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重霜一把拽起來元四四的衣襟,恨不得將他整個人提溜起來:“你說什麽?”


    元四四被他提得腳都抬起來,大聲道:“蕭直!時徽!元成青!還有那個什麽懷王,他們都知道!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四國要聯合起來毀了寒食寺!”


    時重霜手上鬆開,元四四喘了一口氣:“四國的聖旨是前天 被快馬加鞭送過來的,徹底毀掉寒食寺太難,他們要元問渠的命!為什麽佛塔周圍那麽多的花,就是為了掩蓋油的味道,以摘星佛塔為中心全被他們潑了油,隻等元問渠進入佛塔內上香,他們就放火!”


    “梁國那個大臣還算有點良心,收到聖旨後不同意,他們就把他夫人抓了起來……”


    “先生已經進去佛塔了!”


    時重霜麵色難看,腦中急速思考著,如果真的是在佛塔周圍放火,那就定然要燒林子,佛塔外可還有數千的僧人在那裏!


    這哪裏是隻要元問渠的命!是要連寒食寺都要毀掉大半的。


    時重霜嗓音低沉:“可四國的大臣和皇子也一並進去佛塔了。”


    元四四腦子早就轉不動了:“我怎麽知道!反正他們要燒林子,燒佛塔,殺元問渠!”


    元四四著急地絞手指,係統又打不開了!元四四更加沒有辦法了:“元成青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元問渠的,他要帶元問渠迴去,任務……”


    “啊!”元四四心中天人交戰,對元問渠的愧疚快滿了。


    時重霜皺眉看著元四四:“你說他們綁了誰的夫人?”


    元四四:“時徽的!大梁來的那個大臣,他的夫人!時徽不同意,根本不接聖旨,他夫人直接被蕭直給綁了。”


    時重霜點點頭,說:“你去將他夫人給救出來,我去佛塔找先生。”


    元四四猶豫了一下。


    時重霜瞥了一眼元四四:“不敢?先生之後不會原諒你。”


    元四四眼中似下定了什麽決心,惡狠狠地說:“幹!”


    媽的,真不行他就把元成青踹掉,換個人養皇帝!


    換目標的花費不就是不能報銷,讓他暫時破一下產嘛!破就破了,反正現在他還能好吃好喝的。


    媽的。


    元成青你給老子等著!


    第37章 去死吧,老師


    元問渠從窗外移開目光,看向旁邊走過來的時徽,眼睛彎了彎:“時大人。”


    時徽已經上完了香,對著元問渠行禮:“方丈。”


    按說時徽也是個武將出身,結果行禮行得比誰都標準,平日裏也是一股書卷氣,如果不是特意了解,很難將他與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將軍聯係起來。


    但也是這種人,是最不好對付的,元問渠笑了下,道:“時大人客氣,不必如此多禮。”


    時徽頷首,摸了摸胡子:“今日怎不見方丈身邊那兩位小兒郎?”


    元問渠摸不準他要說什麽,道:“祭祀大事,他們自然不會出現在這裏,免得一個不注意貪玩壞了規矩。”


    時徽語氣自然,如聊家常一般 :“我家那孩子也是,一個看不住就出門和狐朋狗友玩鬧去了,難管得很。”


    元問渠微笑,心裏覺得時重霜乖的很,說:“狐朋狗友,也要看是什麽狐朋狗友,如果讓他真的長教訓能從此不再往來,那倒也是好事一樁。”


    時徽若有所思,手上下意識摸摸胡子:“方丈福慧雙修。”


    “大人謬讚。”


    元成煜上完香正好看到元問渠和時徽站在一起,摸了摸腰上被外袍掩蓋著的匕首,蹦著過來:“咦,時大人,方丈你們在說什麽?”


    元問渠看向一旁哽了一下的時徽,又看著高高興興無事一身輕的元成煜,覺得這個狐朋狗友裏麵也有他一份。


    時徽向元成煜行禮,意料之內地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九殿下。”


    元成煜“嗯嗯”點頭兩下,一雙眼亮晶晶看著元問渠,躲著時徽,小聲在一旁說:“方丈,上次的事情我可為你們隱瞞得好好的,連我兄長都沒說!過幾日我就要迴去了,你可要給我看看那個家夥身上的匕首,讓我摸摸才好。”


    上次的事情是元問渠和時重霜一起去井安房內找解藥那次,元問渠讓他保密。


    那個家夥的匕首說的是時重霜身上的徐夫人匕首,與元問渠給元成煜的恰好是一對,元成煜天天對元問渠這麽上趕著,就是眼饞另一把匕首。


    元成煜看著吊兒郎當,但確實嘴嚴,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去。


    元問渠笑著點頭說好。


    他們三人站在石室門口,其他人還在跪拜著行禮上香,很慢。


    元成煜扒著門側的窗戶無聊地往外看。


    “咦?”


    元成煜揉了揉眼,仔細向外瞅去。


    元成煜眼睛慢慢睜大了,他聲音一瞬間像是被人掐住,手顫顫巍巍地拉住元問渠的衣袖:“喂,方、方丈……”


    元問渠察覺到不對,順著元成煜的方向看去。


    外麵濃煙滾滾,燎原烈火一下灼燒起來。這還是佛塔後,佛塔前可想而知已經亂作一團。


    一瞬間,元問渠臉色嚴肅起來,他轉身要喊井全。


    “不準動。”


    元問渠感受到脖子上的涼意,眼神一瞬間冷下來。


    用刀抵著他脖子的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與此同時井全也被人製住:“你們要幹什麽!”


    元成煜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時間手足無措,他看向元問渠,又看向時徽:“你,這是幹什麽!時大人,這是怎麽迴事!”


    時徽站在原地,眼神並無波動,反倒是元成明目光冰冷,走上前將元成煜拉在身後:“閉嘴,別管。”


    元成煜震驚地看向元成明:“兄長,你……”


    元問渠看向還跪在牌位前的蕭直。


    蕭直手中還拿著香,緩緩插進香爐裏,像是並沒有感受到眼前發生的一切。


    終於,蕭直站起來,頭上戴著的屬於大越的發飾長長地垂下來,玉石撞擊叮當響,他冷漠地看向元問渠:“問清方丈,被人用刀抵在脖子上的感覺如何?”


    元問渠沒說話,冷眼看著這突然的變故。


    蕭直從袖中掏出一個金黃色卷軸,扔在元問渠腳邊。


    卷軸展開,竟是一道聖旨。


    不,應該說是四道聖旨,上麵蓋著四國皇帝的章。


    元問渠垂目瞥了一眼,看到“誅殺”二字。


    一場蓄謀已久的計劃。


    看來四國的皇帝還不都是飯桶。


    濃煙一點點透過窗欞傳進來,仿佛已經能感受到外麵滔天的大火。


    已經有驚恐尖叫的聲音時不時傳過來,嚎叫聲、痛唿聲、怒吼聲、兵器交接的聲音不絕於耳。


    元問渠閉了閉眼。


    “撲哧”


    背後突然一陣響動,用刀抵著元問渠脖子的人瞬間倒下,鮮血灑了滿牆,滴落在地。


    元成煜嚇得退後一步,忙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分開手指露出一隻眼眨巴著看情況。


    元問渠腰間一緊,他被包裹在一個還算熟悉的懷抱裏,隨後整個人被抱著迅速離開這間石室。


    蕭直笑容僵在臉上,看著突然出現的時重霜,眼中怒氣翻湧:“來人,給我拿下他們!”


    瞬間,幾個黑衣人不知從什麽地方出現,齊齊提著刀前去圍攻時重霜。


    時重霜抱著元問渠直接從上麵跳下來落在佛塔門口,然而門卻不知何時被人從外麵關上了。


    元問渠正色,道:“去塔頂。”


    兩人迅速順著樓梯上去,走到一半就看到幾個黑衣人追上來。


    元問渠神色一淩,抬手對準追上來的黑衣人,手腕處袖箭飛射而出,直接射進裏其中一個人的腦袋。


    一直到佛塔的最頂層,後麵的黑衣人全被元問渠給射殺。


    推開其中一間房門,時重霜將門閂掛上,望了一眼窗戶外的情況:“先生,外麵的火勢已經快蔓延到佛塔這裏了,他們暫時應該不會跟上來了。”


    蕭直一眾人已經離開摘星佛塔了。


    佛塔的大門怕是已經出不去了,時重霜緊皺眉頭,看著下麵滿身染血的僧人,情況相當不妙。


    這裏是元問渠曾經待過的那個房間,連上次元問渠離開時未來得及清理的的血跡都還在。時重霜已經來過一次,勉強算是熟悉,


    時重霜低聲問:“先生,可有受傷?”


    元問渠看了一眼窗外的情景就不再看,搖了搖頭,起身在屋內翻找著。


    時重霜略有些緊張第看著元問渠,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在塔後遇到元四四的事情說了。


    元問渠挪動花瓶的手一頓,眼中閃過機鋒,低聲喃道:“元成青。”


    時重霜看著元問渠從一個個暗格裏拿出袖箭,說:“先生,四四他……”


    他不知道元問渠是怎麽想的,但元四四背著元問渠和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元成青攪合在一起是既定的事實,總歸讓他摸不準元問渠的態度。


    先生會如何處理?


    但元問渠似乎並不想提元四四的事情,時重霜看著先生遞給他的一把袖箭,不再說話。


    元問渠抬手拍拍時重霜的頭。


    時重霜被他拍的一愣:“先生?”


    元問渠麵色看起來還算平靜,隻將手上一個黑色檀木的盒子遞給時重霜。


    時重霜接過來,眸光閃了閃,看了一眼元問渠後,緩緩將他打開。


    待看清裏麵裝的是什麽後,時重霜眼中浮現慌亂之色,一時間加重了語氣:“先生!”


    “我能帶你出去!”他說。


    元問渠笑了一下,說:“這是寒食寺曆代高僧留下來的舍利子,有些已經被我用了一部分,剩下的交給你保管,如果遇到井全還活著的話,就把這東西給他。”


    時重霜唿吸加重了,想要將手裏的盒子還給元問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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