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沒事。”劉旭東說。


    “沒事王冰怎麽哭的這麽厲害?她說她爸出事了,出啥事了?劉旭東,你快說啊?到底出啥事了?”王母已經不再去管在一旁哭著的王冰,眼神中流露出的焦急讓劉旭東坐立不安,他怎麽說?嶽母現在這個狀態,他如果再像跟王冰那樣的方式去說,嶽母肯定等不及,但如果一下子說出來,又怕嶽母受不了,劉旭東急的滿頭大汗,他現在就是希望王冰不要再哭了,她倆一起來應付嶽母或許是最好的方式,但王冰現在哭的正在高潮,想讓她停住,那比登天還要難。


    劉旭東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穩住嶽母,等王冰哭完了,倆人再一起把事情說出來,那樣可能還有一點好的效果,劉旭東坐到嶽母身邊,看著嶽母說道:“媽,你別擔心,王冰她說話說不明白,我爸他好好的,沒事,你先別著急。”


    “你爸沒事,她哭的啥?”嶽母指了指王冰,說道。


    “她心眼小,我爸就是在工作上遇到一點小麻煩,王冰以為他邁不過去這個坎了,這不想不開。”劉旭東說完,又衝著王冰說道:“別哭了,讓人鄰居聽見多不好。”


    “你爸他遇到啥麻煩了?”王母並不相信劉旭東說的,她不問清楚是肯定不行的。


    “媽,官場上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我一兩句也跟你說不清楚,一會王冰安靜了,我再跟您細說行不行。”劉旭東知道,嶽母作為一個家庭婦女,對於官場上的那些事從來不管不問,也不插手,劉旭東這麽一說顯然是起了作用。


    王母不再追問,而是挪到女兒身邊,安慰道:“這事你哭啥啊,你爸的事他自己會處理,這麽多年了,還沒見過他辦不成的事,過不去的坎,大不了不幹這個縣長,提前退休啊,別哭了啊,跟哭喪一樣。”


    王冰也不是鐵打的,一直嚎啕下去她也會受不了,哭的差不多了王冰開始啜泣,母親給她倒了一杯水,又安慰了她幾句,漸漸的,王冰的情緒穩定了一些。


    “孩子,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你看看你,至於麽,哭的這樣,官場上的那些事,我們坐女人的最好是少管,管也管不過來,他們男人的事,讓他們男人自己解決好了,別哭了埃”王母又安慰了女兒幾句。


    劉旭東一直坐在旁邊,他此時不但掛著家裏的孩子,還掛著王冰,怕她再一次哭起來,更怕的則是嶽母,她天真的以為王恆山能力通天,再她眼裏,王恆山似乎就是個神,不管什麽事都能搞定,可她哪裏知道,人外有人,官外有官啊。


    “媽,我爸被紀委調查了,他是被小人陷害的。”王冰哭了足足十五分鍾,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王母看了劉旭東一眼,她聽不懂女兒的話,用眼神告訴劉旭東,告訴她實情。


    劉旭東趕緊說道:“媽,是這麽迴事,你也知道政府部門本來就是勾心鬥角的,上周不是出了個事故麽,有人陷害我爸,說他包庇,所以上頭就來人找我爸了解一下情況,如果沒什麽事,明天就讓迴來了。”


    同樣的事情,在劉旭東嘴裏說出來就顯的簡單了很多,而且聽起來的確沒什麽事,但王母畢竟跟著王恆山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劉旭東透過她的眼神似乎能看出一些懷疑,這種懷疑是微妙的,又是深藏著的。


    “哦,現在就是小人太多了,你爸也算得上是個老同誌了,組織上應該不會置人於死地的,再說了,你爸在群眾中的口碑也很好,也不是什麽貪官汙吏,我覺得也沒事。”劉旭東不知打嶽母的這番話是安慰自己還是說給王冰聽的,但從她的話裏,劉旭東也能聽得出一些自欺欺人,王恆山到底是不是貪官汙吏,嶽母應該最清楚,她可能是跟別的官夫人對比說出來的,但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沒數。


    王冰沒說話,劉旭東跟她說的已經很明白,但不見棺材不掉淚這句話用在這對母女身上或許再貼切不過了,王冰心裏也存在著一絲僥幸,母親心裏的僥幸隻比王冰的那個要大,而且要大很多。


    再嶽母家裏呆了一個小時,劉旭東說了無數安慰的話,他不能說的太死,不能把結果就自己定格,這是要等上邊出正式通知的,最後嶽母把劉旭東兩人送走的,說孩子在家,趕緊迴去看著。


    劉旭東會在兩個女人這裏把壞事盡量用含蓄的語言表達出來,但輿論卻不會顧及你的感受,第二天,王恆山被紀委帶走的消息便不脛而走,瞬間傳遍了整個寧城縣,人們茶餘飯後對於那次事故的熱烈討論還沒降溫,又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就破牆而出,而這次爆炸比上次爆炸威力要大的多。


    劉旭東已經有好幾次成為了輿論的焦點,而這一次,的焦點雖然不是他,但論卻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昨天晚上在嶽母家的時候,這件事被他說得如同紙片一樣的輕,可僅僅過了一晚上,如今對於嶽母來說,已經是跟天塌下來差不多了。


    劉旭東剛到單位,手機便開始響個不停,先是王冰哭天喊地的讓他迴去,電話裏帶著不可逆轉的傷心,劉旭東剛才在上樓之前也已經聽到了幾個人議論,沒想到王冰這麽快就知道了,但現在這個時候他迴去能幹啥,劉旭東雖然心裏比誰都著急,但還是用異常平靜的口吻對王冰說:“你先冷靜一下,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我馬上迴去找你。”


    王冰似乎已經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根本就不停劉旭東的勸,反而哭的更加傷心,她邊哭邊說:“我什麽都知道了,你別去找了,我要你趕緊去想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爸爸被帶走,嗚嗚嗚。”


    劉旭東作為一個男人,這個時候似乎他就是掌握全局的唯一一個人,起碼在王冰心裏,這件事劉旭東必須去解決,而且要解決好,王恆山出了事,他沒有兒子,而女婿就必須充當兒子的角色,要挑起大梁,這個大梁就是把王恆山弄出來。


    可劉旭東自己心裏很明白,他太渺小了,即便是在寧城縣,他也排不上號,何況這是省紀委來帶的人,可劉旭東卻不能跟王冰這麽說,他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心態,對王冰說:“好,我會想辦法的,你別著急,身體要緊,哭壞了身子就麻煩了。”


    王冰哭著恩了幾聲,可沒想到剛掛斷王冰的電話,嶽母的電話便進來了,相對於王冰而言,嶽母並沒有哭,但說話的語氣已經明顯的不對勁,嶽母在電話裏對劉旭東說:“天成啊,我早晨出去買菜,聽他們議論說你爸被紀委帶走了,你問問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雖然嶽母這幾句話說得還比較順暢,但劉旭東能聽得出,她已經在盡力克製自己了,嶽母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出身,她很明白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女婿跟兒子是不同的,有很多心裏的事是不能跟女婿去說的。


    劉旭東說:“媽,我這就去打聽,您等我電話啊。”


    劉旭東根本就不用去打聽,所有的事情他已經很清楚了,甚至知道的還要比議論來的早很多,劉旭東坐在辦公室,不知道現在自己要幹啥,更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幹啥,他的腦子裏不斷響起白曉晴的話,“有人在背後使壞,恐怕王縣長這次是兇多吉少了。”


    劉旭東腦子很亂,他不知道使壞的這個人究竟是誰,王恆山作為一縣之長,雖然有很多政績得到了老百姓的認可,但他得罪的人也無數,隨便哪個人借著這次事故都能把王恆山置於死地,特別是那些老幹部,當初王恆山要拆掉縣政府家屬院後邊的一部分平房修建小廣場,雖然給每位拆遷戶一套樓房,而且還有部分補償款,但還是遭到了一部分老幹部的強烈反對,他們以住樓房不方便為由,堅決反對王恆山的決定,但王恆山從大局出發,硬是找了市裏的領導出麵,硬硬的把這幾個老幹部給壓了下去,最後廣場建好了,王恆山卻成了被告了,好在這是一項民生工程,王恆山沒有得到處理,但從那以後,王恆山和這幾個老幹部之間的關係也就僵化了,好幾年,王恆山都想盡力的拉近關係,過年過節親自去老幹部家裏走訪,送這送那,但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關係還是一直處於講話狀態,劉旭東想著這些事,雖然他也懷疑,但自己根本就沒有真憑實據,就算有了證據,他又能怎麽樣?難道要去老幹部家裏鬧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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