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心中一驚,沒想到她說變臉就變臉,當即橫刀一蕩,堪堪將那靈符擊落。


    可惜他無法化解其中靈力,被它一推,差點栽倒在地。


    見他如此不堪一擊,明誨初冷笑一聲,譏諷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在我麵前動刀,如果再有下次,你就不隻會吃這點苦頭了。”


    她頓了頓,忽而轉過身去,仍是凜若冰霜地開口道:“走吧。”


    白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她已經同意放那名白家弟子一條生路。


    他自是鬆了口氣,嚐試著平複體內翻湧而上的氣血,緩步跟了上去。


    兩人裝作巡查的白家弟子,果然毫無阻礙地離開了鳳凰宗,直走到宿靈湖畔,才停下腳步。


    比之其他地方,這裏倒是冷清許多,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


    明誨初掃了平靜無波的宿靈湖一眼,不禁道:“那祭台已經被收迴湖底,你知不知道怎麽開啟它?”


    白秀頗為遺憾地道:“就算我知道開啟祭台的方法,沒有六靈玉闕,我們也無法打開通往白塚的密道,還是不要在這裏浪費精力了。”


    明誨初不傻,顯然察覺到了他的言外之意,說道:“聽你的意思,似乎還有其他前往白塚的方法?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白秀無奈道:“明少島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其實你說得對,我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也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不是你的對手,確實不該不自量力地與你為敵。更何況,我們其實有著一樣的目的,能合作再好不過。


    隻是……我希望在帶明少島主去白塚之前,你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否則我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這樣的局麵我們還可以精誠合作。”


    “你在威脅我?”明誨初死死地盯著他,冷聲道,“看來我一開始對你太客氣了,才會給你一種錯覺,認為我有求於你。


    哼,要不是看你傷勢頗重,經不起折騰,我早就用傀術控製你了。當然,你若還是這麽不識相,我也隻好對不住了。”


    對於她這番話,白秀倒真有點出乎意料,歎道:“我明白了,後麵的事我絕不會再讓明少島主為難了。”


    “廢話少說。”明誨初冷哼道,“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白秀心思一轉,便按計劃說道:“明少島主不必擔心,除了湖心祭台,其實還有一個入口,可以直接進入白塚。”


    明誨初下意識問道:“它在哪裏?”


    “仙遊澗。”白秀不動聲色地道,“這個地方,明少島主應該聽說過吧?”


    “那裏?”明誨初一怔,自言自語道,“難怪我一直找不到,原來我忽略最關鍵的線索……”


    其實她心裏仍有疑慮,隻是她找不出白秀話中的破綻,隻得殺意凜然地說道:“你最好別騙我,要是我發現你在耍什麽花招,我有的是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秀誠懇道:“我們現在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不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


    “好,那我們現在就過去。”明誨初身形一讓,指使白秀在前麵帶路。


    兩人一路西行,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徑直進入了仙遊澗。


    等走到澗內最狹窄的關口處,白秀終於停下了腳步。


    明誨初估計早就有所懷疑,這時候忍不住說道:“這裏情況一目了然,你說的入口,到底在哪裏?”


    白秀指了指頭頂,不著痕跡地道:“想來明少島主也注意到上麵的石洞了吧?那通往白塚的入口就在其中一個裏。”


    “通往白塚的入口怎麽會修在那裏?”明誨初蹙眉問道。


    白秀早就料到她會發問,便將之前胡亂編造的理由信口道來。


    “這裏是白家先祖修建白塚時開采石料的地方。石料笨重,他們不可能從湖心祭台的通道運到那裏去,故而就近另外開鑿了一條。


    白家每年都會對白塚進行修葺,所以這條密道也被保留了下來。隻是事關白塚隱秘,外人未曾聽說罷了,就連白家弟子知道的也不多。”


    聽他這麽一說,明誨初果然信了幾分。


    她抬頭打量著那些石洞,又問道:“它們哪一個才是通往白塚的入口?這樣的石洞這麽多,我們總不能一一探明吧?”


    白秀說道:“這就不知道了,我也隻是打聽到那入口就在這附近,具體是哪一個我們必須親自勘察。


    不過明少島主也不用太過擔心,為了方便運送那些石料,這個位置絕不會修得太高。


    畢竟從上麵將石料吊下來比從下麵吊上去要方便得多,我們隻需在這一帶多花點時間。”


    明誨初點了點頭,顯然十分認同他的觀點。


    不過她很快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那最矮的石洞距離路麵都足有十米,如何攀爬上去倒是難題。


    她埋怨道:“麻煩了,這洞口這麽高,兩邊的石壁又過於光滑,根本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你為什麽不早說,我們沒有準備,要怎麽上去?”


    白秀胸有成竹地說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助我們上去。當然,前提是明少島主信得過在下的話。”


    明誨初非常警惕,看著他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我現在無法使用靈力,但要控製已經與我結下靈約的禦靈卻沒有問題。隻要配合得當,我的禦靈就能將你送上去。”白秀如是道。


    “白家禦靈術?”明誨初立刻會意,沉聲道,“沒想到你修煉的是靈襲一脈……隻是我上去了,你怎麽辦?”


    白秀不以為意,說道:“有明少島主在上麵接應,我再借力上去應該不是問題。”


    明誨初稍加斟酌,下定決心道:“好,我就信你一次。”


    說著她走到那石洞正下方,朝白秀道:“來吧。”


    白秀點點頭,左手飛快掐了個法訣,繼而雙指朝她一點,清聲叱道:“疾!”


    他指尖微光閃過,瞬間化作一隻蒼狼朝明誨初撲了過去。


    後者戒備地盯著他,最後倒也沒有躲閃。


    下一刻,那蒼狼身形暴漲,她隻覺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自己已然到了那石洞之中。


    明誨初居高臨下地看向白秀,一時難掩心中驚詫之意。


    以白秀施展禦靈術的精準程度,就算白家靈襲一脈不曾式微,恐怕也找不到比他更厲害的禦靈者了。


    “沒想到他比那家夥說得還要厲害,要是沒有受傷,也許我根本控製不了他……”


    明誨初眼中一沉,同時也有幾分慶幸,她喃喃道:“哥哥,你放心吧,就連老天也在幫我們呢。”


    在明誨初的接應下,白秀果然順利地攀上了石洞。


    隻是他狀態本就極差,眼下又是一番消耗,儼然有些體力不支。


    走到這一步,明誨初已經沒了其他顧慮,便冷然道:“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的路才是真正的開始。”


    白秀感激一笑,心思一轉,便故作驚訝地說道:“我們運氣不錯,恐怕這裏就是白塚入口所在。”


    明誨初聞言本能地環視了一周。


    這石洞看上去極深,加之仙遊澗“一線天”地形的影響,光線照進洞裏,她隻能看清眼前幾米的距離,完全看不到最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而他們周圍幾米的地方,除了胡亂堆疊的石塊便什麽也沒有了——這倒證實了白秀之前所說的確不是虛言。


    她自然覺得奇怪,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氣息。”白秀假意閉上眼睛感受了一會兒,說道,“白家祭祀大典才過去幾天,對白塚的修葺也在不久之前,所以這片區域肯定還殘留著其他人活動過的氣息。


    而這裏如果不是入口,又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涉足的痕跡。”


    “是嗎?”明誨初也跟著凝神查探,卻是什麽也沒有捕捉到。


    她漸漸起了疑心,但見白秀神情篤定,她心裏又不禁有幾分動搖。


    她暗自驚疑,難道自己勘察靈力的能力竟連無法使用靈力的白秀都比不過嗎?


    明誨初不是那種喜歡拐彎抹角的人,索性問道:“你靈脈崩塌之下根本無法捕捉靈力波動,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是怎麽做到的?”


    白秀認真道:“如果我說是直覺,明少島主信嗎?”


    明誨初睜著眸子瞪了他一眼,算是迴答了他的問題。


    白秀失笑道:“明少島主的確沒有猜錯……這裏的靈場非常特殊,因為受到白家鴻蒙靈脈的幹擾,我們勘察靈力的能力會被削弱,修為越高的人,受到的影響就越明顯。


    打個比方,靈力波動就像鐵屑,我們就是一塊磁石,而鴻蒙靈脈則是一個龐大的磁場。


    尋常時候,隻要我們這塊磁石的吸引力足夠大,就能捕捉到靈力波動這些鐵屑。


    但在強大靈場的影響下,這個作用會在一定程度上失靈,越大的磁石受到磁場幹擾的程度也會越大。


    而我現在無法使用靈力,反而受到靈脈靈場的影響最小,進而對靈力波動的捕捉也就更為精準。


    至於我為什麽可以在不使用靈力的情況下進行靈力勘察,說到底其實是和剛剛的靈襲術是一樣的,隻是將禦靈換做其他東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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