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都沒進來,傷也傷不到哪裏去。


    “……”


    緩了緩過於震驚的心情,元四四腦子終於迴過來勁兒。


    這些天元問渠根本就沒怎麽出去,上哪裏找男人去,而且就元問渠這眼高於頂的,一般男人怎麽可能入得了他的眼,而且……


    元四四一個激靈,想起來戚月窺,又想了想今日一早無意中在時重霜臉上看到的紅痕,一切似乎都明朗了。


    這可是他剛認的宿主,將來要當皇帝的人,就算他其實很樂見其成,但,但這發展也太快了。


    他不得不懷疑元問渠是將人家當替身使了。


    元四四認真看了元問渠一會,猶豫了會兒,還是象征性問:“對方是……”


    元問渠喝了口茶,淡淡勾唇說:“是小霜。”


    哐啷。


    元四四一個站不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顫顫巍巍指著元問渠說不出話來:“你你你……老牛吃嫩草”


    元問渠唇角霎時聳拉下去。


    他抬起手,慢慢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的頭發,隨後抬眸看著元四四,眼神危險,一字一句問。


    “你,說什麽?”


    .


    作者有話說:


    後天見~


    先生美得很,一點也不老\(`Δ’)/(指指點點)


    第74章 樂意奉陪


    元問渠三天沒搭理元四四。


    對此,元四四心中惶惶,每天變著法地給元問渠陪笑,趴在窗戶邊伸著腦袋說我錯了。


    元問渠心情不爽,看見元四四心情更不爽,哼笑一聲將窗戶關死。


    這些天時重霜很忙,每天隻有半夜迴去抱著元問渠睡幾個時辰,通常天不亮就離開了,是以並未發現元問渠最近的異常。


    直到一天清早,時重霜被元四四攔下。


    時重霜剛從窗戶邊跳下來,就遇見了蹲在下麵守株待兔的元四四,差點沒撞上去,他定了定身形,說:“幹什麽?”


    元四四站起來,拍了拍手說:“可讓我蹲到你了!”


    時重霜神色未變,垂眸看他:“什麽事?”


    元四四撓撓臉,雖說時重霜是他的宿主,但除了偷摸將他綁定以外,他們日常交流可以說算是少得可憐,以至於元四四每次單獨和時重霜說話的時候都有那麽點不太自在,尷尬中透露著些許謹慎。


    他清楚地很,時重霜在元問渠麵前那副乖巧小狗的模樣完全限定,在其他人麵前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這個時候就格外凸顯了元問渠的作用。


    果然,他還是比較適應什麽事情都和元問渠商量,然後元問渠就非常完美且高效地轉達給時重霜了。


    但現在元問渠不理他了,元四四不得不自食其力。


    時重霜等得不耐煩,又問了一遍:“什麽事?”


    元四四將要說的話憋迴去,咳了聲還是打算說正經事:“城南有一個布莊,裏麵有個姓王的掌櫃,抓住他,或許對你們有用。”


    時重霜眉頭一動:“先生讓你告訴我的?”


    這不是還沒等他告訴元問渠讓他轉達,元問渠就不搭理自己了嘛……


    元四四心底默默歎氣,隨口“嗯”了一聲,看著時重霜匆匆說了一句“我知道”後就沒了蹤影,本來猶豫著要不要讓時重霜給自己求個情的話也被迫憋了迴去。


    “說完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頭頂響起來。


    元四四抬頭一看,就見元問渠站在樓上窗戶邊,抱著暖手爐居高臨下地往下看。


    沒有猶豫,元四四噔噔跑上了樓:“剛傳來的消息,這不是看你還在睡嘛。我錯啦,你最好看,時重霜那冷臉的家夥被你看上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元問渠擰眉將手中的暖手爐拋給他,走到時重霜平常溫書的案桌前坐下,找出一張紙來:“好了,越說越沒邊。”


    元四四揚起笑臉笑兩聲,知道這件事算過去了,自覺盤坐在一旁給元問渠磨墨。


    元問渠手執毛筆,慢慢在上麵寫下兩個字,隨口問:“時徽的奏折呢,到睢陽了沒?”


    “得今日晌午了,中途被何生環扣了一日,已經算快的了。”


    元四四:“若不是曹淮序,這奏折怕是得折在何生環手裏。”


    元問渠垂眸若有所思,低頭繼續寫信:“嗯,從上次他給陳微崖的上奏,便已經表明了態度,站好隊了。過不了幾日,我們也該走了。”


    “走?”元四四磨墨的手一頓,還沒反應過來,“隻這幾日,這件事怕是解決不了吧?”


    “誰說要解決了,本就解決不了,金礦已經被挖空了,又牽扯出來私鑄官銀的事情,皇帝必然動怒,小霜不是已經去城南抓人去了嗎?那就是個替死鬼,動不了何生環分毫,都心知肚明的事。”


    元四四愣了會:“那,那我們做了這麽多,不是白費功夫?”


    元問渠抬眼輕笑地看他:“那倒也不會,既然私鑄官銀的事情被查出來,你覺得陳微崖第一件事是幹什麽?”


    元四四想了會,說:“查抄、銷毀,找幕後之人,以及追查這些假銀子都流向了哪裏。但追查假銀耗時耗力,而且柳輕意都說了是流向國庫的,肯定不會輕易就允許陳微崖去查……”


    “所以隻能查誰在私自鑄銀。”元四四說。


    元問渠點點頭:“沒錯,事情查到這裏,也就到此為止了。”


    元四四有些泄氣:“這不還是相當於白幫著陳微崖忙活了一場,什麽也沒得到?吃力不討好。”


    “那倒也不是。”元問渠寫好信,輕輕吹了吹未幹的墨跡,“如果隻有一個陳微崖那倒確實有些吃力不討好,這不是還有個時徽嗎?想要他就此停下不查,不出一出血怎麽能算完,何生環明白得很。”


    “哦?”元四四直起腰。


    元問渠卻不再說了,將信紙折起來遞給元四四,打著哈欠起身,“去,把這封信交給趙正堂,讓他代為轉交給何玉錦。”


    元四四好奇地接過來,沒打開,問:“何玉錦……你找他幹什麽?”


    “做個交易。”


    


    冬日料峭,太陽升上來也沒什麽暖意。


    一大早的陳微崖衣裳還沒穿戴整齊,剛抱著鬥篷出來就被時重霜拎進了馬車,看著嚴肅端坐在一旁的時徽,陳微崖疲憊地打了聲招唿:“時大人,您也在啊。”


    時徽傷好得差不多了,這些天一直都親自上陣,看著陳微崖進來,點點頭:“陳知府。”


    馬車一陣搖晃,陳微崖穩了穩身形,掀開一側的竹簾朝外麵望去,遠處人來人往的街道漸漸遠去 ,轉瞬間視野被高頭大馬遮蓋住。


    陳微崖抬頭就看見時重霜騎在馬背上,冷著臉跟在馬車一旁。


    陳微崖眼神一轉,實在受不了時徽這一尊大佛坐在自己身邊,忙起身說自己出去看看,時大人身上有傷安心坐著。


    見陳微崖出來踏上馬湊到自己身邊來,時重霜說話間唿出一口寒氣,隨口寒暄:“ 還要半個時辰,陳知府怎麽出來了。”


    陳微崖扯了扯嘴角,身子歪斜,用隻能他們兩人才聽清的話音說:“咱們這是去抓人,至於這麽大的陣仗嗎?”


    時重霜瞥了一眼陳微崖:“要做戲便要做得足些。”


    此次他們都心知肚明,不過是抓個何生環放出來的替死鬼,原本他壓根沒放在心上,直到時重霜一腳踹開王掌櫃住後院的門,將這姓王的替死鬼從溫柔鄉裏拎出來,才明白過來。


    “搜!”


    大冬天隻穿著一件裏衣的王掌櫃身上還透著淫靡的味道,天寒地凍,他冷得發抖,顫顫巍巍地被人押著:“大人,救命啊,不知我犯了什麽王法要這麽興師動眾啊!”


    “擅自捉拿良民,還有沒有王法啊!救命啊陳大人!陳知府!”


    陳微崖眼中既無憐憫也無厭惡,隻擺了擺手讓人堵住王掌櫃的嘴,聽了心煩。


    沒過多久,時重霜就帶著人重新迴來了,來時手上還捧著一個鑲金嵌玉的木盒。


    身後跟著的一眾人也抬著幾個碩大的木箱子過來,隻是這些木箱子則是沾滿了泥土。


    時重霜:“兩位大人,找著了。”


    隨後那些木箱子當眾被打開,白花花的銀子映入眾人眼簾。


    與此同時,數十個沾滿了灰塵的銀爐被人從塵封已久的柴房裏搬出來。


    時徽走上前,從士兵手裏拿過劍來,一劍劈開其中一排擺放整齊的銀子,黑撲撲的鐵芯露了出來。


    陳微崖一拍手,指著王掌櫃怒斥:“王泉,你好大的膽子!”


    “私鑄官銀的是不是你!”


    王泉死死盯著這些被抬出來的東西,麵部顫抖,雙腿跪地:“大人,不是我!不是我!”


    “好啊,不是你是誰?”陳微崖聲音不掩怒火,冷眼看著他。


    “是,是,不是我……”王泉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陳微崖蹲下來,說:“王泉,說出來,究竟是誰,說出來你還是清白之身,還有可能免受牢獄之災。”


    “……大人,不是我。”


    “不是我。”


    王泉重複著這兩句話。


    陳微崖等了一會,神色逐漸不耐煩:“既然不是你,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些東西為何在你這金屋藏嬌的後院裏!”


    “大人,草民也不知道啊!”


    “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陳微崖冷笑一聲:“你既然說有人栽贓陷害,那你可知是何人,無冤無仇的,為何要陷害你?這麽多箱假銀子,有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動土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大人,草民真的不知他們是怎麽做到的,隻憑這些就斷定草民私自鑄銀,草民實在冤枉!”王泉跪在地上,身上冷得厲害,哭嚎聲比誰都大。


    “這鄰裏都曉得的,平日裏草民最是遵紀守法不過,哪裏敢弄出這檔子坐牢的事兒,大人是要逼供不成!”


    “你!”陳微崖氣結,轉而不屑道,“是不是你,我們自會查明,你在這裏喊冤也無濟於事。”


    時重霜看了一眼沒問出什麽來反而沾了一身怒氣的陳微崖,走到他麵前,將手上的盒子遞給他。


    誰知,王泉一看到這盒子猛地掙紮起來,爬起來就要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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