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大皇子李繼哈哈大笑。引來皇帝李昊一陣茫然,當即問道:“你這是何意?”


    “影子!”李繼隻是簡單的說出了兩個字。


    皇帝李昊當即明了,為了證明自己的心中的所想,便問道:“你是說你的影子?”


    “當然!要不父皇以為呢?”李繼一臉驕傲的說道。


    皇帝李昊眉頭深鎖,他漸漸感覺到了一絲害怕。對於李繼口中的完美計劃,他似是覺察到了些什麽?


    於是開口說道:“你並不會殺朕,但不代表沒有人會殺了朕?而你出現在這裏,帶著眾王公大臣,表麵上是要順應大勢,實則他們隻是你最好的見證人?而朕猜想,待你要等的人出現後,你就會帶著這些大臣瀟灑的離開,然後朕的死訊才會傳到你的耳中?是嗎?”


    大皇子李繼點頭道:“父皇果然英明,我的出現隻是不想讓父皇留下遺憾,至於皇位,在父皇駕崩之後,不就名正言順了嗎?”


    “這麽說,所有的人都將會是你登上王位的犧牲品,你也騙了所有的人。真正關鍵的人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影子,站在來紫宸殿必經要道的那個人?”


    “是!”李繼毫不隱瞞的迴答道。


    “可是為父不明白,你怎麽才能做到剛剛好,不會出現任何的紕漏?而你要等的人又是誰?”


    “李暘!”


    皇帝李昊心中巨駭,問道:“為何是他?”


    “為何不能是他?他可是您的弟弟,親弟弟!這些年來,養精蓄悅,表麵與世無爭,暗地裏想必已經屯好了數萬精兵。隻待時機成熟,他定然會一舉吞並,父皇別忘記了,他也姓李!


    而他不會忘記了與父皇的仇恨!


    而我,隻不過是幫他創造了一個時機,他覺得的天賜良機,讓所有的事情變得父皇口中說的名正言順而已!至於怎麽做到剛剛好,這個並不太難!”


    李繼停頓了下,然後接著說道:“親王李暘了然朝中的一切,與我明爭暗鬥多年,在我身邊暗插眼線,以為我年幼不知,殊不知,我也用了他同樣的方法,方法相同,就看誰更勝一籌了。


    他還專門打理了個鶯燕樓,“咿咿呀呀”中明麵做著皮肉生意,暗地裏確是他收兵買馬,招賢納士的接洽地。他自以為做得漂亮,殊不知這些怎麽能逃得過我的眼睛,代父皇主理朝政,這些本事兒臣自問還是有的。


    雖然他深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理,卻不知道這螳螂是我,黃雀也是我!”


    皇帝李昊突然發現這些年來是不是真的虧欠了大皇子李繼,憂心李氏的天下,思念著過世的二皇子李政。想不到他竟然一人下了一盤棋,這盤棋太大,讓所有的人都成為了他的棋子,甚至是棄子,而自己卻是那隻最誘人的蟬。


    可是轉念一想,說得天花亂墜也無非就是自己的貪婪。望著李繼眼中充滿的自信,皇帝李昊很是配合的說了句:“布局不凡,可如何落子?”


    李繼沒有想到父皇竟然還會誇讚自己一句,心中似是被什麽觸碰了一下。他記得自從有了二皇子,他就很少得到父皇的誇讚了,父皇的心思也全部在李政的身上,可是後來,嗬嗬後來他死了……


    父皇一心撲在後宮,更沒有時間去誇讚自己一句,隻是今年的三月三大雪朝堂上,哪一連串的三個好字,算是闊別了多年的讚許。


    李繼知道自己心中的觸動,是一個兒子希望聽到父親最基本的肯定。而他卻一直忽視了本就該給自己的這份肯定?


    一切來得太遲了些……


    李繼眼神中閃過的一絲悸動瞬間被心中的怨念替代,他突然說道:“且不管父皇的讚許是真是假,但您畢竟是又誇了皇兒一次。事情已成定局,迴不去了,我就告訴你如何的落子,隻願父皇能沒有遺憾的離開!”


    說完李繼抬眼看了眼自己的父親,然後接著說道:“我師父地連宮人老心不老,老色鬼,老流氓一個。前些夜他的師叔冥毒應無藥山之約,他們抽空去了趟鶯燕樓,鬧出了些動靜。想必那鶯燕樓的老板娘自會將這些告知給親王李暘,李暘定會以為是兒臣指使,怎會善罷甘休?而我這位皇叔跟父皇一樣,向來對我不待見,那麽我很不好意思的將他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利用一番。


    我深夜帶著王公大臣直闖父皇寢宮,還在寢宮外殺了人,尤其是徐公公那一耳光,隻要傳到親王李暘的耳中,想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兒臣想要幹麽?”


    說著李繼還看了眼皇帝李昊身後右側的徐公公,意味深長的一笑,好像是在告訴他,你這一巴掌,你看多值得?


    徐公公別過臉去,李繼又說道:“李暘自然會點齊了親信,打著救駕的幌子直闖紫宸殿,將我順利的拿下,然後當著父皇的麵先宰了我,再殺了您,您說這樣名正言順了嗎?”


    李昊都未加思索道:“不錯!”


    “而我,隻需要率先帶王公大臣走個過程,鬧些聲勢就好。再將影子擺放在來這紫宸殿的途中,阻擋所有想要進入這紫宸殿的人,不就可以輕易做到父皇口中所說的擔心。嗬嗬!所以我說是絕對不會走漏了風聲的。


    而所有的大臣也隻會看到我殺了幾個侍衛,闖了下寢宮,因為不忍心下手,再帶著他們繞開必經之路離開,這在他們的眼中隻能是孝順吧?沒有人迴去在意這些螻蟻般的侍衛。


    所以兒臣說不急,不急是李暘還沒有出現,他隻要一出現,影子便會消失,我也自然消失,而他隻要進入了這寢宮,就百口莫辯了,當他發現中計,已經晚了。


    深夜帶兵直闖皇上寢宮,想必這死罪李暘不會不知。憑著他的聰明勁兒,他定然會選擇一不做,二不休。或許他會直接殺了父皇,也或許他不會,但是他在出府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他悲慘的結局。


    而我自然會在最合適的時機再次出現,父皇別忘記了我還有個一模一樣的影子,隻要我們不同時出現,他站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化身,就連我那個老不死的師父也不會曉得,對嗎?


    而我李繼順利成為了新王之後,就可將無藥山的罪行推到確實去了無藥山的地連宮身上,當然還有遊龍山莊。至於別山的災難推到李暘的身上便是,父皇認為可行否?


    李繼說完,不再言語,一臉的平靜,他好像在給皇帝李昊消化的時間。


    皇帝李昊在了解了真相之後,反而出奇的平靜,他淡淡的說道:“投其所好,利用地連宮修行神符師的身份,去殺了他,合適!利用李暘深夜直闖寢宮坐實他謀權篡位倒也合理。隻是別山如何推到他的身上?”


    “曆史是成功者譜寫的!死人也是不會說話的,我是王!未來的王,金口玉言,誰人敢不聽!何況別山與我皇室淵源,父皇不是親口說了新王會得到別山庇佑麽?試問一個新王怎麽可能去對別山不利?父皇難不成忘記了當年您與親王李暘為了爭奪天下,最後也是別山幫了忙的,何況這一切已經在悄然間發生了。”


    皇帝李昊都不敢想象眼前的這個人還是自己親生的麽?


    自己都快忘記的事情,竟然被他當成了後期洗脫罪名的借口,想象自己當年與親王李暘在定太子之位的時候,先皇曾問詢別山諸葛文武之意,諸葛文武隻說了四個字:日出蒼穹!


    後來先皇便立了自己為儲君,直到後來才知道這四個字的含義:蒼穹即昊,日出是暘,蒼穹為主,日出為輔,而自己為長子,李暘乃次子。


    李昊搖了搖頭,一改之前的態度說道:“死無對證,還能收買人心,你果然毒辣!”


    “謝謝父皇誇獎!時間差不多了,兒臣先告退了!”李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他剛一說完,寢宮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之前進入的那名侍衛再一次進入,行禮後便說道:“親王到了!”


    大皇子李繼點點頭道:“先出去吧!”


    侍衛起身正欲離去,誰料?李繼忽然抬起的右手,元氣瞬間凝聚,猛然間一掌就拍了過去,這侍衛當即連叫都沒能叫出一聲,當場斃命了。


    皇帝李昊冷眼道:“你!何苦殺他?”


    “親王到了,我不介意再多加一個砝碼!”


    說完看都不看地上的侍衛,拔腿就走。在出了寢宮大門時,還不忘行上一禮道:“兒臣知錯,父皇寬宏,兒臣告退!”


    眾大臣透過寢宮的大門,剛好看到皇帝李昊抬眼望向門外的目光,齊齊行禮後,跟著大皇子李繼,避開正道,往著一邊行去。


    轉眼間,就消失在殿宇樓側的一角。


    一直不敢有言的徐公公慌忙跑上前,關上了寢宮的大門。


    而時間剛剛好,親王李暘帶著一群人,入了紫宸殿,正走在長長的走廊中,意氣風發。


    隻見他身高七尺,約莫四十幾歲的樣子,麵向和善,下巴上留著山羊胡,看上去讓人覺著時尚而又穩重。一身常服紫色大科,上好的綾羅製作,腰間的腰帶美玉帶鉤,顯示著皇家的權貴,步履輕盈,宛如帶風。


    剛一行至寢宮外,就見躺在地上的侍衛一動不動,在他們的旁邊沒有凝固的鮮血還泛著鮮紅,李暘嘴角一扯,笑意掛在了臉上,朝著寢宮的方向的快步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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