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位於空天城西北角的一座小山上。山間雲霧繚繞,細雨如絲,樓閣亭台若隱若現。


    這裏位置極為偏僻,距離禁海邊緣不到五裏。許多人好奇,為何實力穩居西北區前三的煙雨樓會選擇在此地設立宗門。隻是該門派的弟子素來行事詭譎,又擅長暗殺之術,也就沒人敢刨根問底了。


    此時,侯卓與無涯兩人大馬金刀地立於山下煙雨樓宗門入口之處,旁邊不遠處的一座山石下還斜躺著一個憊懶漢子,另有數名金丹修士隱於附近的山林之中。


    雲天閣可謂是傾巢而出,如此多的金丹修士足見其底蘊深厚。然而,他們隻是堵在宗門處,並未出手傷人,也讓煙雨樓的強者有些進退兩難。


    “侯卓,雲天閣這是何意,想要引起宗門大戰嗎?”一個煙雨樓的長老站在山腰處,不滿地問道。


    “交出墨含,我們轉身就走。”無涯毫無表情地迴應。


    他親眼看見墨含自爆,對方無論如何也變不出一個活人來,這也是雲先生提前叮囑好的辦法。


    “墨含長老一早出門後,根本就沒迴來,你們這明顯是在無理取鬧。”煙雨樓長老非常憤怒。堂堂一個大勢力的宗門被堵,消息一旦外泄,煙雨樓的臉麵還往哪裏擱?


    侯卓走到大門前方,朗聲說道,“煙雨樓長老墨含潛入雲天閣偷襲後輩弟子,被發現後迅速逃竄,此事證據確鑿,休要狡辯。交出兇手,一切可談,否則煙雨樓的弟子就別再出山門了。”


    “你就簡直就是強詞奪理。”煙雨樓長老臉都氣紅了。


    “是否強詞奪理,將人交出來對質即可。”侯卓也不生氣,但語氣卻非常強硬。


    “這是欺我煙雨樓沒人嗎?”一個中年人從山門走出,氣勢驚人,兩眼緊盯著侯卓。他是金丹巔峰期的修為,如今正在尋找契機突破,眼前這侯卓和無涯實力雖強,還沒被他太放在眼裏。


    “韓樓主,你來了,我們去那邊過過手。”不遠處傳來一個慢吞吞的聲音,就像還沒有睡醒一樣。那個憊懶漢子站起身來,還順便伸了個懶腰。


    “雲燾?”韓樓主驚訝地喊了一聲。


    這個憊懶漢子看上去人畜無害,一旦出手卻尤為狠辣。韓樓主過去曾與雲燾有過一次交手,那真是一段不堪迴首的經曆,他至今都不願再想起。


    雲燾被許多人稱為空天城金丹第一人,甚至有人認為他能和元嬰強者一掰手腕,而在煙雨樓內,能夠壓製他的唯有老祖一人。“你怎麽也在這裏?”


    “還不是你們那個叫墨含惹的,一個金丹境偷偷摸摸跑來偷襲築基弟子,臉呢?我本來在屋子裏睡覺,卻被先生派人把我給強行拉過來了,你說這算什麽事?”雲燾雖然懶散,卻有話癆體質,一說起來就會沒完沒了。


    韓樓主也有點無語,他也不知該怎麽接話,稍有不慎還會被這個話癆搶白一頓,這說也說不過,打又打不過,頓時有種坐蠟的感覺。


    “雲燾,你家先生呢?”此時,山上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所有人都為之一凝,這是煙雨樓的元嬰老祖。


    “小聲點,不行嗎,耳朵都要被震聾了。”雲燾一手掏著耳朵,一邊不滿地說道,“先生過會兒就來,我就負責跑跑腿、堵堵人,那些動麻煩的事別問我,想多了腦殼疼。”


    “那就等雲先生來了再說,你們先迴來吧。”韓樓主和長老迴身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行了個禮,一個閃身,退迴了宗門之中。


    “沒意思,看來是打不起來了。你們繼續守著,我先休息一會兒。大白天出來辦這破事,太累人了。”雲燾走迴山石旁,重新癱了下去。


    足足一個時辰後,一身白衣儒袍的雲先生才施施然地來到煙雨樓的山腳下,“沒人跑了吧?”


    “先生放心,後山那邊也有人,一直沒動靜,應該沒人逃走。”侯卓走上前行了個禮。


    雲燾此時也懶洋洋地站起身來,準備向先生抱怨幾句,雲先生直接喝止,“你就在那邊歪著好了,別過來,我嫌吵。”


    雲燾隻得悻悻然地重新坐下。他是雲先生撫養大的孤兒,隨先生姓雲,對於先生他從不敢有絲毫違逆。在雲天閣,當初連天煞看見他都頭疼,隻有雲先生能治得住他。


    “雲先生,此事你要不給個交代,恐怕難以善了啊。”山上那個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


    “哼。”雲先生不屑地說道,“該給交代的是你才對吧,把那個墨含交出來,此事就一筆揭過。”


    “墨含不在煙雨樓,信不信隨你。”煙雨樓老祖絲毫不為所動。


    墨含此時正在母體中重塑血肉,等過了這段時間,會找機會送出去。在空天城,天陰門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這裏的鐵律不多,但其中一條就是“天陰門,必殺”,其中緣由已無人考究,但無論哪個勢力一旦與天陰門有染,都會被群起攻之。


    “不可能,他當時就是往這邊逃的。”雲先生言之鑿鑿。


    “以你雲先生之能,他怎麽可能跑得了?”聽著雲先生睜著眼睛說瞎話,還說得那麽懇切,煙雨樓老祖都覺得有點羞恥,可現在隻能看破不說破,無奈隻能打起了太極。


    兩人唇槍舌劍了半天,一個非要對方交出墨含,一個死活不承認墨含在煙雨樓。


    隨後,煙雨樓指責雲天閣無理取鬧,雲先生痛罵對方偷雞摸狗。


    雙方爭執不下,兩邊的人卻都有點懵了。


    堂堂兩位大勢力的頭麵人物,卻像小孩子一樣扯皮,實在有些難登大雅之堂。


    尤其是那雲燾,更是暗自嘀咕,“先生什麽時候也成話嘮了,這種事不是該讓我來嗎?”隻是畏於雲先生的威勢,他終究沒敢插嘴,而是坐直了身子,聽得津津有味。


    兩位大佬正吵得不亦樂乎,煙雨樓深處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無數痛苦至極的哀嚎聲響起。


    煙雨樓的金丹修士們一個個抱著頭摔倒在地,甚至有人幹脆打起了滾。


    “現在你還有什麽可說?”雲先生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意。


    “你在玩我?”煙雨樓老祖再沒有了此前的從容,氣急敗壞地喊道。


    “煙雨樓,當滅!”


    “煙雨樓,當滅!”


    ……


    四周傳來一陣陣威嚴的喊聲,每一個聲音都代表著一名元嬰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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