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光線明亮,明晃晃灑在地上,折射出斑駁的影子。


    樹影隱藏在光線裏,如果不去仔細探究便不會有人知道影子為何形成,就如同院長內心的疑惑和震驚一樣。


    仔細想想,傅辛樹擁有多重人格障礙,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的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格在作祟。


    院長不想與精神病人多做解釋,今天的事情已經夠他頭疼了。


    站起來,院長想要拿桌子上的座機給護士打電話把傅辛樹帶走,手腕猛然被捏住。


    緊緊的,院長疼死了。


    院長覺得這位病人還真是病得不輕,樊瑜無心的舉動中如了他的願,拔掉了電話線,微笑著將院長重新按在椅子上坐著。


    樊瑜沒有迴到自己位置上去,陰影籠罩住院長。


    “院長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來幫你的,你隻要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我可以幫你解決目前的境況。”


    這話真是太荒唐了,精神病患者關心這種事。


    怎麽看都是病入膏肓。


    “傅先生,你生病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生病了才會關心死人的事情,正常人哪會想要去解決這麽危險又靈異的事。


    精神病也許是煞筆,樊瑜可不是,當然懂院長話裏的意思。


    院長不期望他懂,隻是淺顯的提點你生病了。


    真是委婉。


    “院長。”微微彎腰,精細的目光落到院長臉上。


    小焱哼哼兩聲,對院長口中的寶貝生病了非常不滿意,瞪他好幾眼,


    樊瑜想著,根據司命的說法,院長也不是壞人,暴露身份不影響,隻是期望院長會相信。


    “院長,我不是傅辛樹,我是為了調查這裏的情況才替換了真正的傅辛樹來到了這裏,我相信這種情況,院長找警察也不起作用,所有的屍體不翼而飛,院長要如何跟患者家屬交代。”


    現在的院長心力交瘁,麵前的傅辛樹病情加重,也不知道把自己代入了哪個角色人格。


    反正院長是不信的。


    院長抓住樊瑜胳膊,眼神一凝,“我再說一遍,你生病了,你這種情況已經要攻擊正常人了,再不讓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好吧,院長固執的認為我是某個人格不合時宜的出現了。


    頂著傅辛樹的臉確實容易讓人誤會。


    於是,樊瑜在院長的眼皮子底下褪去了靈力,露出本來麵目。


    特別精彩的表情,院長一寸寸睜大眼睛。


    他眼睜睜看著同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


    這是很離譜又玄學的東西,院長是個唯物主義者,從來不信神不信鬼。


    但是最近發生的一係列離譜事情打破了他的觀念,那還隻是沒有親眼看到。


    現在他親眼看到了,同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人,要麽自己在做夢,要麽置於現實。


    暗地裏狠狠揪了一下皮肉,疼得睫毛打顫。


    很顯然,這不是夢境。


    眼前這人真的不是普通人。


    院長的表情推翻了他自己剛才的言論。


    樊瑜不用擔心了,走到對麵坐下。


    “我很抱歉以這種方式進來,不過進都進來了,自然不能無功而返。”


    “現在,可以麻煩院長告知一切了嗎。”


    很少有人能在短時間內反應過來,尤其是經曆過兩種離譜事情的唯物主義者院長。


    終於是泄了力氣癱軟在沙發上,坐了許久都沒有迴過神來。


    樊瑜不急,等他有反應。


    百無聊賴之際發現幾包速溶咖啡粉。


    樊瑜起身去泡,放了幾顆冰糖在裏麵,坐迴沙發,用一次性勺子攪拌,而後喝了一口。


    濃烈的甜中帶著一絲苦味,樊瑜咂摸咂摸嘴巴,不好喝。


    可惜這裏沒有奶咖,隻能將就喝了。


    牆上掛著西方樣式的掛鍾,伴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走動,鍾擺啪嗒啪嗒左右搖晃。


    是屋內唯一的動靜。


    約摸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院長終於有了動靜。


    院長漸漸讓自己接受了傅辛樹是另一個人的事實。


    即便他是唯物主義者,在親眼見證的情況下也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


    微微發顫的手肘搭在椅子上,五指緊握成拳。


    目光落到對麵。


    對麵的少年很優雅,雙腿交疊,單手撐在太陽穴,眼眸輕閉,拇指放在大腿上輕點。


    優雅得像是在等一個做出決定的人。


    天邊被漆黑覆蓋,時間來到了晚上。


    天氣不大好,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拍在窗戶上。


    四周是樹林,風嘩嘩響動,像是有人拿著電鋸在鋸大樹,叫人膽寒。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樊瑜站在走廊上通過窗戶瞧了一會兒外麵令人心情沉重的天氣。


    這裏的窗戶有一扇是打開的,雨點斜斜飄進來。


    撲在少年瓷白的皮膚上。


    帶著涼意。


    小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前兩隻爪爪抱住樊瑜冰冰涼涼的脖子,企圖用身體替他抵擋風雨。


    樊瑜偏頭,瞧見瑟瑟發抖的小焱笑了一下。


    伸手把阿焱放在掌心裏暖著,踏著腳步離開此地。


    根據院長的口供,一個月前,渡鴉療養病院才開始發生離譜的靈異事件。


    隔幾天死一個人,沒什麽規律可尋。


    每個病人之間沒有什麽特別的交集,身份更沒什麽特別的,調查不出幕後指使的真正目的。


    當然調查不出,惡魔主要以人類的負麵情緒為食。


    隻要是負麵情緒都將是惡魔的盤中餐。


    但是藏在渡鴉療養病院裏麵的這隻惡魔恐怕不僅僅是為了負麵情緒,還有吃人。


    不然怎麽會死人呢。


    惡魔吃人在深夜行動,那個時候大家都已經睡著了。


    沒人發覺。


    不知今天晚上惡魔還會不會出現,試試就知道了。


    推開房門,暖氣撲麵而來,身上的冷意迅速被席卷。


    說起來,自從秦淨遠來了之後,這裏的夥食還有居住的房間都好了不少。


    之前的病房內沒有空調,不久前安上了。


    楊合依舊話少,看見自己迴來,隻是抬眸看了一眼,便專注幹他自己的事情。


    最近一段時間,他跟楊合都是一起吃飯,偶爾聊聊天,卻也拉近不了關係。


    還處在陌生人的領域。


    楊合邊界感很強,樊瑜不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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