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沒有什麽顯微鏡,即便是尊貴的伯爵大人府邸。不過羅夏已經有了猜測,暗影地的人一直以為“水是活的”,或許是一種微生物。


    而且是有魔力的微生物,證據就是他的【小裂解術】以及其他破魔法術能暫時讓“活水”休眠,以及羅夏所看到的靈光,光芒分布在水體表麵並且不均勻。


    為什麽會是表麵?難道說是水裏的微生物需要空氣中的成分,才能發出魔力,進而操控水體。


    這是羅夏的設想,而煮熟後的水就會失去活性能夠飲用像極了殺菌消毒。


    他想到一個更簡單的驗證方法,向著瓶中的“汙水體”施加【複蘇術】,果然在【奧術視覺】中活性靈光更多、更亮了,整個水體也歡快地衝擊瓶壁內的屏障。


    可惜自己不是森之塔的法師,無法進一步的利用,但他覺得這是個很有價值的東西,如果真是能利用魔法的細菌,那可是大發現,相比於龍,“體型最小的魔獸”或許更容易被利用,也更危險。


    最後羅夏收起了瓶子,讓其他圍觀他嚐試的人鬆了口氣,在羅夏操弄汙水體的時候,從伯爵到矮人都很明智地沒有打擾法師,就連最聒噪的遊吟詩人也老老實實看著。


    “你有把握嗎?”由於羅夏答應得太輕易,埃爾金伯爵反而在心裏打起鼓,他終於從躺椅上直起身子,企圖顯得嚴肅認真些:“每一項任務都不容易,你的朋友,詩人弗雷德說得對,即便是一項委托換一項委托,我們的交易也不對等。”


    “您說得對極了,除了叫錯我的名字,大人。”弗雷迪應和道。


    我懂,這就像是準備討價還價的時候對方突然大讓步,論誰都會嘀咕是不是有詐。羅夏坦白地對伯爵說:“埃爾金先生,在我看來調查下水道的異常情況和您領地中的奇怪團體很可能是一件事。您是否想過二者是有關聯的?”


    “啊?哦當然,本伯爵早就有所懷疑,是那幫傳教的家夥搞得鬼!”他在車廂內轉起了圈圈:“對,這樣就說得通了沒錯,時間也是差不多先後出現的。”


    排除兩個正統教會,現在格外有活力、積極拓張的宗教團體應該隻有崇拜大地聖母的教團,而“活水體”表現出生物性,它的活躍與大地之母表現出的畸形生命力唿應。


    老伯爵突然看向羅夏,穢濁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這位法師,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魔法顧問?隻要你答應,在半潛區就是一人之下的地位。作為和風暴城有交集的區域,這兒的生活還算可以,至少物資不會少,絕不像別的地方簡直脫離了文明的範疇!”顯然伯爵對他的領地還是十分滿意、自豪的。


    詩人大叫:“老伯爵,你是糊塗了!誰願意在臭水溝裏談什麽‘一人之下’,咱們的頭上可是有數不清的風暴城居民!”


    這話刺痛了埃爾金,要是以前沒有墮入陰影地的時候,他肯定會命令人把眼前不知好歹的遊吟詩人拔掉舌頭,但現在他隻是猛地用鼻子一哼:“我問的不是你,賣藝的。好吧,你們前程遠大,就祝你們一切順利!”


    伯爵接下來按照羅夏的描述開始起草尋人啟事,老車夫現在又要充當打字員的角色,在一台鍵盤不靈敏的打印機上劈裏啪啦敲擊,好在字模品相還不錯,隻有高頻的某幾個字母會模糊。


    顯然老仆的文化水平不高,羅夏看初稿全是錯漏,伯爵的麵子也有些掛不住,找補道:“他在掉下來之前可是目不識丁!我能發善心教這老貨打字已經很不容易啦,去哪找合格的秘書呢?”


    最後是詩人完成了終稿,由於加入了他的私貨,成了有些繁瑣和輕佻的啟事,比如“卡洛琳老師,伱在哪裏?你的學生無比懷念您,想念您的一顰一笑,想念您如星月般的雙眸”


    “她的瞳色明明是算了,就這樣吧。”羅夏也不真的指望啟事能發揮多大作用了。


    炮製好卡洛琳的尋人啟事,老車夫和三人一起下了車,伯爵不打算給客人留飯,差遣老仆去印刷啟事、傳達命令,羅夏、辛格和弗雷迪先尋吃飯和落腳的地方。作為調查員,他們得到伯爵簽發的半潛區通行令,可以在這片區域橫衝直撞。


    羅夏看標牌,他們在什麽十字街站下的車,月台上正常人稀稀拉拉站著,他們對突然冒出的老舊列車、組合奇異的下車人毫無反應,隻顧著瞧時刻表和自己的懷表,沒有表的就隻是幹站著,個個麵無表情。


    “他們什麽都注意不到,隻想著自己的事情。”老車夫和來自地上世界的乘客擦肩而過,手裏多出了個小皮包。


    詩人吹了個口哨:“伯爵家的仆人還會這門手藝。”


    老人露出極端醜陋的嘴巴,姑且當作是他在笑:“反正這些呆瓜都發現不了,到鬼地方這麽多年也練出來啦!”他更像是玩樂的心態,打開皮夾嫌棄地掏出錢,倒是鋼筆讓老家夥眼前一亮:“伯爵會喜歡這個的。”


    矮人看不慣小偷小摸的行為:“真正的伯爵不會喜歡偷來的東西。”


    “我不說,伯爵就不會知道!再說了”老車夫梗著脖子迴應,顯然是兩個人一起自己騙自己,羅夏幫伯爵的忠仆補上沒說出口的台詞:“聽說埃爾金伯爵還在上界的時候沒少從別的國家偷文物,自然不會計較現在的小偷小摸。”


    對於神廟、遺跡被洗劫的其他國家,埃爾金就是十惡不赦的強盜。


    “那是戰利品”老車夫嘟囔著,他往向下的樓梯隧道一指:“你們一路走就能到主城區,我去打印了。”


    “這還有印刷廠?”羅夏好奇的是車夫要到哪打印尋人啟事,而老人佝僂著著身子沒有迴答,隻是消失在地下巷道的拐角。


    “我們可以信賴伯爵嗎?”


    “當然,他被暗影都市的規則製約,謝天謝地,這個規則是比較公平的,至少比地上那些老爺們吵架吵出來的條條框框要好。”


    羅夏對詩人的評價不知可否,專心觀察周圍的環境。


    弗雷迪又恢複了導遊的職責,他打前頭走,羅夏和辛格列夫跟在後麵一路向下。起先還是和車站一樣的裝潢——鐵皮包邊、有防滑處理的樓梯,刷黑漆的扶手和瓷板,再往下出現了紅磚甚至泥巴糊出來的牆壁,又走了段古色古香,完全由石頭壘出來的螺旋階梯。


    行到盡頭,人聲漸起,羅夏聽到不隻是風暴城的強調,甚至有夾雜著雅伯語的古音。


    “我們的運氣不錯,到了趕集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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