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這葬軍城,君莫笑輕車熟路的,領著千古秀等人尋了間清靜酒肆,隨意叫了些飯菜,也不覺得生疏,與千古秀等人,同飲起酒來。


    “不知千古兄是哪裏人士?”君莫笑敬了千古秀一杯酒,問道。


    千古秀看了眼阿蠻,答道:“不歸。”聽得阿蠻心中一陣歡喜,她家秀,把她家,當做自己家呢。


    “可是天塹山原始森林邊那不歸族麽?我見千古兄生的俊秀,不像是苗疆之人啊。“君莫盯著千古秀笑道。


    “哪裏人,很重要嗎?我大哥都說了,不歸不歸的,你怎麽問個沒完?”寧小三不滿,他著實受不了這君莫笑文縐縐的模樣,卻忘了,他那大哥,要是文縐縐起來,肉麻死個人。


    君莫笑也不惱,隻是又問千古秀道:“不知千古兄要去何處?”


    千古秀看了眼阿蠻,笑道:“此去別塵。”


    小刀瞥了眼千古秀,才知道,之前在天塹山,千古所答,從來出來,到去處去,是真的,他這兄弟,真若浮萍,若不是遇了阿蠻,或是真的不知道要該去哪裏。


    那君莫笑驚喜的“呀”了一聲,捂嘴道:“小生此番,亦是去別塵,我與千古兄真是有緣呐,正愁前路無知己,這下可以結伴同行了。”


    千古挑了挑眉,這君莫笑,舉動似乎也太女性化了些,細細觀察,皮膚也太過緊致細膩了,使勁兒嗅了嗅,竟還有些淡淡的脂粉香,當下心中了然,眯眼打量著他,眉眼都笑開了。


    寧小三見千古秀笑的淫蕩,有些不明了,又見他大哥跟小銀一樣,皺著鼻子嗅來嗅去的,疑惑問道:“大哥,你跟狗似的嗅個什麽勁兒呢?”


    千古被寧小三問的尷尬,摸了摸鼻子,幹笑一聲,說道:“你懂個屁,我見此酒家清靜素雅,這酒入喉酒香炸懷,未入喉時,卻無什麽酒氣,你大哥我這是嗅酒氣,品酒呢!”


    “哦!原來如此!”寧小三漲了知識,也學著千古,也是趴在了桌子上嗅起來,真個如小銀一般,惹得大家仰腹。


    阿蠻乖巧的坐在千古秀身旁,熟練的為千古添著酒,好似玉女一般,這君莫笑又讚起阿蠻來,惹得阿蠻好不適應,或許,阿蠻不太習慣,除了千古之外的異性,誇讚她了吧。


    小銀雖是幼獸,也是貪杯,蹦上桌來,搶了阿蠻的碗,“刺溜刺溜”的舔酒喝,又靈性的學了下寧小三,趴在桌子上,撅著圓滾滾的小屁股,嗅來嗅去,逗得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隻是小刀,進得城來,話愈發的少了,隻是抱著斷水,眉頭鎖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正歡快飲酒間,清靜的酒肆,突然闖入好些人來,腰間別著仙劍,穿著製式長衫,衣衫前襟處,繡著一朵雲。酒肆人本就不多,有些明眼人認得這是本地留雲宗的人,看這些人來勢洶洶,酒也不吃了,趕忙結賬離去。


    留雲宗這些人進得酒肆,也不叫酒來吃,唿啦圍住千古秀等人,氣勢洶洶,為首一人,囂張的指著小刀,問身邊那人道:“是他嗎?!”


    卻又見了乖巧的阿蠻,驚為天人,故作瀟灑,輕甩頭發笑,做出自認為最帥的笑容,道:“在下留雲宗馬曉飛,聽人道此間酒肆,有一個遭天下正道通緝的魔頭,故前來欲剿殺魔頭,驚擾了姑娘,還望見諒。”


    阿蠻懶得理他,隻是為千古添著酒,千古知道馬曉飛這是有意在阿蠻麵前裝逼,炫耀般,含了一口酒,勾起阿蠻的下巴,渡給阿蠻吃。


    馬曉飛見千古秀與阿蠻親密舉動,冷哼一聲,當下一身正氣淩然而發,指著千古,與阿蠻道:“這位姑娘,我見這廝與那魔頭一道,生的油頭粉麵,想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定是他等脅迫姑娘,姑娘莫怕,待我將這廝與這魔頭一並剿殺了,救了姑娘。”


    寧小三早就見著突然闖進來的馬曉飛不爽,說了他刀哥是魔頭,又罵自己大哥不是東西,怒火中燒,雙目圓睜,起身朝著馬曉飛就是一個大嘴巴,斥罵道:“你這逼崽子誰啊,逼逼叨叨的,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


    馬曉飛自持修習仙法,一身實力在宗門也是超群了,並沒太把小三放在眼裏,這一桌子,隻覺得冷峻的小刀或許還有些棘手,見小三一巴掌扇來,輕輕抬手格擋,眼睛依舊看著阿蠻,動作倒也流暢瀟灑,隻是小三這力道驚人,雖被格擋住了,卻是一巴掌連帶著馬曉飛的手,一並蓋到了馬曉飛的臉上,牙都打掉兩顆,直抽出鼻血來。阿蠻見狀,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來。


    馬曉飛紅腫著半邊臉,瀟灑不再,甚覺丟了麵子,臉都憋紫了,抽出仙劍,招唿眾人,大喝一聲:“給我弄死這幾個小子!”話畢,一劍朝著小三刺來,角度刁鑽,身後眾人,抽出仙劍,一道道仙術朝著小三甩來,霎時間,冰雹術、火球術、風刃??????都砸向了小三,那馬曉飛,也是狡猾,看似刺向小三的一劍,竟中途變相,狠狠的斬向了小刀的頸子,看這情形,真是想要了小刀的命去。


    且不說小三棍棍砸開攻向他的術法,隻見小刀,身形未動,抽出斷水,君莫笑隻見刀光一閃,小刀已收斷水歸鞘,那馬曉飛,仙劍居然僵在了半空,喉間一陣異響,飆出血來,濺的小刀滿身。


    千古在血噴濺之前,伸手拿起桌上君莫笑的紙扇,“刷”的張開,擋住噴向自己跟阿蠻血,繼而又對著馬曉飛輕輕一扇,輕聲念道:“倒也!”


    那馬曉飛被千古輕輕一扇,轟然倒地,竟是被小刀一刀斷喉,了卻生機!


    千古合了扇子,扔到一旁,一邊細致的打量著阿蠻,檢查她有沒有被血濺到,一邊對著小刀好似不滿道:“兄弟你這殺人手法,糙了些,險些濺了我家阿蠻一身。”


    小刀迴道:“確實不比你一劍東來,笑流雲,乍現梅花來的雅觀。”


    君莫笑一陣無語,這也忒放肆了些,人都殺了,還要討論殺人雅不雅觀。


    留雲宗眾人本就以馬曉飛為首,見得馬曉飛被一刀斃命,心知不是對手,四散欲逃,小三見血,雙目又變得猩紅,獰笑著一躍而上,一棍就砸爛了離他最近那留雲宗門之人的腦袋,端的是腦漿四溢,紅的,白的,流散一地,小三伸出舌頭,舔了舔濺在他嘴角的血,好似催命閻羅一般,倒拎著棍子,一步一步向留雲宗其他人走去,嚇得三兩個,竟尿了褲子。


    阿蠻雖跟千古他們呆的久了,卻未見過他們殺人,見這血腥場麵,小臉煞白,幾欲幹嘔,那君莫笑,反倒是見怪不怪般,很是平常。


    小三正欲再度發威,卻被千古秀閃身過來,一巴掌打在了後腦勺,打得他一個踉蹌,千古笑道:“你這手法更糙,都驚著我家阿蠻了,若是我家阿蠻嚇個好歹,饒不了你。”


    小三被千古打了一下,從那兇神狀態恢複到正常,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也不知怎麽的,見血就控製不住,再者說了,殺人嘛,怎麽殺不都是個殺,還講究什麽手法,又不是搞藝術來的,嘿嘿。”


    千古仰天長笑,吟道:“君可聽否,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說著,手中祭出秀川,身形若幻,寒光閃動,聲音虛幻的從四麵傳來:“小刀見我一劍東來,笑流雲,乍現梅花,今日我與阿蠻,劍舞一式!


    一笑傾城,半生酬!”幻影漸實,千古秀收起秀川,迴身對著阿蠻燦然一笑,道:“夏日蓮花。”


    那四散而逃的留雲宗眾,隨著千古秀話音落,定住般的身形,緩緩倒地,喉間血輕輕流出,竟發出了汨汨的流水聲,真個若清泉流水一般,又隨著劍傷裂開,鮮血慢慢噴出,好似朵朵蓮花,緩慢盛開。


    小刀挑起打拇指道:“夠帥,夠造型,夠裝逼!”


    千古收劍迴到座上,攬過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的阿蠻,謙虛道:“不及梅花壯觀。”


    阿蠻緩過神來,倒也不做作,隻是抱著千古,不說話。


    千古秀摸了摸阿蠻的頭,道:”怕了?“


    阿蠻身軀依舊有些發顫,低聲迴答道:”不怕,隻是有些不習慣。“


    千古拍了拍阿蠻的玉背,湊到阿蠻耳邊,賤兮兮的說道:“好阿蠻~若是害怕別控製,跟相公說,晚上你家相公可以陪你睡,省的你做噩夢,哈哈哈。”


    阿蠻被千古一撩,真的也就沒那麽怕了,畢竟阿蠻再可愛,再萌,骨子裏也淌著苗疆剽悍的血,殺人流血,算不得什麽。阿蠻輕輕掐了千古秀一下,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嗯”了一聲。千古秀聽到,心中春情蕩漾,臉上都要笑出花兒來。


    千古秀收起笑容,轉而狹促的看著君莫笑,道:“笑公子不該說些什麽嗎?”


    君莫笑一臉沮喪,哭喪著臉道:“還說啥?我看剛剛你殺人時,偏偏放走了那麽幾個,我現在一定被認做了你們的同夥,沒辦法,你得負責,當下不你們一道,也怕是不行了。”


    千古秀沒說什麽,小三卻是不樂意了,啥?讓這文縐縐的公子哥跟我們一道?這不累贅嘛,不行不行,當下蹦起來喊道:“大哥,就這小雞子似的公子哥,跟咱幹啥?說實在的我一聽他說話就不舒服,娘娘腔似的,咱別帶他!”


    千古秀擺了擺手,對著小三道:“你丫懂個屁啊,笑公子一看這氣度就不是凡人,你跟小刀搞得血刺唿啦的,你見咱們笑公子可曾皺過一下眉?”


    說著,雙手按在桌子上,臉貼近君莫笑,貼的好近,近到能感覺到彼此鼻息,千古秀眯著眼,呲牙笑道


    “我與笑公子一見如故,要不要一道,豈是你這猴崽子說了算的。”


    君莫笑也不膽怯,明亮的眼睛盯著千古秀,也是笑道


    “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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