻見到被毀的營門,看看刁樓上急切指點的守門兵士,又紛紛向後『亂』瞧,卻哪裏看得到來襲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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