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茵對著夏明川微微行禮,沒有迴答夏明川的問題,隻是抬腳前行引路。


    有人引路就是方便,不過片刻的時間,兩人便來到另一出院落,這處院落沒有人看守,但院落中的房屋皆以泥石修築,這間院落是夏明川剛在走過的院落,因為沒有人員把守,便不以為這裏可能是人員看押之處。


    屋裏關押的不止有田樂、陳靈秀、陳清秀三人,裏麵還有其他的許多女子,多是餘家的嬌豔女眷和美婢,或餘家的女兒,在她們裏麵還有著青黛和餘幼薇,青黛身著紅妝,今天本是她被餘大納妾的日子,今天也本是餘家采迴珍珠與納妾同行,相梅源宣告餘家無事和無懼的心態,隻是宣告不成反而成了最悲痛的日子。


    這間屋子並不十分的大,裏麵的人數卻有太多,身陷血手堂的囚室,對自己的未來命運的不知,但可以預見絕對不會美好,囚室內的氣氛壓抑非常,田樂拉著陳靈秀和陳清秀,她在小聲的安慰著兩個女兒,兩個女兒為了護衛母親,曾與謝石渚對打多時,她們雖拚盡所有,奈何兩者的差距過大,被割破了衣服,還被占了便宜。


    相比囚室內其他人的麵色淒淒,田樂倒是要安定一些,她心裏相信自己的阿郎一定迴來救他,也會來救他的兩個女兒。


    “咚咚咚”


    銅包的木門砰然作響,拍門的聲音響起,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門口的人聽見聲音的意義反應是逃向一邊,若是血手堂的人來提人,會直接將門打開將人拉走,餘府的少夫人就是這樣被拉走的,但是囚室內的人依舊心驚,就在她們驚疑不已的時候,門後傳來詢問:“田姐你在嗎?靈秀、清秀你們在嗎?”


    “是爹爹!”


    陳靈秀和陳清秀認出夏明川的聲音,她們跑到門口興奮的對著門外的夏明川大聲迴答道:“爹爹,我們在!娘親也在!”


    田樂伸長脖子一邊透過門縫向外望,一邊大聲迴答道:“阿郎,我在!”


    確認田樂和陳靈秀和陳清秀都在,夏明川頭過門縫看見了她們的身影,他出言提醒道:“你們後退,我要劈開銅鎖。”


    田樂拉著陳靈秀和陳清秀相後退了幾步,她對著門外的夏明川迴答道:“你出手吧。


    “哢--”


    青虹劍猛然間劈下,將鎖門的銅鎖劈斷。


    “吱呀--”


    陳靈秀和陳清秀將門打開,田樂快步上前,一把將夏明川抱住,她驚喜的幾乎的流淚:“阿郎你終於來了,靈秀和清秀,還有我都好害怕!”畢竟是女子,遭遇這樣的事情,就算再相信夏明川會來救她,該受的驚嚇是少不了的,現在夏明川出現了,心神放鬆便有些把持不住。


    田樂比夏明川要高出許多,田樂抱住夏明川的時候,夏明川的臉剛好埋在田樂的胸前,嗅著胭脂的清香,夏明川習慣性的在田樂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田樂沒有注意到夏明川的小動作,她注意到了夏明川身上的傷口,她關切的問道:“阿郎,你受傷了?”


    夏明川瞅了瞅身上的幾道淺淺劍痕,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都是小傷,你們沒事才最重要。”


    夏明川與田樂鬆開,看見囚室裏出來的許多女眷,確定身邊陳靈秀、陳清秀、田樂三人沒有受到迫害,夏明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來的及時,若是發生了意外,他真不知道該如麵對。


    周圍出來的諸多女眷,女眷麵容有脫困的幸喜,但更多還是神色淒淒,她們是餘府情況的親曆者。


    “餘夫人?”


    田樂的聲音響起,她本來還有些疑惑,夏明川的身邊何時多了一個瘦弱的男子,仔細打量之下才發現是薑白茵。


    田樂的驚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們看見薑白茵身上的衣服,那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她們本來淒淒的神色消散了許多,在遇見了比自己更淒涼的遭遇者的時候,人總會覺得自己遭遇還能勉強接受。


    女人的心思最是細膩,薑白茵不用看也能知道眾人注視時目光中的轉換,受不了被人如此的注目,薑白茵快步跑開,田樂上前想拉住都被掙脫。


    夏明川見狀,對著身邊的陳靈秀和陳清秀說道:“將餘夫人尋迴來,注意要將身上的衣服換一下。”


    等到陳靈秀和陳清秀離開,夏明川對著周圍的女眷大聲說道:“我與大哥已經殺進血手堂,我們為報餘府血仇與救大家而來,諸位現在隨我離開,等離開梅源城之後,我們才算安全。”


    夏明川領著被搶來的女眷來到前廳,此時的前廳的地麵已經被血全部浸染,原本桌案上的酒肉撒的到處都是,地上躺著數不盡的屍體,有血手堂的屍體,也有府丁的屍體。


    “當--”


    “當--”


    “當--”


    自夏明川離開前廳之時,已經過去了許久,餘大與袁鐵豹之間仍未結束,餘大的身上有著許多的傷口,最恐怖的一道傷口,橫過前胸,血染半身衣服,不過袁鐵豹也不好過,他的腰間被餘大的劍劃過,腰腹以下的衣褲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隻能看見暗紅的血液。


    “公子,你怎麽救了這麽多人?”


    林五在完成夏明川交代的事情之後,倚靠在柱子上,一邊吃著撿起來的羊腿,一邊欣賞餘大和袁鐵豹的比試,雖說兩人的劍法不大入眼,但是拚命之下的血氣之勇,倒還可以勉強觀看一番,不想意外扭頭看見了夏明川,看著夏明川的慘狀,他詢問道:“公子,你受傷了?”


    夏明川沒有迴答林五的話,而是看向正拚命的餘大,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麽讓大哥一個人打?”


    言下之意,就是為什麽不殺了袁鐵豹,讓餘大受如此重傷。


    林五攤了攤手,無奈的迴答道:“是他不讓我幫忙,說是要自己動手。”


    殺父之仇不借他人之手,夏明川明白餘大的想法,於是便靜靜的等候兩人的結束,隻是為了保證餘大不再受傷,保證等到的時間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夏明川示意林五暗中相助。


    在林五豐沛的內力之下,米粒大小的碎石力變的極有殺傷力,不時擊中袁鐵豹的身體,遲滯和阻礙袁鐵豹的招式轉換,前後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袁鐵豹便死於餘大的劍下,這位在梅源作惡多年的人,終於死在自己的因果報應。


    “啊--”


    餘大拄劍大吼,血手堂之人盡數被斬,帶來的府丁還剩仨人,他自己也身受重傷,雖說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是無論是對死去的至親,還是對活著的自己,都算是有個合適的交待。


    夏明川帶來餘大的麵前,托住餘大帶血的手說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快離開吧。”


    餘大看著圍上來的女眷,看見了想來又不敢來的薑白茵,看見了她身上衣服,看著她淩亂的頭發,還看見了她脖子上的青痕,餘大的瞳孔微縮,隨即扭頭對夏明川說道:“多謝賢弟解救家眷,我們著就離開,離開梅源縣,曾知林隻能等日後來收拾了。”


    “不好!”


    就在餘大的話音剛剛落下,林五的臉色微變,他對夏明川說道:“公子,不好了,這裏被軍隊包圍了。”


    林五感覺到了腳下地麵的震動,不是有馬隊,就是有大量軍卒行進。


    夏明川和餘大的臉色頓時變了,這裏是梅源城城內,軍隊將這裏圍困,就意味著的曾知林迴來了,也意味著城門已經關閉,就算有林五的全力出手,這裏的絕大大部分人都走不了了。


    不管怎麽樣都不留在這裏,隻有殺出去才有一線生機,夏明川對著餘大說道:“大哥,我們殺出去!”


    照壁背後的大門並沒有關閉,夏明川、餘大、林五三人繞過照壁,便看見了門外正在行進的軍卒,還有熟悉的百夫長,待三人走到門外,還看見了一個正在車輦之上喝茶的人,此人二十八九歲的模樣,頜下和上唇皆蓄養著胡須,夏明川不認識這個人,但是餘大人認識,餘大咬牙切齒低聲吼道:“曾知林!”


    夏明川聽的一驚,這個看起來還算忠厚的人,居然是始作俑者曾知林。


    曾知林將手裏的茶杯放下,對著餘大行禮:“一別六年不見餘兄,不知餘兄進來可好,在餘兄於申時進城的時候,我就在這裏等候,小弟多謝餘兄幫了我一個小忙。”說著對餘大微微一拜。


    曾知林說的話就像是一道閃電,照亮了餘大和夏明川沒有想到的地方,曾知林在餘大乘船逃走的時候,就知道了餘大會迴到城裏,但是曾知林沒有立即下令捕殺,而是順勢利用餘大心裏的仇恨,殺掉血手堂這條已經髒了的狗。


    “好毒的心思!”夏明川咬著牙說道。


    行過拜禮之後,曾知林對著周圍的軍卒大聲說道:“今日辰時左右,血手堂屠餘家沺西碼頭,殺人盈野,又於午時左右,再殺餘家上下百餘人,如此而行不除不足以泄民憤,不殺不足以正律法。眾軍士聽令!將這聚義軒內的血手堂匪徒全部清剿,凡身處聚義軒內皆匪徒,本官不要這裏麵任何一個活口,軍卒可憑借院內人頭,到本官這裏換取賞金,每顆人頭二十兩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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