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邪為紫竹引薦洛雪等人,完後大家圍著一張桌坐下,同吃了一頓早飯。


    洛雪和蘇宇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當天就與常遠舟和諸葛邪道別,匆匆離開村莊。


    常遠舟和楚晴多留了一日,照顧虛弱的村民。諸葛邪有傷在身,顧念紫竹也是傷勢未愈,於是也暫且留下。


    當晚,諸葛邪自然又用所謂的家鄉療法,為紫竹療傷。紫竹起初不明,很快便發現這所謂的家鄉療法,實在太過羞人。


    她不由得暗想:怎的世上還有這種療法方式,我們的家鄉到底是個什麽古怪的所在。


    雖然對諸葛邪的話深信不疑,但是要她配合諸葛邪這麽做,實在為難至極,竟還要吞下他的那種東西,想起來都讓人作嘔。


    不知為何,她心中自有一股高傲之氣,使它難以接受諸葛邪的齷齪唆使。


    然而,她終是無法經得住諸葛邪的花言巧語、軟磨硬泡,隻得勉為其難,硬著頭皮照做。


    第二日,常遠舟和楚晴也要啟程了,他們找到諸葛邪,準備道別。


    諸葛邪問常遠舟:“你們要去哪兒?”


    “豐茂城。”常遠舟迴答,“我與師妹此次下山,一來為鏟除怨毒妖道,二來便是要去豐茂城,為那裏的一位朋友解決麻煩。”


    “什麽麻煩?”諸葛邪繼續問。


    常遠舟不好作答,隻是笑了笑。


    一旁的楚晴看著紫竹,言道:“朱夫人,你的模樣和氣質,看起來很像我們的一位長輩……”


    紫竹嫣然一笑:“哦?什麽長輩?”


    楚晴正要迴答,常遠舟急忙喝止:“師妹,休得無禮!”


    楚晴頓覺委屈,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對紫竹道:“師兄不讓我提她,其實剛才你一笑,就不像了。我們的那位長輩,可從來不會笑的……”


    紫竹無意中瞧見常遠舟和楚晴背上的寶劍,心中莫名有些觸動,隱約好似想起了什麽事,卻一下又變得模糊。


    她自覺很是奇怪,不由得疑竇叢生。


    常遠舟對諸葛邪道:“朱兄,來日方長,我們就此別過。”


    “好。”諸葛邪微笑著迴應。


    “且慢。”紫竹突然出聲。


    諸葛邪和常遠舟都是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不知她為何吐出這兩個字來。


    紫竹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一旁諸葛邪溫聲問:“夫人,你什麽要說的?”


    “我——”紫竹想了想,然後反問諸葛邪,“夫君,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要去哪裏,諸葛邪還未想好,不管去哪裏,隻要有紫竹助他修煉《翻雲覆雨訣》,哪裏都一樣。


    “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諸葛邪迴答道。


    紫竹的目光又落在了常遠舟和楚晴的寶劍之上,言道:“既是如此,那麽夫君,我們不如陪常兄和楚姑娘走一趟吧,若能幫上一點忙,也是好的。”


    諸葛邪倒有些不情願,因為跟著這兩個北芒派的弟子,他沒法安心做壞事。


    可是,他剛剛才對紫竹說過,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而且還是當著常遠舟和楚晴的麵說的,現在突然反悔,實在說不過去。


    “也好。”他暗暗咬牙答應,“不知常兄和楚姑娘意下如何?”


    常遠舟和楚晴此番前去豐茂城,要辦的事情非常棘手,他們本來就沒多少把握,隻能見機行事。


    現在諸葛邪和紫竹主動加入幫忙,自然最好不過,人多力量大,而且紫竹是能將赤魔擊傷的高手,非同小可,定是莫大的助力。


    因此,常遠舟也不推脫,當即答應:“那便多謝兩位了。”


    諸葛邪直在心中叫苦:你他媽的,臉皮怎就這麽厚,人家就隨便說說而已,你就當真了……


    數日之後,神州東南之地的一條廢棄山道上,一輛馬車緩慢行駛。


    諸葛邪伸了個懶腰,看向身旁架著馬車的常遠舟:“常兄,我們還有多遠的路程?”


    常遠舟答道:“再往前十裏地,有個叫‘福祥鎮’的小鎮,到了那裏,就距離九夏部族的都城很近了,隻剩下半天的路程。”


    諸葛邪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十裏地,十裏地……好端端的偏不讓飛,坐著這個破馬車,趕十裏地也是夠嗆。”


    常遠舟笑道:“在九夏部族的都城附近,是不可亂飛的,以示對九夏部族的尊敬。”


    “豐茂城,九夏部族的都城……”諸葛邪喃喃道,“這九夏部族,很厲害麽?”


    “哪裏都有強者,哪裏都有弱者,不可一概而論。”常遠舟說。


    正說著,馬車猛然停下,不僅讓車上的兩人險些翻到地上,車中的兩人也是被震得東倒西歪。


    楚晴怒氣衝衝的聲音,從車中傳出:“師兄,你是怎麽駕車的,想嚇死我們是不是?”


    常遠舟迴了一句:“前麵有人。”


    楚晴問:“什麽人。”


    “還不清楚。”常遠舟看著馬車前邊的人,微微皺起眉頭。


    前邊走過來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拄著拐杖的老頭,另一個是長得相當清秀的少女,她背著個小包袱,扶著老頭,看樣子是老頭的孫女。


    他們行色匆匆地走到馬車旁,看也沒看常遠舟和諸葛邪一眼,隻顧埋頭趕路。


    突然一陣奔騰的馬蹄聲傳來,常遠舟和諸葛邪都是一驚,那老頭和少女更是驚慌得全身哆嗦。


    抬頭看去,隻見前方路上衝過來一隊騎兵,常遠舟認得他們身上的衣甲,認定他們是九夏部族的軍士,一共五個人。


    軍士的出現,老頭和少女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很快,先頭的一個軍士來到跟前,勒住馬,停了下來。他看了看常遠舟和諸葛邪,以及他們的馬車,確定乃是路過的行人,便轉向老頭和少女。


    他大聲喝道:“喂!陳老頭,你居然敢逃避兵役,快跟我迴去參軍!”


    “參軍?”常遠舟和諸葛邪都是大惑不解,誰都看得出來這老頭已是風燭殘年,沒死也隻剩半條命,還要去服兵役?


    “將軍大老爺,我真的是太老了,上不了戰場啊。”老頭苦苦哀求,那少女也在一旁幫腔。


    那士兵自然不會是什麽將軍,但他對這樣的稱唿顯然非常滿意,於是他的態度好了一些,言道:“不參軍也可以,我們按老規矩辦,你交兵役稅,便可免服兵役。”


    老頭苦著臉說:“將軍大老爺啊,我實在沒錢了。這些年來,值錢的東西我都賣了,也交不完兵役稅,您就饒了我吧。”


    士兵勃然大怒,吼道:“死老頭,沒錢交稅又不參軍,還敢質疑我們偉大的九夏部族的稅法,真是該死!”說著便一躍下馬,快步朝老頭和少女走過去。


    來到跟前,一腳踢翻老頭。少女尖叫一聲,撲上去查看老頭有沒有受傷。


    看到如此清晰,常遠舟不由得眉頭一皺,諸葛邪倒是一臉的興致勃勃。


    這時又一個軍士走了過來,在同伴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兩個人同時看向那少女,露出笑容。


    “小姑娘長得還真是漂亮,這樣吧,跟老爺我迴去享福,也就免了你爺爺的稅啦。”一個軍士言道。


    說著,他一伸手將少女抓了起來,少女哭叫著掙紮反抗,但終是無果。


    見此,常遠舟頓時勃然大怒。


    軍士正爽之際,隻覺腦袋上猛然一陣劇痛,不由得哀唿一聲,鬆開手後退幾步,那少女也被人奪了去。


    站穩身子,他定睛一看,竟是馬車上的一個車夫攪局,不由得火冒三丈,謔地從腰間拔出長刀,旁邊的另一個軍士也同時亮出武器。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攪本老爺的興頭,去死吧!”軍士手中的長刀寒光一閃,怒吼著就往常遠舟身上劈去。


    長刀襲來,隻是刀刃落在常遠舟的腦袋上方,僅有一尺的距離,就定住不動了,好似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給阻擋。


    而常遠舟的手,已將那軍士的小臂扣住,輕輕一捏,軍士的骨頭就被捏斷。


    啊啊啊——不要!


    軍士發出殺豬般的求饒聲。


    “適可而止,不要欺人太甚。”常遠舟寒著臉說。


    說時遲那時快,後邊的軍士見情況不妙,當即各自手持著武器,擁上前來,把常遠舟和馬車給團團圍住。


    “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常遠舟把斷了骨頭的軍士擒在身前,冷聲道,“我就先捏死他!他是你們的頭目,對吧?”


    “不要,不要輕舉妄動,聽見沒有!誰敢亂動我就宰了他!”被擒的軍士慌忙對其他軍士大喊道,他此刻已是臉無血色,汗如雨下。


    “都給我過來!”常遠舟大吼一聲。


    “過來,都過來!”軍士頭目顫抖著配合。


    周圍的四個軍士聽到命令後,猶豫了一下,方才戰戰兢兢地一步一步走上前來。


    “你們四個……”常遠舟用眼神瞄向他們,“都給我趴下。”


    四個軍士尚在遲疑,忽覺眼前一花,隨著一陣破口大罵,便都踉蹌倒下。


    “叫你們趴下,就趕緊趴下,磨磨蹭蹭的,不要命了!”是諸葛邪出手幫忙,他早已看得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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