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茂密的林中穿梭良久,紀隆君隱約感到前方有聲音傳來,趕緊停下腳步側耳細聽。這裏林子太過茂密,聽也聽不清,看也看不到,但紀隆君知道黑六和裘禁這兩人武功都極高,不敢靠的太近。


    他抬頭看了看身前的樺樹,這棵樹長的又高又密,紀隆君二話不說迅速朝樹頂爬去。藏身樹頂茂密枝葉裏,紀隆君眯著眼睛仔細觀視。


    十多丈外是一個碩大的石台,長寬大概三丈有餘。石台上一個妙齡少女正盤腿而坐,手裏拿著一根柳條饒有興趣的逗弄著一頭體型巨大的白色野豬!


    沒錯,正是一隻體型碩大的白野豬!


    那頭白野豬正懶洋洋躺在地上,鼻子被柳條刺激的一動一動的,嘴角隱隱有些笑意,但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而在石台外,一個清瘦的麻衣青年提了兩桶清水走過來,賣力的用鐵刷子給白野豬狠狠的刷著豬/毛。


    白野豬非但不覺疼痛,反而十分享受,一條粗壯的後退還顫抖著蹬了蹬,似乎非常滿意。紀隆君暗道:“這野豬皮夠厚的,鐵刷子要是撓在人身上還不得立刻皮開肉綻?”


    麻衣青年小心的把水桶裏的清水潑在野豬身上,忍不住罵了句:“這畜生,真會享受……”話音剛落,手拿柳條的女子冷冷瞪了青年一眼,青年似乎對女子十分忌憚,趕忙閉上了嘴,身子似乎還不自覺的離那女子稍稍遠了些。


    紀隆君心下奇怪,這麽一個暖洋洋的正午,荒無人煙的山林裏,一個英俊瀟灑的青年,一個雖麵容有些冰冷但氣質高貴、冰清玉潔的少女,外加一頭體型跟公牛差不多的巨型白野豬,怎麽看怎麽別扭。


    男俊女俏,似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但怎麽看都感覺別扭,似乎這兩人注定就不在一個世界一樣。


    就在這不和諧的石台之外,茂密的林子裏十幾個黑衣黑褲的武士悄悄圍了過來。黑六和裘禁則站在他們後麵,靜靜等著包圍網收緊。


    忽然,白野豬耳朵動了動,猛的抬起了它那巨大的豬頭。


    麻衣青年一愣,緩緩起身朝身後看去。一陣清風吹過一人多高的草藤緩緩晃動,黑衣武士們終於靠近了石台,把石台團團圍了起來。


    “什麽人,藏頭縮尾的,不敢露麵麽?”麻衣青年挺直身子站在石台上,毫不在意的說道。而在他的手裏,那根鐵刷子上還有水漬緩緩滴下。


    “沙沙……沙沙……”黑六和裘禁扒開攔在麵前的雜草和兩個黑衣武士漫步走上石台。黑六仔細打量了一番麻衣青年,冷冷問道:


    “小子,你是倪城的人?”


    麻衣青年眉頭一皺:“不錯。你們是什麽人,蒙頭藏麵的見不得人麽?”


    黑六道:“多說無益。這裏已經被我們包圍,如果你不想被亂刃砍死就趁早束手就擒,我們目標是誰想必你也知道。”


    麻衣青年悄悄看了身後女子一眼,那女人臉色依舊冷如寒冰,毫無變化,隻是在偶爾看向那頭白野豬時會隱隱有一絲極淡的笑意轉瞬即逝。


    紀隆君藏在高處看的清楚


    ,原來這些奇城武士是來抓捕那個女人的。隻是不知那女人究竟是何身份,又為何和一個俊朗青年來到這等荒山野嶺來?


    約會?


    打死紀隆君也不會信,因為麻衣青年顯然很畏懼那女子,那女子也絲毫不給青年一點好臉色的意思。


    麻衣青年笑了笑,丟掉手裏的鐵刷子從後腰抽出了兩把狹長的鴛鴦刀,說道:“我管你什麽目標不目標,要麽你們自己走人,要麽我就把你們永遠留在這,廢話說多了沒用。”


    這時還隻是黑六二人露麵和麻衣青年說話,那些黑衣武士圍了一圈伏在草叢樹後並沒有立刻現身。紀隆君默默歎息一聲,暗道:“罷了,看來他們這場架是免不了了,這女子在北境肯定不是尋常百姓,黑六這人壞事做絕,這次擺出這麽大陣仗,又被我碰上,不收拾掉他下次哪裏還有機會?”


    紀隆君並沒有跳下樺樹,沒有露麵和他們硬拚的打算。他雖然對黑六恨得牙癢癢,但他不是莽夫,且不說那十多個黑衣武士都不是庸手,單黑六本人武功就極高,更不要說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外家功夫練到火候的裘禁。


    紀隆君伸手悄悄摸向後腰,輕輕摸出一個鹿皮袋。鹿皮袋裏鼓鼓囊囊的,似乎頗有重量。紀隆君左手托著口袋,右手從裏麵摸出了一個漆黑發亮的指頭大小的黑球。


    一顆精鐵打治的鐵彈丸!


    紀隆君雙眼微閉,右手隱隱泛起一層淡淡的土黃色的氣息,隱入鐵彈丸裏消失不見。


    紀隆君睜開了眼睛,盯上了藏身比較靠後、離黑六二人較遠的一個黑衣武士。他大手一抖,鐵彈丸迅速從手裏飛出朝那武士後腦飛去!


    伏在草叢裏的黑衣武士身子猛的震了一下,趴在草地上沒了動靜。


    紀隆君心裏一喜,隨即又從鹿皮袋裏摸出一顆鐵彈丸。鐵彈丸通體漆黑圓潤,入手頗有重量,紀隆君大手光芒微微一閃而逝,再次隱入鐵彈丸裏。


    “嗖”


    一聲輕響,鐵彈丸劃破空氣迅速朝另一個趴在草叢裏的黑衣武士後腦砸去!下一刻,那名武士身子猛的一抖軟在了草地上。


    紀隆君暗道:“羅大哥這手打暗器的功夫真是好用,隻可惜我無極真氣運用還不夠嫻熟,做不到羅大哥那種即看即打、例無間隔的境界。”


    紀隆君邊想邊又摸出一顆鐵彈丸,眼睛盯在了遠處一個黑衣武士正對著他的後腦上。人體後腦風府穴乃是極重要的穴位,受到打擊後會全身氣血不順,大腦短暫休克,失去對身體的控製。


    簡單說,就是極容易被打暈、癱瘓掉。


    如果紀隆君出手再重一些,鐵彈丸甚至能直接打碎這些武士的後腦殼,直接把他們打死。但這麽一來發力過大鐵彈丸在空中會劃出較大的聲嘯,引起黑六和裘禁這兩個高手的警覺。


    紀隆君隻想趁圍殺還沒開始前多打傷幾人,把黑六等人的優勢減少一點。不然就算真要拚,麵對這麽多武士他也有點心虛。


    “嗖!”


    “嗖!”


    趴在草叢裏的黑衣武士成了紀


    隆君絕好的練手靶子,自從跟霍長門學到無極真氣凝出體外來感知金屬後,他立刻意識到若把對金屬的感知應用到打暗器上,結果必然是百發百中!因為這些鐵器在融合了自身無極真氣後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又像是自己手臂的自然延長,當真是看哪打哪,指哪打哪,這也是羅輯飛刀打的又狠又準的原因。


    因為羅輯也是一名術師,他“感知”的功夫練至圓滿,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操控”的入門境界,打飛刀時甚至不用刻意把自身無極真氣融入飛刀裏,也不必刻意瞄準,心一動,手一抖,飛刀就已經射了出去,落點必然是眼睛掃過心裏想要射中的那個位置。


    術師打暗器,就是這麽厲害!


    黑六決定不再廢話,他一揮手,伏在草叢裏的近十個身手矯健的黑衣武士猛的躍出,各自站定把石台圍的水泄不通!黑六眼皮猛的一跳,隱約覺得人數似乎有些不對,但麻衣青年的話音立刻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嗬嗬,怪不得我總感覺有好多眼睛盯在我身上,原來你們早就埋伏好了。能逃過我的耳目,想必這些人功夫都不差,能有這種手筆的也隻有奇城了吧?”


    “小子,話說的越多可是死的越快。兄弟們,這人直接格殺,那女人抓活的!動手!”黑六冷聲下令道。


    黑衣武士們得令立刻一齊衝上,揮舞著手裏的鋼刀朝石台上兩人砍去!麻衣青年立刻攔在那女子身前,朝趴在地上那頭白野豬低吼道:


    “豬兄!快起來,陪我打架了!”


    然而白野豬隻是打了個響鼻,腦袋懶洋洋的趴在妙齡女子腳邊,一點搭理麻衣青年的意思都沒有。


    “哎,重色輕友啊……”麻衣青年心裏默默感歎一句,隻得仗著手裏雙刀和那些衝上來的武士們砍殺起來!


    他刀法極為精湛,鴛鴦雙刀在他手裏像是兩條兇猛的眼鏡蛇一樣,劈刺撩殺的又快又狠!黑衣武士雖身手不凡,人數眾多,一時卻難以突破麻衣青年的刀陣!而那名女子背靠一麵土牆,身前是一頭巨大的白野豬,再往前是那名麻衣青年,完全和那些衝殺的武士隔絕開來。


    她根本看都不看那些武士一眼,隻是穿著精致短靴的小腳在逗弄那頭白野豬。白野豬每次想用肥肥的大腦袋蹭少女的**時都被少女輕巧的避開,惹的野豬鼻子裏又哼哧了幾聲。


    紀隆君暗暗點點頭,心道:“看來這人武功不俗,九個黑衣武士打他一個他都沒有敗相,怪不得剛才那麽鎮定。”紀隆君又看向站在石台邊緣的黑六二人,他兩人似乎是在評估麻衣青年的實力,沒有輕易出手。


    “這兩人是個大麻煩,黑六武功雖高但還沒到‘銅皮鐵骨’的程度,隻是不知他內功練的如何?裘禁顯然是個外家拳手,真打起來他的實力應該還要在黑六之上……”


    想到這,紀隆君又悄悄摸出一顆鐵彈丸,右手凝出淡淡的無極真氣後他一雙眼睛緊緊盯住了裘禁的後腦。


    “老天保佑!”紀隆君大手一揮,鐵彈丸迅速朝裘禁後腦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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