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邊,人煙稀少,兩個身影,一紫一青已經混戰在了一起。


    蕭清月在糾結了片刻後,已經起身向城中大街的方向跑去,雖然心中不想丟下蕭南楓,可是她留下來無疑會成為那人的累贅。趁著殷均還未發現她的身份,趕緊去找支援才是。


    殷均一心都在想著殺蕭南楓,並未在意那逃走的人,就算找了支援過來,他也不怕,隻怕到那時,他早已了結了蕭南楓!


    麵對招招斃命的劍式,蕭南楓並沒有主動進攻,隻是以守為攻,他雖身子不如以前強健,可武功並沒有因此減弱半分。


    殷均覺得自己這次已是勝券在握,看著一直隻守不攻,拿著支玉笛作為武器阻擋的人,他的臉上充滿不屑。


    幾個迴合下來,蕭南楓因為體力不支就漸漸處於下風,額間已經起了薄薄的一層汗,盡管如此殷均也未能傷到他半分。


    殷均沒想到這人武功如此之高,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躲過自己的招式,見自己的攻勢傷不到這人,他不禁更加憤怒!那劍式也揮的更加猛烈!


    在十來個迴合之下,蕭南楓有些節節敗退,胳膊上也受了傷。他真是小看了殷均,以前他們曾有過交手,沒想到今時今日他的武功增進了這麽多。看來今日不殺了他,這人肯定不會收手!


    就在兩人打的不可開交之際,剛才已經離開的蕭清月再次返了迴來,見到那一身紫衣的人已經受了傷,更是被殷均的劍式逼的一直往後退。


    慌張之餘,腦子裏迅速想著對策,剛才她在去找李勳的途中遇上一位住在附近的老百姓,便委托他去街上報信。她自己便又放心不下折了迴來。。。


    眼看這趨勢,等到李勳趕到,蕭南楓怕是已經支撐不住了。。。而正在打鬥之中的蕭南楓見到去而複返的人,一時分了神,接著那鋒利的劍又劃了下來,他的胳膊上再添上一處傷。


    蕭清月看到這已顧不上心中的慌亂,靈機一動,衝著背對著他的青衫男子大喊一聲。


    “殷哥哥!!”


    果然這一聲大喝,有些驚著了打鬥中的殷均。。。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會叫他殷哥哥!


    而蕭南楓更是趁他微恍神之際,執在手中的玉笛迅速在手中來迴轉了一圈,接著一低頭,一個假動作後,那笛子準確無誤的打在了青衫男子的腰間上。


    殷均本還想要嘲笑,一支玉笛又怎能傷的了他,隻是下一刻,腰間一陣刺痛襲來。此時蕭南楓已經趁他再次恍神之際,躍到了他的身後。而那剛才他要取笑的笛子,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此刻被笛子打到的腰間正留著血,而架在脖子上的笛子末端不知何時多出一截鋒利的刀身!而那刀尖上也正流著血。。。


    蕭清月看到這突然反轉的一幕,已是驚愕的愣在了原地。


    殷均更是抑製不住滿腔憤怒,惡狠狠吐出兩個字,“卑鄙!”他的笛子裏盡然藏著暗器!讓他防不勝防!


    紫衣男人卻神態自若,雖然也受了傷,卻不以為意,嘴裏說出來的話更是要讓殷均怒火朝天。


    “卑鄙?這話五殿下也曾對本王說過,五殿下與殷駙馬不愧是郎舅!連誇人的口氣都一樣!”


    殷均已是怒不可揭,胸口劇烈起伏,憤怒之餘視線轉向不遠處的紫衣女子。


    看到那女子的麵容後,才是他驚恐的開始,不敢置信的喚出口。“清月?!”


    蕭清月漸漸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不冷不熱的喚了聲,“殷哥哥”


    殷均依舊處在震驚之中,“你沒死?!”這怎麽可能?他當初可是親眼看著她下葬的!


    蕭清月緩緩朝著那個異常瘦削的男子走來,臉上已蒙上一層寒意,更是被這人的反應寒了心。


    “是不是我沒死,殷哥哥很失望”


    “。。。。。。”青衫男子盡一時無言,他們算是自小一起長大,因為蕭衍和殷瑞是故友的關係,他們時常有來往。小時候蕭清月就一直跟在他後麵喚他殷哥哥,這個稱唿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過。他從未想過要傷害蕭清月,要不是她是蕭南楓在意的人,他怎會要傷她性命。隻是在仇恨麵前,他放棄了與蕭清月曾經的兄妹情分。


    蕭清月在有些寒心的同時,心中亦有些難過,再次問道,“我如今沒死,你是不是還想再殺我一次!”她依舊不願相信,曾經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後主使。


    殷均依舊沉默,顯然是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瞥了眼自己脖子上的銳氣,憤恨的對身側的男人說道。


    “蕭南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你總有一天會後悔!”


    紫衣男人嘴角依舊掛著冷笑,眼裏的殺意並未褪去,“你對月兒所做的,本王就算殺你十次也難消心頭之恨!說到這,到叫本王想起了那醉煙樓的瑟瑟”當初那瑟瑟似在建康郊外,建康城中更是盛傳是他派人下了殺手,“那瑟瑟是殷駙馬派人滅的口吧”


    蕭清月微頓,她也曾懷疑過那個煙花女子是被蕭南楓所殺,沒想到。。。


    殷均冷哼,“哼!是我殺的又如何,一個煙花女子死了就死了”


    蕭清月聽到這冰冷的話語,有些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她原本以為殷均隻是因為長公主,讓仇恨給蒙蔽了,沒想過他會這般草菅人命。。。


    痛心道,“如今長公主早已不在了,你還要抓著這事到何時”


    一提到蕭玉姚,青衫男子便有些激動的紅了眼,“我一直鍾情玉姚,可是她的心裏隻有這個人!若不是他!我與玉姚又怎會。。。”


    “情愛本是出於自願,你怎能將這些都怪到南楓身上,我想大皇姐最後也已經都放下了,你又何苦還要執著下去”


    殷均恨意難消的握緊了手中的長劍,說出了當年求親的真相,“當年我爹想要與皇家結為姻親,借此鞏固殷家在建康的地位,我爹與皇上是多年摯友,我知道,隻要我去求娶,皇上一定會答應。。。清月,你應該還不知道,當初我爹本與我商議要求娶的,是你。。。隻是後來我背著我爹,將求親的對象換成了玉姚。。。”


    這番話不光驚住了蕭清月,也讓一側的紫衣男人心下一怔。隻聽那痛苦異常的人,接著說道,“我時常在想,若是當年我遂了我爹的意,娶了你,也許你的身世就不會被暴露,而玉姚也許還活著。。。”更不會有以後的那一係列的事情。。。


    蕭清月有些驚愕,她並不知道當年這背後還有這樣的插曲,如果那時她與殷均成了親,也許就沒有了後來與蘇行的相遇,也沒了與蕭南楓在宮中的重逢。還有後來幫助玉簪出逃,右玉的婚事等等很多很多的事情。曆經了這一遭,不光成全了蕭右玉和沈豫章,也成就了她和蕭南楓的那一段。。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李勳帶著十來個侍衛已經趕了過來,看到相安無事的兩人,李勳不禁稍稍放下了緊張的情緒,方才一個老伯來報信,他著實有些心驚。此時蘇行和高文凡已經被他們拿下,押往了蕭宅別苑。


    幾個侍衛上前壓住那青衫男子,蕭清月趕緊上前檢查起那受傷的人。


    “怎麽樣,傷的重不重”


    隻見蕭南楓的左側胳膊衣服被劃破,隱隱能看到有血從衣服滲透出來,男人反過來安慰道,“我沒事,小傷,你不用擔心”


    見他說的輕鬆,可蕭清月卻又忍不住的擔心,拿著那胳膊看了又看,“趕緊迴府,讓王大夫給你上些藥”


    “聽你的”


    這時李勳適時插嘴道,“主子,殷駙馬該如何處置”


    “一同押迴去”


    “是!”


    臨走時,蕭清月忍不住又看了眼那青衫男子,什麽時候她印象裏那個謙恭和善的兄長,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一個情字,盡將人變的如此瘋狂,喪失人性。


    揚州城外,祭祀還在繼續,此時沈豫章已將那懷著身子的女人,接到了馬車上歇息,這法事一時半夥不會結束。他剛才趕到時,雖有滿腔怨言,可一見到那梨花帶雨的小臉,所有的責怨都化作了一聲歎息和心疼。那樣厚重的姐妹情分,他是不該攔著她來這裏。


    將人扶坐到車上小歇,沈豫章更是不放心道,“有沒有累著,或是不適”


    見他這樣,蕭右玉這才露出了這幾日來的第一絲微笑,“我沒事,隨行的大夫每日都為我診脈,孩子很好”


    “唉。。。你是要嚇死為夫嗎!”聽到她早已離京的消息,他當時嚇的魂都掉了。


    “我求了你那麽久,你都不同意,我也是沒了辦法,對不起。。。”


    麵對這歉意,男人心裏又是一疼,“是我不好,明知你與清月姐妹情深,不該一直攔著你”


    蕭右玉聽到這體貼又包容的語氣,頓時鼻尖一酸,“謝謝你,豫章”


    “傻瓜,你我夫妻之間謝什麽”


    “唉。。。我如今得你愛護,照顧,可是清月。。。”


    “好了好了,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剛才我來時,在城門口遇上了六王爺的馬車,他怎麽這麽快就迴城了”


    六王爺?蕭右玉一頓,“我沒見到他,他也來了?”她剛才還一直想著等這法事結束,去趟蕭宅別苑,清月死祭這麽重要的日子,那人卻一直沒出現,更是什麽動靜都沒有。


    沈豫章也跟著疑惑起來,“他沒來這裏?”


    “沒有,我們一直都在這,沒見到他現身”


    沈豫章不禁再次陷入沉思,“方才在城門口遇上他,他人雖坐在車中沒有出來,可是我能察覺到,車裏不止他一人”


    蕭右玉越聽越糊塗,“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麵對她的疑問,沈豫章並沒有立刻說破,而是拋出了另一個疑問,“你沒發現今天這樣的日子,除了六王爺之外,還少了一個人”


    此時蕭右玉秀眉已是擰起,腦中立刻閃現出一道白色的身影,“你是說,蘇行?!”


    男人輕輕點頭,他越想越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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