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的迴答,頓時讓楚向白腿一軟,差點跪到了地上。他抬頭望了營帳一眼,身子不禁抖了起來。隨後,他快速的抱起茉茉,走到離營帳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


    “小主子,這話不能告訴別人,不然督主會生氣的。”楚向白望著茉茉,清俊的臉上盡是溫柔的笑容。雖然他們小主子和督主長的極像,不過小主子年紀小,可愛單純,性子討喜,他們這些人都極其的喜愛她。


    而且看著他們小主子跟在督主以及夫人身邊叫爹娘的可愛樣子,都讓他們不禁生出想要成親生子的想法。不過,他似乎真的該成親了,華絮一直在等他,他也得給華絮一個交代才是。


    “爹,生氣?”茉茉對於楚向白的話有些詫異,更多的卻是不解。狹長的眼眸之中,一雙亮如星辰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楚向白,眼底更是迷惑至極。過了片刻,茉茉伸手拍了拍楚向白的臉,出聲問道:“爹爹,生氣,為何?”


    “小主子亂說話,督主自然生氣。”楚向白拿掉茉茉的手,聲音依舊溫柔到了極點。


    “不說了。”聽楚向白這般言語,茉茉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做出了一個閉嘴的樣子。她的雙眸睜的極大,漆黑的眼眸中落入點點光澤,像極了漫天星辰,美到了極致。過了一會兒後,茉茉轉頭看向營帳,心中還是疑惑。


    爹娘明明在玩親親,她說的是實話,為什麽是亂說話?


    在茉茉疑惑不解的同時,營帳之中已經是另外一番景象。白紫簫坐在貴妃榻上,手中拿著花清茉批閱過後的奏折,而花清茉則是坐在一邊,像個等著挨訓的孩子一般。


    營帳之中寂靜異常,除了兩人均勻的唿吸聲外,唯一能夠聽到的便是白紫簫翻動奏折的聲音。


    過了大概三刻,白紫簫合上最後一本奏折,然後直接丟到了一邊,似乎對於這東西絲毫不在意。他伸手輕輕撥開她耳邊遮蓋的發絲,唇慢慢的輔附到花清茉的耳側,唿吸在花清茉的耳邊延綿出一曲動人心魂的樂章一般,讓她心跳微微加快。白紫簫的聲音冷漠如冰,聽不出一點的情感,可是卻又意外的柔輕。


    “你做的很好,梁王之事,奏折之事,都做得很好。”


    聽到白紫簫認同的話語,花清茉心中仿佛綻放了絢爛的煙火一般,光彩華溢。她抱緊白紫簫,唇靠近他的耳側,聲音與平時的溫良淡薄相比,多了一絲小女兒家的調皮嬌氣:“做得好,有沒有獎勵?茉兒不要胭脂首飾這些東西,梳妝台的櫃子裏都放不下了。”


    “那就建個樓放置,地方大,不愁放不下。”白紫簫冷冷的開口,聲音漠然。他鬆開花清茉,雙眸凝視著她,漆黑的眼眸仿佛暗的不見一點光亮的黑夜,廣闊寥寂,卻又深邃無邊。抬手附在花清茉的臉上,白紫簫挑起她垂落的一縷青絲,慢慢的移到唇邊。


    “茉兒,本督主很奇怪,你為何到如今未再懷有身孕?”白紫簫親吻著花清茉的發絲,姿態魅惑無疆。


    但是花清茉聽著這話,頓時睜大眼睛,詫異至極的望著白紫簫。不過很快,她便迴過了心神,頭微微低下一些,聲音也比剛才小了很多。


    “這種事,茉兒也不知道,或許是生茉茉時傷了元氣,還需恢複一段時間。”


    “是嗎?”白紫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狹長的眼眸之中看不到一點的光芒,隻有那深不見底,猶如無限寬廣黑洞一般的深暗。他凝視著花清茉,深深的看著,仿佛要將她看進眼中。隨後,白紫簫唇角的笑意漸漸放大,一瞬間仿佛一朵妖冶極致的花朵綻放在眼前,盡是豔,盡是麗,盡是妖,盡是邪。


    他俯身,輕輕的吻上花清茉的唇,聲音隨之傳來:“或許是本督主不夠盡力,不過沒關係,這之後有的是世間讓本督主盡力疼愛你。”


    “懷孕好累。”花清茉在白紫簫的吻中出聲,聲音聽著有些模糊不清。


    “累也忍著,本督主要你懷孕,由不得你拒絕。”白紫簫依舊的吻著花清茉,唇上的涼意仿佛春日裏徐徐而來的春雨一般。即使涼淡漠然,卻是無可替代的溫柔。


    “九千歲好厲害,女人生子的事情都得管著了。”花清茉避開白紫簫的吻,手快速的附在他的唇上,目光亮如瞳石一般的看著白紫簫。她的臉龐上有著明媚燦爛的笑容。就像是清晨穿透厚重烏雲的第一縷光芒,清新淡雅,溫柔綿延。


    “怎麽?不想本督主管你?”白紫簫拿掉花清茉的手,聲音冷漠至極。隨後,白紫簫拉著花清茉從貴妃榻上起來,往營帳裏麵走去。


    走到臥榻旁側,白紫簫望著上麵放著的矮桌,唇角不禁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茉兒,陪本督主下一局棋,似乎還有些時辰。”


    “嗯!”花清茉聽到白紫簫的話,心中頓生疑惑。她望著白紫簫妖美邪魅的側臉,並沒有出聲詢問,隻是將棋盤以及棋子拿了出來。


    一如往常,花清茉執黑,白紫簫執紅,兩人的戰局瞬間開始。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棋盤上每一子的走動,便是人生中每一條路的映射。隻是,棋盤的人生可以重頭再來,但人的一生走過終究沒有重來一說。


    下到一半之時,棋盤之上已是激烈異常,在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之中,到處都暗藏殺機。花清茉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謹慎,生怕一子錯,滿盤輸。


    在白紫簫要將軍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音,打破了花清茉處於下風的局麵。


    “啟稟督主,巳時已到。”營帳外楚向白的聲音傳了過來,言語之中滿是恭敬。


    聽到這話,白紫簫出乎花清茉意料的停了下來,但視線卻依舊停留在棋盤之上。手中的赤金棋子光華流瀉,映襯著白紫簫修長白皙的手指,美如白玉。


    “茉兒,這局棋暫時擱置,來日再續。”白紫簫將手中的棋子放迴棋盤之上,聲音聽起來與平時幾乎無異。但認真聽來,卻似乎比平時更加的冷漠涼薄。


    花清茉望著近在咫尺的白紫簫,心髒仿佛遽然之間被銀針刺了一下。一時間,一股無法訴說的尖銳疼痛在她的心中,猶如橫肆淋漓的鮮血一般,蔓延著。


    她點頭,唇角微微的勾起,清麗無儔的麵容之上有著溫柔而又掩飾的笑:“自然可以。”


    花清茉頓了頓,目光移到棋局之上,聲音溫和:“若不是楚向白來打擾,或許這局棋,茉兒已經輸了。”


    “或許等到他日續棋之日,茉兒便可以翻身為上,輾轉敗局。”白紫簫抬眸看著花清茉,唇角的笑容仿佛夏日星空之中綻放的煙火一般,瞬間開放,璀璨絢爛,帶著盛極一時的美。


    “那到時,九千歲可是輸給茉兒一個小女子了。”花清茉點頭,目光再不去看棋局,而是移往營帳帳門的方向,出聲問道:“到底是什麽事?竟然能讓九千歲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


    “自然是更有趣的事。”白紫簫站了起來,手伸向花清茉,唇角的笑意愈愈更深,就像是星空中一片煙火湮滅之後,又綻放開來的另一片煙火,灩灩其光,灼灼其華,暈染處一片極致妖嬈的盛世之景。


    花清茉望著白紫簫的笑,目光隨之移到他的手上。今日,他未帶護甲,白皙的手指就像是剛落在地上的積雪一般,那般的純潔,那般的幹淨,甚至讓花清茉覺得他的這雙手從未染上一絲的血跡。


    不過,這隻是一瞬間的虛假而已。


    將手放在白紫簫的手上,微涼的感覺瞬間透過肌膚,傳到花清茉的心中。她握緊白紫簫的手,似乎是想用自己指尖那一點微弱的溫意去溫暖他。


    “走吧!”白紫簫看了花清茉一眼,冷聲說道。


    “嗯!”花清茉應了一聲,跟著白紫簫離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但是卻由彼此之間相握的手聯係到了一起。一大一小,卻仿佛能天荒地老。


    從朝廷營地離開,白紫簫隻讓幽雲十六騎以及包含流軒、流璟以及流傾在內的十六名錦衣衛跟隨。除此之外,就連楚向白、夜行、墨博以及墨淮都沒有跟隨。


    馬蹄落在地上,飛揚起一片塵土,花清茉望著身側策馬而馳的白紫簫,雙眸之中仿佛落下了一片水晶的華光,明燦到耀目。


    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更加的近了。


    進入梁王營地,白紫簫輕車熟路的到了大營前方,看起來仿佛對於此處甚是熟悉。下馬之後,白紫簫並未立刻進入大營,而是走到花清茉的馬邊,伸手扶她。


    “九千歲今日真體貼。”花清茉望著白紫簫,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的打趣。她將手放在白紫簫的手中,快速從馬上下來。


    剛一站穩,手上一陣拉力,花清茉便被白紫簫扯進了他的懷中。頓時,沉香的氣息包圍住花清茉,與此同時還有那熟悉不變的冷漠語調。


    “裝裝樣子而已,茉兒千萬不能習慣,本督主不喜歡對人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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