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真不知道孟宅發生的事情?”孟平安問夏明川。


    夏明川搖頭:“這半年來居無定所,能被傳遞到我手裏消息很少,裏麵並沒有孟宅的消息,迴到長澤後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許多竹簡還沒來得及細看,所以我隻知曉曾有許多人騷擾孟宅,但更多的事情就不知了。”


    孟平安張嘴還想說話,但是孟老夫子被阻止,他抬手說道:“事情的發生與旁人關沒有關係,當初你說自己不會後悔,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孟平安低首迴答道:“是。”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看孟老夫子和孟平安的反應,發生的事情不會小,想到剛才孟平安對藍雪瀅的稱唿,孟宅發生的事情不會是孟平安休了龍鯨鳳吧。


    夏明川嘴張了又張,最終沒能問出心中的問題,不管怎麽樣都是別人的家事,即便再好的關係,該有的距離還是需要有。


    “夫子,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夏明川對孟老夫子說道。


    孟老夫子問道:“什麽事情?”


    夏明川迴答道:“經曆許多事情,我發覺官府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所以我對現有的官府進行了改進,另外我還打打算實行一套新的法令,今天想先向夫子請教一下,看看有什麽不足的地方。”


    盡管孟老夫子好些年不接觸政令,但說道政令依舊是他比較在意的事情,以前是為了孟家更好更安穩,現在是為了以後的孟家能有庇護的力量。


    孟老夫子問道:“公子有沒有詳盡的策論,若是有的話說來聽聽。”


    夏明川從身旁拿過一個木盒遞上,孟老夫子接過木盒,打開時發現裏麵滿滿的都是竹簡。


    夏明川解釋道:“這裏麵是明川這半年來的心血,還請夫子指正。”


    ……


    “這是八寶擂茶,公主請用。”藍雪瀅將一碗茶湯遞到燕漓的麵前。


    八寶擂茶淡綠色的濃湯,這與夏明川喝的葉子泡水有很大的差別,燕漓拿起茶碗嗅到種種香料的味道,吃進嘴裏感覺到生薑、花生、鹽等等滋味發散開來。


    燕漓放下手裏的茶碗:“擂茶香甜與苦澀俱在,韻味獨特而撩人,不知夫人能不能教燕漓做這擂茶,好讓燕漓多一門手藝。”


    藍雪瀅聞言驚訝,郡侯嫡夫人與她天差地別,沒想到居然出言向她學做擂茶,但燕漓的麵色不似作為,藍雪瀅突然記起了長澤主君的喜好,侯府後宅的雜亂堪稱長澤之首,也難怪堂堂公主都不好過。


    帶著一絲的同情,藍雪瀅迴答道:“公主不嫌棄雪瀅技藝不好,那雪瀅願意傾囊相授。”


    燕漓帶著一絲的欣喜的說道:“那燕漓便先謝過夫人了。”


    “夫人,丹丹呢,怎麽不見她?”燕漓四下看了後,發現沒有看見小孩,便出言問道。


    麵對突然的轉變,藍雪瀅沒反應過來:“丹丹?”


    燕漓解釋道:“夫人教授燕漓做擂茶,燕漓也不能讓夫人白白受累,聽主君說夫人有個叫丹丹的可愛孩子,剛好我這裏有一塊保平安的玉佩,就著想送給丹丹,以表達自己對夫人的謝意,還能為孩子多一份祝福。”


    燕漓不解釋藍雪瀅的麵色還好說,解釋清楚了藍雪瀅的麵色有些凝固,燕漓的麵色真誠沒有其他的意思,但越是這樣藍雪瀅的心裏越難受,藍雪瀅的不敢發作,不管燕漓說了什麽,燕漓公主和侯府主母的身份就能壓下一切。


    過了好一會兒,藍雪瀅才解釋道:“丹丹不是雪瀅的孩子,而是龍鯨鳳的孩子,但她已經被夫君給休了。”


    一時間場麵有些凝固,就在燕漓臉頰漲紅的時候,她看見了藍雪瀅不明顯但卻是凸起的肚子,她將自己腰間的玉佩取了下來,遞上說道:“夫人見諒,這塊玉佩是父王在我成年時賜給我的,今天將它送給夫人未出世的孩子,祝他將來文成武就聞名天下。”


    看著燕漓的舉動,藍雪瀅相信燕漓不是故意來挖苦她,心中的氣憤消融了,但為難的事情到了,她看向燕漓遞上的玉佩,不說玉的品質極好,就說王室色彩就讓難以拒絕,隻是按道理她是不能接受這樣的饋贈,這畢竟是燕王留給燕漓的東西。


    “那雪瀅代孩子謝過公主的厚禮。”藍雪瀅最紅還是拿走了燕漓遞上的玉佩,孟家在長澤的地位不低,但與王族的差距實在太大,想在遇見這樣的機會太難了。


    看著最喜歡的玉佩離開,燕漓心裏說不出的心痛,但臉上依舊帶著誠摯的笑容,要不是夏明川來到時候再三叮囑要好好結交,燕漓的臉都要垮了。


    “夫人,我這裏有幾盒上好的胭脂,不知道夫人有沒有興趣看一看?”快速平複心痛的感覺,燕漓主動的說道。


    ……


    慕春和穆青騎在棗紅馬上緩慢前行,在路上厚厚的積雪中留下個個馬蹄印,在他們的身後是買來的五萬石糧食。


    “打劫!”一群蒙麵的漢子攔在了慕春的前麵,其中領頭的人出來說道:“要想活命,留下糧食自己離開!”


    慕春看見突然出現的強盜,除了抬手示意押解糧食的武驤衛士警戒,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示,不說眼前的強盜人數不多,實在是這一路來遇見的強盜實在太多。


    “不想死的就滾開!”穆春對著強盜喝道:“迴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做人就要坦蕩一些,背地裏玩弄這些陰詭心思,為人不恥!”


    “殺!”強盜頭子一聲暴喝,他以及他身後的人殺向運糧的隊伍。


    當強盜頭子與穆青交接的時候,運糧車隊兩側的雪地裏出現動靜,刹那間跳出許多埋伏好的強盜。


    麵對突然出現的人,武驤衛士目露驚訝之外,便在沒有其他的動作,一路上的遭遇讓他們遇見了太多的出奇不意。


    “呲”


    一道劍光流轉,將穆春身前的強盜頭子的人頭削去半個,提著染血的玄鋼劍,林五來到穆青的傍邊。


    林五對穆春說道:“周圍沒有其他的人了,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在紮營之前多趕一點路,爭取在三天之內迴到長澤,眼前的人我們快點搞定。”


    確認周圍沒有了強盜埋伏,穆春對林五點頭:“好!”


    在隊伍的前麵有林五和穆春,隊伍的後麵有青黛,青黛手持青虹劍翻飛穿行,身形美麗的如同翩翩飛舞的蝴蝶,隻是這是一場死亡之舞,青虹劍尖上不斷有血花綻放。


    ……


    孟老夫子放下手裏的竹簡,將看過的內容做個囫圇的消化,過了良久,他才讚歎的對夏明川說道:“很多的地方有些自以為是,但並不能掩蓋這兩份竹簡的價值,難以想象你是怎麽想到這些。”


    想到去年自己收到的夏王的書簡,孟老夫子心中喃喃道:“難怪王上確定太子的時間這麽晚。”


    法令和官府改革的價值自然很高,但是夏明川並沒有聽見自想聽的話,在新法令和官府改革正式實行之前,夏明川想聽聽孟老夫子的意見,不管是批評還是讚同,曾經是相國的孟老夫子的意見都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夏明川對孟老夫子說道:“學生政事處理經驗欠缺,想請問夫子對學生所寫竹簡的意見。”


    “你不用自稱學生,其實我也沒有教授你太多東西。”孟老夫子指了指桌案上的竹簡,說道:“當你寫出這兩份竹簡的時候,我就再沒有評論你的資格,至於新法令的施行和官府重新組建,老朽隻能說在取得王上的許可下,主君應做到循序漸進,切不可如這半年來那樣激進。”


    聽見孟老夫子如此說話,夏明川心裏的石頭落下,他對孟老夫子行禮拜下:“明川謹記夫子訓示。”


    “快快起來吧。”孟老夫子對夏明川虛扶,他欣慰又感慨的說道:“你這一聲夫子叫的老朽羞惱,若你真是老夫子的學生就好了,可惜我隻教了你很少的一點東西。”


    想了一下,孟老夫子對夏明川補充的說道:“在新法令和官府改進之前,希望你能在長澤郡走一遍,多多了解長澤的真實情況,新法令才能有更好的施行。”


    夏明川點頭:“夫子的話,明川記下了。”


    “剩下來的時間就交給你們年輕人吧。”孟老夫子捶了捶自己的腰,說道:“忙活了那麽久了,還真有些力不從心,主君就讓老頭子休息一會兒如何,就讓平安代替老朽和主君說說話,你們半年的時間不見,定有許多的話要說。”


    這是在下逐客令,不過孟老夫子確實露出了疲態,夏明川對孟老夫子行禮:“那明川便不在打擾夫子了。”


    孟老夫子對夏明川迴了一禮。


    等到離開書房的範圍,夏明川忍不住的問道:“孟兄,藍家千金什麽時候成你夫人了?”


    孟平安盯著夏明川的眼睛問道:“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麽啊?”夏明川說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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