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姻看著那道明黃色的聖旨,再瞧著蕭琰眼底隱隱閃動的光芒,心裏便有了幾分猜測。


    朱唇輕啟,她剛要開口,卻有一道聲音先她一步響起。


    “蕭琰。”


    壽昌公主上前一步,望向他的眼中甚至都帶著光,笑靨如花的模樣同方才麵對沈棲姻時簡直判若兩人。


    沈棲姻就站在蕭琰麵前,距離的關係,讓她得以清楚的看到他在壽昌公主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就沉了臉,肉眼可見變得不快。


    他轉身朝向壽昌公主元姿,略拱了拱手便算是見禮了。


    元姿也不惱,隻眼睛晶晶亮亮地將他看著。


    “我才一迴京便來尋你了。”元姿說著,竟朝他伸出了手,似是要挽住他的手臂一般。


    蕭琰見狀,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拉開了同她之間的距離。


    甚至,他見沈棲姻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便一伸手,將她也拽了過來。


    元姿瞧著這一幕,臉都綠了。


    偏生蕭琰就跟沒看見似的,還說:“還望公主自重,臣如今是有家室的人,萬望公主切勿壞臣名聲。”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令在場的幾人都驚呆住了。


    陳豹心說,名聲?他家大人啥時候在乎過那玩意?


    話說迴來,大人方才不是還拉人家沈姑娘的小手呢嘛,那會兒就不怕壞名聲了?


    不同的是,元姿關注的卻是蕭琰的前半句。


    “家室?!”她擰眉,又驚又怒:“我離京的這段時日,你竟已成婚了?”


    不可能啊,這麽大的事情,她怎麽半點消息都沒得到?


    蕭琰:“尚未成婚,不過……”


    他抬了抬手,讓元姿清楚地看到了他手裏拿的聖旨。


    而後,他才不緊不慢地繼續說:“快了。”


    元姿劈手奪過了他手裏的聖旨,一字一句從頭看到尾,臉上的神色從最初的震驚演變成了憤怒。


    ——昊天有德,成人之合,今有沈氏之女恪恭持順,升序用光以綸。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溫香恭淑,有微柔之質,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茲指婚寧國公世子蕭琰,著有司吉日,姻昏敦睦,以慰朕心。


    “沈氏之女、沈氏之女……”元姿不斷地重複著這幾個字,片刻後,她猛然抬頭瞪向沈棲姻:“是你!父皇賜婚的人是你,對不對?”


    “對……吧?”沈棲姻也不確定,畢竟那聖旨上也沒寫她的名字。


    她求證似的看向蕭琰,後者摩挲了一下手指,很想彈她一個腦殼,然後問她,除了她還能是誰!


    元姿一臉的難以置信:“怎麽會這樣?父皇怎麽會給你們賜婚?”


    “她一個平民丫頭,哪裏配得上你!”


    “我堂堂一國公主,無論是家世還是地位,都該是我與你更為相配,你為何獨獨選中她?”


    元姿、陳豹,甚至包括沈棲姻在內,都以為蕭琰會說,他想娶沈棲姻是因為看中了她這個人,根本不在乎她的身份如何,諸如此類的話。


    誰知——


    那位世子爺狀似想了想,然後一臉認真地迴了句:“她長得漂亮,我就喜歡長得漂亮的人。”


    “笑話!”元姿嗤笑:“難道本公主不漂亮?”


    “嗯。”


    “……”


    元姿差點沒氣死。


    她還欲再言,蕭琰卻忽然意味深長地說:“難道陛下沒有警告過公主,要離我遠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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