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陰山派的營寨簡陋,但眾人的心此時緊緊的團結在一起,因為他們的宗主劉煙醒了,而且看起來完全沒什麽傷痛,精神非常之好,根本不像一個昏迷了十幾日的人,這個夜晚金剛命人去周圍的城鎮買來了上好的酒肉,準備好好的熱鬧一番,當然剛剛清醒的劉煙也非常讚成。


    為什麽劉煙會在受了那麽重的傷之後平安無事呢?說起來讓人很驚歎,但實際上也是天意救了劉煙一命。就像那位東島弟子之前對金剛所說的那樣,尋常之人一旦血水逆行必死無疑,但劉煙又豈是尋常之人?因為他的心髒位置與常人恰好相反,常人都是心髒生在身體左側,而劉煙的心髒則是生在了身體右側,所以這一次他才能逃出生天,並且因禍得福!


    那日在天狼總壇,劉煙明知道自己的內息所剩無多,但仍舊是強行催動了陰山血陣的第二陣霜雪陣,雖然這陣法幫主陰山派眾弟子逃離了天狼總壇,又阻止了吳現對自己的進攻,但也因此使得自己的血水逆行,直至昏迷。


    但恰恰因為劉煙的心髒位置與常人不同,所以即便是血水逆行,也隻是最初會有些陣痛,漸漸的便會趨於平複。不過他之前與吳現和申儀對戰,內息之海受損,加上周身血水逆行,使得劉煙不停的口吐鮮血,漸漸的因為失血過多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可因為心髒與常人有異,所以陷入昏迷不就之後,其實劉煙的血水就已經在周身順暢的流通起來,隻不過他依然無法清醒,因為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發生在了他的身上,那便是陰山血陣反噬了劉煙,所以他的意識一直都留在了虛無的內息之中,既出不去,也醒不過來。


    外麵的人不知所以,自然會非常緊張,但其實東島神醫早就知道劉煙定會無事,隻是一直都沒有想通到底如何才能讓劉煙醒過來罷了。在內息之中的劉煙漸漸的看清了習武之人練習功法的身體脈絡,內息一天天的恢複,終於在東島弟子最後一次為劉煙把脈之時,他感受到了劉煙的內息之海已經重築完畢,而且有破殼而出之勢,所以他自信可以憑借自己的醫術讓劉煙蘇醒。


    如果沒有外力的推動,而劉煙又處在昏迷狀態,那膨脹的內息定會直接炸開劉煙的胸膛,所以必須有人將這股狂暴的內息梳理一下,使其均勻的透體而出,這樣劉煙就定會蘇醒,於是這位東島弟子便用銀針為劉煙疏導了內息,劉煙自然也就蘇醒了。


    而劉煙醒來的時候內息充盈,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周身血液的流通已經漸漸通暢,所以自然不會有事,反而因為劉煙在內息的虛無世界中領會了功法的運行軌跡,所以整個人較之以往都會更加的精神。


    劉煙醒來之後,金剛將那位東島弟子像神明一樣的供奉了起來,夜晚的宴席之上不停的給其敬酒,就連劉煙本人也是對這位東島弟子連連稱謝,畢竟他救了劉煙的性命。


    這次南下實際上陰山派是輸了,但是此時眾人的表現就像打了一場大勝仗一般,非常的愉悅,因為幾乎天下所有的門派、幫會都是一樣的,隻要掌舵人物不出問題,這個門派也就不會出什麽問題,尤其是像劉煙這樣心有抱負的掌舵之人,更是所有北境弟子的精神支柱,隻要劉煙不倒,陰山派就不會倒下去,而且隨時都可能卷土重來!


    這一夜眾人都喝的很多,尤其是金剛,他是真的開心啊!劉煙既是他的宗主,又是他自小而大最好的玩伴,所以劉煙醒過來對金剛來說毫無疑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第二日陰山派眾人都睡到很晚才慢慢醒來,當然劉煙是醒的很早的,因為無論喝多少酒,如今的他都是喝不醉的,與其在床上浪費時間,不如早些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正好試試自己在那白色虛無的世界中領悟到的到底能不能應用到真正的功法之上。


    練了好一陣子後,劉煙才不經意間瞥見了不遠處,身如小山一般的金剛。


    “金剛,昨夜飲了那麽多酒,為何不多睡一會?”遠遠的劉煙對金剛說道。


    “公子,我擔心您,您這剛剛好起來!”金剛低聲對劉煙說道。


    這一次劉煙與死神擦肩而過,對他本人來說倒是沒什麽,因為他沒有經曆任何的疼痛,幾乎都是在昏睡之中度過的,但對於金剛來說,每一個日夜都非常的難熬,他特別害怕哪天早上一醒來,東島弟子告訴他公子再也醒不過來了,所以即便劉煙如今已經醒了,金剛也仍然很緊張劉煙的安危。


    看到金剛如此緊張自己的安危,說實話劉煙的心裏非常感動,但他畢竟是一派宗主,所以即便是麵對金剛,劉煙如今也極少展現自己柔情的一麵,但金剛對自己如何,劉煙心裏非常清楚。


    “我沒事,你過來,咱倆過幾招!”劉煙對金剛說道。


    說話間金剛已經來到了劉煙身邊,但卻不肯出手,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還站在那裏幹嘛?動手啊!”


    “公子,我們還是不要打了,您剛恢複,我們迴北境吧!”金剛低著頭說道。


    “我真的好了,你看,哪都沒事了,金剛莫怕,我北境男兒豈會那麽容易身死!”劉煙一邊對金剛說著,一邊左右手一齊出招,雖然招式中沒有內息加成,但仍舊是虎虎生風,根本不像一個剛剛重傷痊愈之人。


    其實劉煙本來就不是重傷痊愈,反而是在這段昏迷的時間裏提升了自己的功法,但這事隻有他自己的可以體會到,他人又怎會知曉?


    “罷了,你不願比試就不比試了,對了,傑兒在苗河之南可還聽話?”


    “稟公子,傑兒到了烈火城之後,風少爺帶著金怡小姐親自去城門口接的,他們都很喜歡傑兒,而且風少爺讓我告訴您,有他在,小少爺定會平安的長大,還有......”


    “還有什麽?說啊!”劉煙催促道。


    “還有風少爺希望您能放棄修行陰山血陣!”


    “又是這句話,這一次如果不是陰山血陣,我們能那麽順利的離開天狼總壇麽?對了,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天狼總壇可有什麽動靜?”一說到天狼幫,劉煙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已經想好了,這次暫且放過天狼幫,待他迴到北境之後定會再次帶人造訪天狼總壇,而他再來之時,也就是天狼覆滅,吳現身死之時。


    “公子,您昏迷的這幾日天狼幫似乎一直在辦理喪事,據打探弟子來報,天狼幫幫主郎子秋和堂主申儀似乎是都死了!”金剛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你說什麽?郎子秋也死了?”劉煙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其實郎子秋的死活劉煙並不在意,隻是他曾敗在郎子秋手裏,這一直都讓劉煙覺得很難堪,所以他也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的打敗郎子秋一次,要是郎子秋真的死了,那自己這仇恐怕永遠也報不了了。


    “不確定,但是打探弟子確實是如此說的,而且天狼幫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城門緊閉,哪裏像打贏了我們的樣子,完全是一副輸家的做派!”


    金剛言畢,劉煙沉默了,其實那日在天狼總壇之時劉煙就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奇怪,因為對麵的吳現功法提升的太快了,完全不是他應該有的樣子,而且手裏拿的還是曾經西陲的神器濯雲神劍,如果不是郎子秋病入膏肓,那就一定是吳現害了郎子秋,難道真的被自己說中了?


    這時劉煙又想到申儀其實也是吳現一劍刺死的,雖然那個夜晚天色很暗,但劉煙確定自己隻是躲開了申儀在背後的偷襲,而緊接著吳現就對著天狼弟子大聲喊道:說是劉煙殺害了申儀,這麽看來這吳現當真是一個狼子野心之輩,不僅欺師滅祖,還殘害同門,心腸竟那般歹毒!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劉煙再次南下的計劃恐怕就要推遲了,因為如今吳現已經今非昔比,不僅功法大大得到了提升,極有可能下一任的天狼幫主就是他吳現,所以陰山派如果再次南下對陣天狼幫,天狼幫弟子定會傾巢而出,一來他們會奉吳現之命令;二來他們也定會為了申儀而與陰山派拚命。


    所以南征天狼便不得不延緩,先看看天狼幫那邊的動靜,再做定奪,一瞬間劉煙剛剛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遺憾與失望的表情。


    “公子,你為何突然失落起來?”金剛看到劉煙表情的變化,關切的問道。


    “金剛,今日午後你便集結我陰山派弟子,我們迴北境!”


    “金剛遵命!”一聽要迴北境,金剛的心情瞬間也好了起來,雖然他不知道劉煙為何突然愁容滿臉,但至少在北境大家都是安全的,任憑這天下高手如雲,可誰又敢在陰山造次?


    “等等......”金剛剛要離去,劉煙又叫住了金剛。


    “公子還有何事?”


    “剛才忘了問你了,這些日子碧海人族可有什麽的動靜?”劉煙這些日子一直想著天狼幫的事,差點忘了還有碧海人族這個大敵。


    “稟公子,這些日子以來碧海人族也是處於消失的狀態,西陲之地似乎還有一些,但是其他中原地界基本已經見不到碧海人族了,即便是神劍城之中好像也沒有多少!”金剛緩緩說道。


    “何出此言?”


    “因為郭雲齊自離開我陰山之後,便一直居住在荒廢的狼首城之中,其他門派可以暫時不攻打碧海人族,但是他郭雲齊不行,因為神劍城是他的老巢,而打探弟子來報,郭雲齊與西陲交戰三迴,都沒有見過哪怕一個碧海水怪,每次出戰的都是郭雲聚所部,但因為郭雲齊如今手下人數稀少,所以每次都是大敗而歸!”


    “這樣也好,不然如果碧海人族此時來犯我北境,對我們來說也很艱難!”


    “公子說的是!”金剛迎合著劉煙說道,惹得劉煙竟再次笑了起來。


    北境的寒風依舊,而出征數日的劉煙也再一次迴到了北境,正如金剛所說,迴到北境的劉煙真的是覺得哪裏都很舒服,那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及百姓開心的幸福的笑容都讓劉煙感到非常的滿足,當然迴到北境之後,劉煙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自己的亡妻殷小竹。


    ......


    剛迴到北境沒幾日,守望城主柳風便前來拜會劉煙,畢竟劉煙是陰山派的宗主,而柳風是劉煙的手下,宗主大難不死,他豈有不來問安之理?


    陰山派總寨大廳之中。


    “柳風拜見宗主,感謝上蒼宗主能夠平安歸來!”柳風恭敬的對劉煙說道。


    “柳風,不必多禮!快落座吧!”劉煙微笑著對柳風說道,雖然金剛自小就侍奉劉煙,可實際上在如今的陰山派之中,劉煙更器重的一直都是柳風,隻不過柳風也是極具野心之人,劉煙既要好好的用他,又要好好的防他。


    “柳風謝過宗主!”說著柳風已經坐了下來。


    “說說吧,守望城近來可有什麽事情發生?兄弟們都還好麽?”劉煙笑著問道。


    “稟宗主,兄弟們都還好,而且他們聽聞宗主昏迷的事情後,也都非常擔心宗主的安慰,若不是有守望城要看守,恐怕早就南下去侍奉宗主了!”


    “柳風你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明日走的時候帶二十頭牛,一百壇紅塵醉,慰問一下兄弟們!”


    “柳風替守望城的兄弟們謝宗主厚愛!”


    “北境冰原沒有什麽異動麽?”劉煙接著問道。


    “迴稟宗主,碧海人族倒是未曾出現,隻是這些日子以來總會在冰原之上看到冰麒麟的屍體,起初是一兩頭,這些日子以來幾乎每天都會有十幾頭冰麒麟死在冰原之上!”


    “什麽?可查清楚了原因?”劉煙急道,冰麒麟雖然兇猛殘暴,但對劉煙卻是言聽計從,此番南下又救了劉煙的命,所以劉煙對它們還是非常看重的。


    “我猜測恐是遭了碧海人族的毒手!”


    柳風言畢,劉煙沒有再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實這次他自昏迷蘇醒後,整個人都變得開朗了許多,但是冰麒麟接二連三的死去再一次讓劉煙迴到了當初冰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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