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尹琪打斷了芙蘭的話,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煩:\"現在趕緊用你的魔眼確認那東西所在的那條時間線,現在它已經解除了錨點,你的魔眼應該能看到它了。\"


    芙蘭收起了那副輕佻的態度,她纖細的手指緩緩抬起,動作優雅得仿佛在演奏一首無聲的鋼琴曲。


    然後,她的手指毫不猶豫地插入了自己的上眼眶。


    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但她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痛苦。


    她將那顆眼球完整地取出,在昏暗的燈光下,那眼球泛著詭異的光澤,微微顫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找到了......\"芙蘭的聲音變得空靈而遙遠。


    畫麵突然轉換,仿佛穿越了無數時空的縫隙,來到了一個被扭曲的時間線中。


    在這片虛無的空間裏,旅者正優雅地坐在一張由詭異藤蔓編織而成的王座上。


    那些藤蔓蠕動著,散發出病態的生機,而在王座旁邊,一顆人頭正安靜地掛在藤蔓上——那是墨巧的頭顱。


    旅者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墨巧蒼白的臉龐,他的動作溫柔,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親昵。


    \"早就看出你不老實了,小東西。\"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你以為你和典獄長做的那些事我沒發現嗎?我隻是將計就計,看看你們兩隻小老鼠到底要做什麽?\"


    “等我拿到那雙魔眼,所有的世界都將無法再尋找到我的蹤跡,而我也會徹底成為所有時間的主人,到時候,就連永恆,也奈何不了我。”


    就在這時,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片空間的寂靜。


    薑槐出現在旅者麵前,他的眼神渾濁無光,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


    但他的聲音卻依然冰冷:“我的事兒什麽時候你才能兌現。\"


    旅者慵懶地用手撐著下巴,他的動作優雅得如同在欣賞一場歌劇:”耐心,先生,你需要耐心。\"他的目光掃過墨巧的頭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如果你實在無聊,為什麽不去多殺一些典獄長的同伴呢?\"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病態的愉悅:\"現在的典獄長已經是廢人一個。我建議你從夜魔巡遊的那些垃圾開始殺起。\"


    他停頓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麽更有趣的主意:\"不對,你也可以去把這條時間線的父母再殺一遍。無論你選擇哪一邊,我們都可以欣賞到典獄長那氣急敗壞又奈何不了我們的樣子。\"


    “還有她的愛人,這一次,你可以慢慢折磨死她,這樣典獄長會崩潰得更快一些。”


    薑槐的眼神依舊混濁無光,但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警告:\"你確定它找不到你了?\"


    他向前邁了一步:\"我現在離開這裏,到時候可就沒人保護你了。\"


    旅者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些許疲憊:\"我小心翼翼了一輩子,現在所有的障礙都被清除了。\"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哦,不對,還有一個人。你得幫我去把欺詐師給殺了,他也是一個變數。\"


    薑槐麵無表情地盯著旅者,他的目光就像一潭死水:”你其實可以讓我先去先殺掉典獄長。\"


    旅者頓了頓,緩緩搖了搖頭:\"不,我們不能冒險,典獄長還是很危險。\"


    \"你不是說它已經是廢人了,\"薑槐發出一聲冷笑,\"你連一個廢人都害怕?不是和自己剛才說的話前後矛盾了嗎?\"


    出人意料的是,旅者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認同地點了點頭:\"我怕啊,很怕。\"他的聲音中帶著真誠的恐懼。


    \"我太害怕凋零和死亡了,所以我絕對不會做任何讓自己置身險境的事,矛盾就對了,先生,每個生靈在這個世界上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到最後都是一個巨大的矛盾,因為他們不可避免要迎接死亡,而我現在正想要跳脫這個矛盾。\"


    他攤開手:“過來,孩子,我會和你分享我的力量,在本世界的典獄長徹底消亡後,你必須要前往所有時間線,殺掉所有的典獄長以及他所守護的世界,到時候你便可以成為那唯一的璀璨明星。”


    薑槐向前逼近,每一步都讓空間微微震顫:\"你就不怕,典獄長其實還留有後手嗎?\"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旅者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先生,你很幽默。\"


    他的手指依然在墨巧蒼白的臉頰上流連:\"典獄長已經黔驢技窮了,第九觀測局也奈何不了我。\"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病態的洞察力:“越是強大的人,越是心裏需要支柱。我們殺了他重要的同伴,已經摧毀了他心裏一大半的支柱。而現在,我們隻需要一步一步蠶食,欣賞生靈的墮落。\"


    突然,旅者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發出一陣輕笑:”哦,我忘記了,你並沒有任何的同伴和支柱。哈哈哈...\"


    他故作歉意地擺了擺手:“抱歉,先生,我並不是在嘲笑你,隻是覺得,您這樣的存在,才是完美的,您才是最適合成為典獄長的人。\"


    薑槐又向前邁了一步,他的身影在扭曲的時空中顯得格外冰冷:”是嗎?\"


    旅者興奮的點頭,仿佛發現了什麽珍稀的標本:“是啊,你能毫不猶豫殺掉那些人,是最讓我詫異的。\"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讚歎:”因為我已經給你同步了典獄長的記憶,也就是說,對於你,那些女人同樣是無比重要的存在,你和她們的過往都存在於記憶之中深埋在心底,可你卻......\"


    旅者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了一些令他不安的東西——薑槐那雙原本渾濁無神的眼睛,此刻正燃燒著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


    那雙眼睛裏的怒火如此熾熱,仿佛要將整個扭曲的時空都焚燒殆盡。


    “謝謝你啊,旅者。”


    “.......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為何看上去,如此憤怒。”


    “本來我還在想,另一個自己或許很可憐,但現在,我一點殺掉他的心理負擔都沒有了。”


    薑槐咧開嘴,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你.....你是.....”男人坐直了身體,甚至開始往後靠。


    “.....典獄長?”


    下一刻,薑槐化身為了百骸,而後抬手掐住了旅者的脖子,將其從王座上提了起來。


    【一個無比狡猾的對手,像隻泥鰍一般讓你無從下手,這時候你該怎麽做呢?】


    “不....可能,你....你到底....怎麽知道我的位置....!千魔之眼.......不,就算是千魔之眼,也看不到我....”


    【的確,如果隻靠著芙蘭醫生的眼睛,我找不到你,但是......】


    百骸湊近男人低聲說道。


    【你自己的力量暴露了你的位置,小子.......】


    唰——


    旅者散作一團蝴蝶,而後在百骸身後不遠處再次匯聚,他捂著脖子,喘息著,就好像是一個幾乎沒怎麽和人動過手的書生一般軟弱無力。


    “不.....你什麽意思?是我的代理人?不可能!她做不到!!我一直都盯著她!!”


    就在這時候,墨巧那顆精致的頭顱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要看的地方太多了,有時候我們刻意讓你抓住一些蛛絲馬跡,你就一股腦撲上去了,反而會忽視掉一些細節。”


    旅者呆呆地看著那正在說話的腦袋。


    “不可能.....我殺了你,我已經抽幹了你的力量,我收迴了自己的權能.....你......”


    薑槐把墨巧的腦袋從那藤蔓上解了下來。


    “冷靜點,腦袋和身體分家而已,不代表我就死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旅者顯然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


    “不,不不....等等,莫非....你,你解析了我的能力?然後改寫了一部分的權能,將其占為己用?就這麽短的時間??不到一年....你就....就摸清楚了時間的規律?不可能,不可能.......人類的大腦不可能計算得出複雜的時間規律.....如果沒有我的權能,你,你不可能辦得到.....”


    墨巧的腦袋側著倒在百骸的臂彎中。


    “其實也沒那麽困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從小我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的大腦似乎已經不像是人類了。”


    “不!!”旅者嘶吼道,無數的蝴蝶開始匯聚:“就算,就算你掌握了我一小部分能力!也不可能將信息傳達給他!!”


    墨巧冷漠的臉頰上出現了一絲笑容。


    “是嗎?其實很簡單啊,考考你,我給過薑槐一樣東西,而這東西裏,藏著我留給他的信息,而且這些信息不會立刻觸發,隻有在某個特定條件下,才會出現在薑槐的腦子裏。”


    旅者詫異了,它的大腦在飛速旋轉,開始整理各條時間線。


    不對,怎麽迴事,我不應該漏過任何東西。


    他們之間來往最頻繁的就是短信,我明明已經檢查過任何一封信件,以及可能會附著在上麵的信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三秒鍾了,你引以為傲的大腦,還沒想出來嗎?如果是偃師,可能早就知道答案了哦。”


    墨巧難得地帶著一抹戲謔說道。


    “不....我不會輸給偃師,再給我一點時間!!”男人不服氣地吼道。


    一分鍾過去了,百骸甚至坐在了王座上等他。


    反而是墨巧等不下去了。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蠢貨,現在這房間裏有兩個蠢貨,真的是讓我有些坐立難安了。”


    【......不要誤傷友軍】百骸不滿地說道。


    “並非誤傷,好了,蠢貨,再給你一點提示吧,你曾經有一次,僅有的一次,你讓渡了更多的權能給我,記得是哪一次嗎?”


    聽到墨巧的話,旅者一下子僵住了,然後雙手頹然地垂下。


    “......金色神國.....神母,那艘巨輪.......”


    墨巧歎了口氣:“都提醒到這份兒上了,幾乎已經是將答案告訴你了,你真的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沒錯,就是那一次,你為了讓典獄長殺掉神母,讓暗星得到神母的碎片,將力量讓渡了一部分給我,而也就在那時候,我將封存著時間流信息的物件,交給了典獄長。”


    百骸就像是為了印證墨巧的話語一般,抬起手,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枚精巧的胸針。


    沒錯,就是當初在船上。


    墨羽用來給陸晚吟換取小熊吊墜,最後又被墨巧給贖迴來的那一枚墨家的信物。


    “而它的觸發條件也很簡單.......”墨巧淡淡地說道:“隻有你解除了對典獄長的錨點,它就會立刻將信息灌入典獄長的腦海之中,所有的一切,所有曾經得到的一切線索,以及你的藏身之處。”


    【要維持對我的錨點,並不容易對吧?】百骸適時地補上了一刀。


    【所以才會在發現我崩潰之後立刻就解除了對我的監視】


    “.....哈.....哈哈。”旅者扯著自己的頭發。


    “你們他媽的陰我......?”


    【墨巧】百骸壓低聲音說道。


    “知道你忍不住了,去吧,把我放地上,別讓我接觸到那些藤蔓,惡心。”


    百骸將墨巧的腦袋放在地上,然後一步一步走向了男人。


    【這一刻真是讓我好等啊,旅者......】


    同時,監獄裏的屏幕也突然亮起,所有的囚犯都轉頭看向了屏幕。


    【追緝令發布,請在一天之內,將旅者的核心帶迴監獄,倒計時】


    【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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