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用在這裏討生活了耶!


    等等。


    元四四看著刷新出來的任務進度條。


    10%。


    嗯?嗯嗯嗯!?


    元四四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揉了揉眼睛。


    再看一遍。


    15%。


    操,更離譜了。


    同時,一個閃爍的任務框出現在眼前。


    【初遇時重霜,任務進度+5%。】


    【下一階段:成就“師徒情深”成就,距離任務總目標“圓滿和諧的一生”還差85%,加油哦。】


    元四四:“……”


    第二日。


    窗外的鳥開始嘰嘰喳喳,屋簷下的銅鈴丁零當啷響起來。


    元四四黑著臉出來。


    怪不得主係統那邊不肯說明白,這下暴露了吧。


    這竟然是一個姻緣任務。


    上任係統就是因為亂點鴛鴦譜被投訴太多炒了魷魚。


    日、他、媽、的。


    誰敢給元問渠撮合對象?


    幾百年前四國的人都想給元問渠找對象,有誰成功了?


    元四四鬥膽想了一想元問渠平常笑眯眯的仙氣飄飄的模樣,又想了想時重霜,這個自己推算出來性情最不明的反派,稍稍將他們倆放在一塊……


    元四四一腳踢歪旁邊的花盆。


    這做媒的活誰愛幹誰幹,他才不幹!


    他就是個記錄小可憐逆襲皇帝的底層係統,上班都沒多久,可不是他媽讓別人在自己眼前談戀愛的。


    元四四生氣地又踹了踹歪倒的花盆,花瓣已經被昨天的雨打下去了一些,這一下,又掉了不少。


    打工狗沒有發言權,即使知道自己被公司坑了,他也隻能繼續待在這裏混時長,有一點算一點。


    擺爛了,世界毀滅吧。


    然而該幹的活還是該幹。


    難以想象,作為一個帝王係統,正事一件沒幹,燒水、掃地、跑腿是一個也沒跑。


    現在時不時他還要預習實操一下醫術。


    半個月下來,時重霜身上的傷好了個七七八八,每天安安分分,不是掃地就是給元問渠跑腿。


    元四四歇了口氣,體會了一把當個廢物的感覺,心情好多了。


    這天,元問渠正在院子裏練字,時重霜在旁邊給他磨墨。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不過大部分都是一問一答,元問渠說的話多些。


    他不經意說道:“近來後山有些熱鬧。”


    “都是一些武僧,與往常一般。”


    “哦,後山的花開的好看,紅豔豔的,尤其是沼林南處,那裏最隱蔽,好看的花都藏在那裏。”元問渠抬眸看向一旁沉默的少年,“前段時間小四毀了我不少花,你可要為我摘些來?”


    沼林南處,不是蛇鼠蟲蟻就是懸崖沼澤,一向沒有人會去那裏,對時重霜來說,危險是其二,躲在那裏伺機而動的人才是其一。


    但時重霜手上動作不停,說道:


    “好。”


    元問渠滿意地笑了笑,實在是時重霜太乖,惹得他一衝動,抬手就摸了摸少年的頭:“真乖,前段時間住持尋來的那把徐夫人匕首送給你了。”


    時重霜被摸頭也不反抗,抬眸看了一眼笑得瀲灩的人,兩人離得近,時重霜似乎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似檀香又似草木的氣息。


    “先生的愛物,我不能要。”他迴絕道。


    “這有什麽,我稀罕你,自然是將最拿得出手的才與你相配。”


    時重霜低著頭,喉結微動,看了一眼元問渠頭上淩亂翹著的幾根白發,低聲:“嗯,多謝先生。”


    元問渠眸光一閃,眼裏的試探懷疑一晃而過,看著對方乖巧的樣子,笑了笑沒說話。


    ***


    京城,鎮國公府。


    兩朝老臣,曾一舉收迴西北四城,令北秦不敢來犯的的老將軍坐於堂前,氣息沉重,一雙鷹眼滿是怒火。


    即便已經作為樞密院副使在位多年,身為兒子,這個時候也隻能跪著。


    他有罪,心中更是愧疚,卻又無可奈何。


    聞訊趕來的眾人被攔在院外,一律被禁止入內。


    初秋時節,京城仍烈日當空,無端熱得讓人冒火。


    而院內卻是一片寂靜,氣氛壓抑。


    老將軍將茶杯重重一砸,手卻漸漸顫抖起來:“這……可是真的?”


    時徽麵露悲痛,沉聲哽咽說:“父親,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信上所說的場景如在眼前,深深刺痛了他的雙眼。


    上百條性命,竟無一人生還,全都葬送在刀劍之下。


    老將軍身體一軟,控製不住倒下。


    時徽眼疾手快,迅速起身,上前一把抱住:“父親!”


    “父親!”


    “找,找!就算是屍體,也要找迴來,就算被埋了,也要扒出來。”


    “一定要趕在其他人之前……”


    守在門外的眾人終於受不了,轉到附近的涼亭等待。


    郡夫人性子急,手裏搖著的扇子一刻不停,急得在亭子裏打轉。


    她麵露急切,眼裏卻不掩擔憂,問兒子:“你可知這是怎麽了,怎麽你父親迴來就像沒了魂一樣?”


    問了一圈,眾人都搖搖頭說不清楚。


    過了一會,有人猜測:“是因為去穆城的事?最近朝上總議論,早就傳開了。”


    郡夫人似有所感,轉而又皺眉:“寒食寺,又到去那鬼地方的時候了?。”


    第5章 他,死不了了


    翌日一早。


    元問渠睡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聽到敲門聲。


    隨後就聽到元四四的聲音。


    “還不醒啊,一大早我就看見時重霜去後山了,你不去看看?”


    “說什麽摘花,後山哪有什麽花,食人花還差不多。”元四四穿過屏風,看向蒙在被子裏麵的人,“到時候人不小心死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素色的紗帳裏緩緩伸出一隻手,手腕上的佛珠打在床沿出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隨後元問渠披散著一頭銀發睡眼朦朧地爬出來,順帶打了個哈欠:“嗯……是該去看看。”


    元四四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元問渠:“另外,主峰住持那裏來的,說有事情同你商議。”


    “嗯?”元問渠醒神,接過信挑挑眉:“同我商議,蓮花峰一貫不參與主峰的事情。”


    “這我可不知道,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元四四一臉不耐,手上卻輕輕梳著元問渠的頭發,眼神略有暗光閃過。


    雖說當初某個係統選定元問渠的身份時,已經避免了過多的人際關係,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元問渠在寒食寺的身份,甚至於在四國中的影響,早就讓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四國安安穩穩維持和平幾十年,內裏早已經開始暗流湧動,北秦的宮變,無疑為四國間的和平表象打開了一條裂縫。


    寒食寺的勢力,已經引來周圍餓獸的蠢蠢欲動。


    可以說,元問渠早晚有一天會麵對四國權力的紛爭。


    元問渠皺著眉頭看完了信,隨手垂眸將信放在燭火上點燃。


    元四四見元問渠自看了信後便不再說話,問:“怎麽了?”


    元問渠看向鏡中的自己,大概困意還在,整個人都顯得懶倦,恍惚間想從前自己弱冠之年是長得這副模樣嗎?


    幾個月的安穩日子過下來,眉眼似乎都比從前柔和了不少。


    ……才以至於什麽宵小都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肆。


    元問渠低頭輕笑一聲,將手裏的轉了轉戴在手上,道:“又到了四國來供奉的時候了,霜降那日,住持要我去主峰,。”


    “啊?”元四四驚訝,疑惑道,“你向來不參與主峰的事,住持要你去,出山啊?”


    元四四都覺得元問渠就要在這山上養老到死了,自己的任務都要快報廢了,沒想到峰迴路轉,讓自己看到了希望。


    元四四心裏快要開心死了,麵上仍驚訝。


    “而且,這才立秋,離霜降還早著呢,住持怎麽這麽早就和你說?”


    元問渠摸摸眼皮,眼底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咂摸著信上看到的關於各國要來的人的名字。


    梁國,三皇子,元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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