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川自羅思佳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在細細的觀察,他看見羅思佳在進來的第一時間看見了自己,並沒有第一時間就行禮,而是在將四周都看清楚後再行禮,羅思佳在看到衛鞅的時候並沒有過多停留,隻是看清楚有這麽人的意思,看來羅思佳雖然居住在衛府卻也並沒有多喜歡衛鞅這個主人。


    羅思佳的年齡並不大,隻有四十來歲的樣子,瘦卻並不單薄,很是幹練的樣子,話語雖然恭謙但是內蘊的傲氣卻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與衛鞅就是兩種人,也難怪他對衛鞅沒有太多的表示。


    夏明川並不是個隻喜歡諂媚奉承的人,看見這樣的羅思佳分外的滿意:“羅大人不必多禮,新年初一就將羅大人叫來,多有打擾,還望見諒。”


    夏明川抬起左邊的手,示意一旁的桌案,說道:“羅大人請坐。”


    羅思佳並沒有去到一旁的桌案,而是再次拱手的說道:“草民已經被革職,當不得公子如此稱唿,草民在此謝過公子的搭救之恩。”


    “那裏的話。羅大人是德才俱佳的君子,不過是因為時運不佳方才陷於困頓,即便是沒有明川,相信亦有其他人相助。”夏明川聽見羅思佳說的話很是誠懇,心中一喜。


    就在夏明川心中的喜意還沒有下去的時候,羅思佳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羅思佳在夏明川語音剛落的時候,說道:“草民願以微薄身軀為公子驅使十年,但是長澤郡山高水長,小兒又十分年幼,不能如此的奔波,還請公子將草民安置於他處。草民感謝公子於困苦之時的相助,但是若公子想以恩惠欲讓草民效忠,未免太小看人了。”


    夏明川被羅思佳說的一愣,他為羅思佳準備的職位就是長澤郡守,他還沒說就被羅思佳給點破,見識了羅思佳的才幹,也見識了羅思佳的臭脾氣,在羅思佳說完的瞬間就明白了,明明如此有能力的人為何會進牢獄。


    “哈哈哈哈哈哈。”


    夏明川笑的有些爽朗,也有些尷尬,他能夠想到,若不是夏明川於羅思佳有恩,以羅思佳的脾氣,多半會拂袖而去,即便是現在這樣,羅思佳的心裏多半不怎麽看的起夏明川。


    夏明川笑著說道:“羅大人那裏的話,明川對羅大人的才德甚是仰慕,幫助羅大人隻是不願意看見羅大人的才華被埋沒,哪裏有挾恩之意。”


    “羅大人多慮了,公子真的是感懷羅大人的才華。”衛鞅接過夏明川的話,他雖然拿到出手的才能,但是擦眼觀色卻已是爐火純青,他看的出此時的夏明川有些尷尬。


    “啪啪啪”


    衛鞅舉著手用力的拍了幾下,屋外早已準備好的仆人聞聲而進,他看著逐漸並列的四個丫環,說道:“日前,在下曾得到幾件好東西,本想要獨自收藏,但是公子於衛鞅有恩,羅大人的品行和學識也讓在下向往,二位可在裏麵尋一件自己喜歡的物事帶走,如何?”


    “喔?”夏明川有些詫異的說道:“聽你如此說,倒是有些好奇,那我就看看。”說話間夏明川還朝羅思佳看了一眼,羅思佳站在一旁,神色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夏明川來到丫環的麵前,隨意的打開了其中的一個木匣子,木匣子裏麵放的是一卷竹簡,竹簡的中的竹片的部分地方有些破損,竹片中間的麻繩也起毛的有些嚴重,打開竹簡瀏覽。


    “青陽先生的《金石手劄》?”


    夏明川被衛鞅的手筆驚到了,青陽先生是一百多年前的賢者,也是自華朝敗亡之後最著名的名士,青陽先生生除了有《華書》《禮記注疏》等,最著名的就是《金石手劄》,裏麵雖然主要記載的是金和美玉之屬,但裏麵也多有青陽老人對人品信的見解,裏麵也有許多勸人向善的警句,足可以作為傳家之物。


    最讓夏明川驚詫的不是《金石手劄》,而是這卷竹簡他曾經想衛鞅索要過,但是被衛鞅以傳家之物而拒絕,也因為衛鞅雖然為人諂媚卻也有些原則,這也是夏明川會一直用著衛鞅的緣由。


    衛鞅在夏明川剛剛說完的時候,看見快步走動起來的羅思佳,就接話說道:“公子好眼力,確實是《金石手劄》,可惜隻有總篇。”說話間帶著遺憾的語氣。


    在衛鞅說話的時候,羅思佳來到夏明川的身旁說道:“真是《金石手劄》?”


    夏明川將竹簡奉上,說道:“真是《金石手劄》,羅大人請看。”


    將竹簡交給羅思佳,開始打開其他的木匣子,其他的木匣子裏麵裝的是:一個香爐,一塊玉牌,一柄青銅匕首。


    夏明川在仔細的打量手裏的玉牌,玉雖然隻是比較一般的羊脂玉,但是奇的地方在於玉的一麵有一團青色沁色,這團青色猶如青墨滴下,濃淡之間的痕跡猶如山水畫,點睛的地方在於群山之間仿佛有一座城池坐落。


    在夏明川還在打量玉佩的時候 ,羅思佳手捧著竹簡對著衛鞅說道:“衛大人,在下選定《金石手劄》。”難得帶有一些親近之意。


    “既然羅大人喜歡,那這本《金石手劄》就術屬於羅大人了。”衛鞅說很是情真意切,臉上也堆滿臉笑容,雖然也有討要好的意思,但能讓人感覺到他的真誠,因為他臉上的肉痛怎麽都掩飾不住,很顯然,他為了幫夏明川留住羅思佳的心,而付出的代價不小。


    “多謝羅大人割愛。”羅思佳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在識貨的人眼裏,這本手劄的價值非同一般,竹簡的製作很是繁瑣,即使是謄錄也是要花費大量的心血,他能看的出來這卷手劄出征出自大家,他對夏明川說道:“公子,在下能得到這卷手劄很是欣喜,迫不及待的想要瞻仰先賢的筆跡,若沒什麽事情,在下就先告辭了。”


    夏明川將手裏的玉牌放迴托盤,笑著說道:“恭喜羅大人得到心儀之物,明川下次再來拜訪。”


    羅思佳對著夏明川和衛鞅拱了拱手,拿著竹簡離開。


    夏明川看著離開的羅思佳,鬆了一口氣,雖然羅思佳走的很直接和匆忙,但是在無形之中也同意了在夏明川手下效力,但並不願意去長澤郡,他依舊不願意完全進入夏明川的陣營,對於一個有抱負的人,投入未來君主的懷抱才是最佳選擇。


    衛鞅看著離開的羅思佳,心裏的石頭算是落下了,以傳家竹簡換來的羅思佳迴心轉意,雖然他算是夏明川的心腹,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都對夏明川行過不軌之事,因為夏明川的囑咐沒有太過為難,但也明白了自己的一切都在夏明川的手裏。


    夏明川重新拿起玉牌,說道:“這是衛夫人的主意吧。”


    “公子明鑒,公子英明!”衛鞅在聽見夏明川的話的時候明顯一愣,緊接著在極短的時間內開始恭維:“這確實是內子的主意,但公子卻能一眼就看出,真是非同凡響,公子的智慧遠...”


    夏明川打斷了衛鞅的話:“停下吧,我最近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奉承之言。”


    衛鞅聞言後當即拱手道:“公子息怒。”


    夏明川一邊用手指在玉牌上感受其中是否有凸起,一邊說道:“這個羅思佳是個有才能的人,也是十分報複的人,想要他完全投入我的麾下怕是不大可能了,既然如此我就給他換個地方吧。你覺得鱗北郡怎麽樣?”


    “啊?”衛鞅有些接不住夏明川的思維變化,但隨即應變卻也是他的強項:“鱗北郡的位置有些偏,但是卻也是我大夏的糧倉之一,若是讓羅大人去任職確實極為妥當,隻是...隻是鱗北郡的似乎不是公子的領地。”衛鞅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小心的看著夏明川的表情,說的時候的有些躊躇。


    夏明川無視了衛鞅的最後一句話,繼續說道:“五天之後,你處罰去鱗北郡出任鱗北郡守,雖說是郡守,但是歸你管的隻有麥城,而且隻可以問民事,不可以過問任何軍事上的事情。”


    “啊?”衛鞅此時的思維有些停滯。


    “鱗北郡的大營將由王周將軍執掌,而你在鱗北最重的事情就是盡一切力量保證對西戎郡的物資供應供應,出此之外,你還要將原來就被毀的麥城重新建立起來,你的擔子不輕。”夏明川看著衛鞅,問道:“你可以擔當嗎?”


    “我...我...”衛鞅隻是夏明川的一個養馬的小小屬官,突然間升任軍隊郡守,雖然隻是閹割過的郡守,但也是能在夏國拿的出手的官職,饒是他思維轉的快,也有些轉不過彎,他有些不明白突然而來的官職是幸運還是禍端。


    “你不用擔心。”夏明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後繼續說道:“西戎郡是夏國新的領土,在戎王格龍降夏的同時西戎郡被劃到了我的名下,雖然因偏僻而顯得有些莽荒,但是它的開發很重要,我打算讓羅思佳出任西戎郡的郡守,負責對西戎郡的開墾。羅思佳的擔子會很重且重要,你要全力配合。”


    “屬下定不辱公子所命。”衛鞅拱手拜下。


    夏明川將玉牌收進早就的懷裏,捏著端玉牌的侍女的下頜,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對著侍女說道:“等會你隨我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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