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食鐵貊伸了伸腦袋,待見了他,便將下巴蹭了蹭地麵。


    其他人嚇了一跳,方心更是花容失色,也不敢亂動,隻喊道:“白秀,快、快過來……”


    白秀卻是一笑,收了靈力,也顧不得解釋,拍了拍它的腦袋,柔聲道:“小家夥,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食鐵貊用鼻子頂了頂他的手掌,白秀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之前碰觸過它的糞便,它便是循著這個味道追了過來。白秀更沒有料到,它這頑皮的舉動,竟是救了他們一命。


    見方心幾人仍是緊張地看著這邊,他啞然失笑,對他們道:“有救了,老天爺特意派了它來拯救我們。”


    眾人不明所以,但見食鐵貊退了出去,露出偌大一個洞口來,這才明白了過來。他們跟著食鐵貊一路走去,繞了幾分鍾,前麵便有了亮光,鑽出去一看,便發現眼前景致竟有幾分眼熟。


    丁一向來眼尖,恍然道:“這不就是離祭台不遠的那片樹林嗎?”


    白澈起來歹心,嚷嚷道:“那兩老家夥一定離得不遠,我們去找找,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他雖說的氣話,倒也有幾分道理,方瑾道:“隻要我們還在找後劫生天,這兩人


    就會接連設阻,倒不如想先發製人控製住他們。”


    這一商定,眾人達成了一致。


    白秀也不好阻止,轉而對食鐵貊叮囑道:“快迴去吧,不要再讓其他人發現你了。”


    食鐵貊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唔唔唔叫著打了幾個圈,調頭跑進了林子深處。


    方心小聲道:“真奇怪,看它兇神惡煞的模樣,我本應該害怕才對,可不知怎麽地又覺得它分外可愛。”


    一邊的丁一聽了,頓時道:“這就叫人不可貌相,看人不能看表麵。”


    打點妥當,一行人便從那樹林繞到了祭台附近,還沒出林子,老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劉老弟,你這主意真管用,可惜不能用第二次……最近來了太多的人,不知道咱們兩個老把式還能不能守住這點家業。”


    老劉冷冷道:“烏合之眾,不足為慮。他和白秀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老張有些唏噓:“白老弟啊,相識一場,你也別怪哥倆太絕情,誰讓你和他是一夥的,為遵祖訓我們不得不除掉你啊。”


    白秀疑竇突生,這兩人竟也知道他的底細,可他們說的另外那人又是誰?


    老張說他和那人是一夥的,這又是什麽意思?


    他正沉思,老劉又道:“將炸蠱準備好,我估摸著這幫人應該很快就能清理出一條通道,那些人中他倆身手最好,一定會在前麵打頭陣,隻要一露麵,我們就先炸死他們。”


    “……”白秀暗道好險,虧得食鐵貊幫他們重新挖了個通道,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白澈聞言不由氣結:“好小子,還敢害我兄弟的性命……走,揍他丫的去!”


    被他們擺了一道,其他人也是義憤填膺,直接從幾個方向包抄了過去。老張二人手段非凡,本身實力卻是稀鬆平常,不待反應過來,已經被他們按在了地上。


    白秀留了個心眼,悄悄注意著兩人的反應,如果那人的確在隊伍裏,他們看他的目光或許會不一樣。但遺憾的是,兩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向其他人,倒像是特意為之。


    白秀心裏有了推斷,他們並不想讓那人看出他們已經察覺到他的的身份。這聽起來很繞,但它或許就是解開那人身份謎題的關鍵。


    一見這架勢,兩人便知大勢已去,老張朝白秀一拱手,討好笑道:“白老弟,誤會,都是誤會。”


    眾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推搡著想要教訓了他們一頓,最後聽葉軒冷聲道:“衛葳……衛葳是不是被你們殺害的?”


    老張卻仍是看向白秀,意有所指地道:“雖然之前有所保留,但我們絕對沒有說謊。”


    他顯然是在暗示白秀,殺死衛葳另有其人。但白秀卻是捕捉到了那一靈光,老張二人大可以將之前的話再說給其他人聽,卻沒有這麽做,是怕眾人不相信,還是害怕殺害衛葳的人滅口?而他會不會就是他們剛剛提到的那人?


    如今若想讓他露出馬腳,白秀就不得不想保下兩人……想到這裏,白秀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思來想去,眼見葉軒的耐心到了底,白秀便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找到後劫生天,先把他們綁了,迴去再好好審問。”


    他的話無疑提醒了其他人,方淩頓時道:“對啊,葉警官,衛葳小姐最大的心願就是幫助殷教授找到那個洪山文化遺址,我們何不先讓他們將功抵過,先幫她完成遺願。”


    方淩在打什麽好主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的話也不過是給大家一個台階下。葉軒低頭笑了笑,目光卻是看向白秀,方淩有資格說這句話,但他沒有。


    白秀心中無奈,他一定要找到那個真正的兇手,眼下計算葉軒對他有所誤會,他也顧不得了。


    老張也是打蛇隨棍上,頓時道:“好好好,隻要你們肯放過我倆,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方淩便想證實他們之前推測,便問道:“這一路上,是不是你們動了手腳?”


    老張一笑:“姑娘當真冰雪聰明。其實你們不知道,這後劫生天其實有兩個,一真一假,分別藏在兩個一模一樣的山穀中,隻要我們控製好機關,就算你們有地圖也不會察覺到自己走錯了。”


    白澈沒了耐心,不由道:“我們也別在這浪費時間了,讓這倆人趕緊帶路,若敢再走錯,直接送他們上路。”


    有道是話糙理不糙,方瑾便將兩人綁了,提溜著在前麵領頭。


    老張二人也沒有再耍花招,領著他們就迴了地麵。白秀左右一打量,暗道,果然之前沒有猜測,這上頭正是那片陵區。


    老張指了指那峽穀外道:“我們退迴去先。”


    他指的當然是那一線天,白秀想起之前的疑問,便朝方心問道:“阿心,你們之前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方心便道:“我們遇到了泥石流,那山後麵塌出了一條新的路。我們沿著那條路走了沒一會兒,就遇到了片林子,繞了好久才找到這裏的。”


    他們的經曆似乎和他大同小異,白秀便沒有細問下去。等他們除了峽穀,老張果然指著那一線天道:“往這邊走吧。”


    葉軒他們估計也是走的這條路,丁一不由問道:“我們要重新迴到村子裏去?”


    老張嘿嘿一笑,卻沒有迴答,隻道:“過去就知道了。”


    他的故弄玄虛,無疑讓丁一有些火大,但之前兩人也算有些交情,他便也不好發火。


    穿過那一線天,白秀就發現了端倪,那後麵竟不再是一條峽穀而是一片林子。丁一奇道:“奇了怪了,明明走的一條一模一樣的路,出口竟是不同的對方。”


    將其他人疑惑看來,他便將情況這麽一說,白澈來了興趣,威脅道:“老實交代,這到底怎麽迴事,不然我可不留情麵了啊!”


    許久沒有說話的老劉頓時白了他一眼,冷聲道:“那你還是不要留情麵了,看家的本領,就算死了,我們也不會說的。”


    白澈自討沒趣,隻好朝眾人聳了聳肩。


    三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從那深林之中繞了出來,但見前麵豁然開朗,竟是一片草地,一條足有百米寬的大河橫亙在其盡頭,河的另一邊,鬱鬱蔥蔥,似乎仍是一片林子。而那林子後麵,隱隱約約露出一些建築來,倒像是一個村子。


    白澈探頭一看,頓時咦了一聲:“對麵有個碼頭……你們看,還有船停在那兒。”


    老張笑道:“前麵那個村子叫做左村,是前往後劫生天的必經之地,但村裏人早就換過一茬了,並不知道後劫生天的存在,以及他們後麵的峽穀就是真正的入口。”


    方淩多了個心眼,上下打量著他,噗嗤一笑:“老先生這麽識趣,不會是訛我們的吧?”


    老張連道不敢,故作驚嚇道:“我們哥倆的身家性命都在各位手中,哪有這麽不識好歹的,絕對沒有假話。”


    她笑著點了點頭,暗地裏對眾人道:“和地圖描述一致,應該是真的……不過大家還是注意一點,免得引起當地人的懷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她轉而對安雲道:“小安,你去招唿。”


    安雲點了點頭,便走到岸邊,手搭喇叭,高聲喊道:“船家,有人要過河!”


    他用了內勁,繞是百米開外,對方仍是聽得分明,不一會兒,那艘小船便搖搖晃晃地開了過來。


    此時天色已晚,那小船船頭隻點了一盞猩紅的小燈,映照在黑黢黢的河麵上,分外的詭譎。他們人多倒也不怵,待那小船靠岸,兩個花白胡子的艄公鑽了出來,他們更是鬆了口氣。


    安雲禮貌開口道:“兩位老師傅,能載我們過河嗎?我們要去對麵的左村。”


    那兩老人也沒有多問,便朝後麵船艙努了努嘴。方淩有些擔心,便問道:“我們這麽多人,要不還是分批過去?”


    撐船那人笑道:“別看我們的船小,卻是經得住這麽多人,何必那麽麻煩,老頭子在這河段開了五十年的船,閉著眼睛都能摸過去。”


    話說到這份上,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便就上了船。


    許是吃水低了,這船行的很慢。


    方淩一臉擔憂,那撐船的人卻是一臉悠閑,嘴裏更是唱起了地方小調。


    河麵被夕陽染成了血色,配著艄公的歌,莫名的生出一股子淒涼來。


    眾人沉默不語,四下靜寂,唯有老人的歌聲在耳邊環繞。


    白秀亦是心有所感,隻有拉過方心的手,心裏這才安穩下來。他正沉思,無意間卻瞥見旁邊有人朝他直打眼色,他不著痕跡一看,發現竟是那另外的老人。白秀有些奇怪,正要問他,卻見對方沾著水在船板上畫了一個奇怪的花紋,嘴上更是張了張,似乎想對他說什麽。


    白秀起初不明所以,但等他看清那花紋,心中瞬間一驚,那分明是馮先生所遺白珠上的花紋,除了他和蘇鄉留,也隻有白秀和錢老知曉了。


    而與此同時,他也明白了對方想跟他說的話:快走!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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