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融於黑暗的觸手武器不再搖擺。


    他意識到,這個背叛他的子嗣,徹底失去了完成指令的價值。


    塞繆爾因說出的話興奮,他以為雌父這迴又無視自己,於是他露出暗紅色的蟲翼,激昂道:“到我為止吧!我是沒能保護好弟弟和雄父,但不能讓所有蟲族經曆同我一樣的痛……呃啊!”


    年輕雌蟲的演講以一聲猝不及防的痛唿結束。


    泰倫的迴應是一記絕情的兇狠攻擊,塞繆爾左側蟲翼與身體連接處,溫熱的鮮血飛濺、流淌。


    作者有話說:


    10.25修改,昨天斷章的位置不滿意,結尾補了一段


    無責小劇場


    青鸞:(推開棺材板)我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魔尊:(把棺材板壓迴去)(焊死)


    -


    疊個預防性buff,心劫幻境裏的時間與現實相比並非線性對應,具體關係涉及到與世界維數相關的複雜矩陣運算,前文也暗示過修真界和阿卡德帝國時間流速不同(戈登親王死了23年,但青鸞的年紀在修真界能稱得上魔尊的前輩)


    第140章 塞西爾,我來了


    塞繆爾無法抑製的痛唿在空曠的地下空間中迴蕩。


    他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雌父的絕情, 習慣了泰倫無處不在的精神控製帶來的窒息與壓抑,但塞繆爾還是因泰倫的狠絕震驚。


    蟲翼天生是高序列雌蟲的武器,也是敏感的要害, 蟲翼損傷會大幅削減軍雌戰鬥力, 在高級治療艙數量不足的前線, 部分嚴重傷勢可能導致摘除蟲翼的手術。


    大約襲擊者是雌父的緣故,塞繆爾在震驚和劇痛中掙紮了幾秒, 才開始思考泰倫用來攻擊他的生物結構。


    答案很明顯, 塞繆爾曾見過, 隻是他可以忽略, 不願深思。


    塞繆爾快要維持不住站立的狀態, 冰冷的現實和劇痛的蟲翼無不在嘲笑他的天真愚蠢, 像泰倫斥責的那樣。


    他想用言語阻止泰倫用瘋狂的方式實現荒誕的妄想, 但雌父先他一步, 撕下虛偽的麵具, 露出殘忍的本性。


    塞繆爾被他稱為雌父的蟲逼上沒有選擇的絕路。


    泰倫欣賞了一會兒叛逆子嗣被打倒的慘狀, 對塞繆爾識趣的緘默感到滿意:


    “你問我是否在意工具的感受?塞繆爾,這麽多年你的腦子裏裝了多少無用的東西?”


    “能為異種之王的意誌服務,是他們的榮幸!”


    “你說呢?迴答我!”


    泰倫企圖讓子嗣認同他的觀念, 無論用什麽手段。


    所剩不多的理智判斷出, 被親自誕下的子嗣否定不可接受。


    冰涼潮濕的觸手覆上塞繆爾右側蟲翼。


    論威脅的手段,泰倫比塞繆爾精湛太多。


    反抗還是臣服, 塞繆爾討厭做選擇。


    他總是選錯,比如剛才, 他居然試圖用言語喚醒、感化雌父泰倫。


    他不該妄想與泰倫溝通, 他應該徹底狠下心來, 哪怕用偷襲的方式, 才不會使自己落到現在的境地。


    “您說的對,雌父,您的意誌就是亞夏蟲族的意誌,”塞繆爾低聲道,“您將帶領所有蟲族,燃、盡、日、暮。”


    他在最後四個字猛然提高聲音,半跪著撲向一旁的泰倫,像一個虔誠的蟲神信徒那樣,緊緊抱住雌父的雙腿。


    等待讓時間變得漫長,心跳數十次後,預想中的強光與熱浪遲遲沒有出現。


    泰倫對他“迷途知返”的誇讚仿佛從極渺遠處傳來,塞繆爾有些恍惚地想,塞西爾大約的確已經死在了與異種之王的戰鬥裏。


    不然塞西爾聽到“燃盡日暮”的暗號,怎麽不引爆他體內的微型炸彈呢?


    在異種母巢秩序開始崩潰時,進入核心區找塞西爾的選擇,他又一次選錯了。


    -


    此刻塞西爾在哪裏呢?


    上將在地底核心區,情況糟糕,但至少活著。


    塞西爾力竭倒在伊利亞死而不僵的屍體上後,數條還保留著基礎神經反應的腕足仍在忠實執行本體最後的命令,向偷襲者發起攻擊。


    纏鬥結束,塞西爾艱難取勝。


    慘勝的上將被伊利亞的屍身擠在狹小的空隙裏,視角與移動都受限製。


    所剩無幾的力量不足以讓塞西爾從罅隙中脫身,他隻好藏匿在這裏。


    恢複體力相對容易,但與伊利亞戰鬥時的巨額消耗和精神海損傷需要很長時間愈合。


    這類精神上的傷勢通常無法治愈,要麽錯過最佳就醫時間,要麽病患因二次精神傷害比如治療過程產生的痛苦崩潰。


    重度或永久性精神海損傷會使軍雌對痛苦的承受閾值大幅下降,就是淪為廢蟲。


    對大部分軍雌而言,變成廢蟲還不如不如直接死在星際戰場。


    塞西爾有些精神恍惚,他仿佛聽到道侶在誇讚他的眸色和蟲翼,起先還是清冽甘泉、劃破黑暗之類的正常描述,後來角度卻奇怪起來,竟將蟲翼的觸感與不死鳥的羽毛作比較……


    道侶居然是這樣想的嗎?


    豐富的作戰經驗讓上將意識到,他的幻覺更嚴重了,情況不妙。


    道侶的焦急的聲音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塞西爾從沒在生活中見過雄蟲露出如此焦急的表情。


    當瓦萊特真的為他憂慮時,塞西爾反而生出不舍。


    過往留給他獨自迴味就夠了,道侶該向前看。


    上將細數起他與瓦萊特一路走來的點滴……


    從不甚愉快的地下室初見,到萊加息餐廳首次共進晚餐,那時他不懂道侶,將信將疑時生了許多現在看來啼笑皆非的誤會。


    接下來那段時間,瓦萊特應當在準備機甲係入學考試。


    雄蟲獨自來到遠征軍團名下的射擊館,留下令他驚豔的靶麵。


    他忍不住好奇,瓦萊特究竟是怎樣的雄蟲,順勢答應了菲利普中將的講師邀請。


    上將對瓦萊特通過機甲係入學考試不抱希望,但雄蟲麵試迴答完美,筆試亦是第一,實在令機甲係所有導師印象深刻。


    他也不例外。


    雄蟲言行一致,卻隻在與他的蟲婚契約上反悔,為什麽?


    在塞西爾單方麵堅持下,他們重新達成了一個不平等賭約。


    他嚐試了艾薩克舅舅建議,為雄蟲量身定製了一台機甲,果然有用。


    課程進度一天天向前,陌生而奇怪的情緒漸漸在講師塞西爾心中積累。


    當他聽維克多說弟弟米塞爾與瓦萊特疑似親近時,親王殿下忍不住失禮地問雄蟲對米塞爾的看法。


    塞西爾記不清自己當初是否懷了不可告蟲的心思,仗著自己的身份和瓦萊特的溫和,故意試探雄蟲的心思。


    試探的結果是他誤會了對方,分別時,雄蟲在攝政街的雌蟲展翼燈下,問他的蟲翼是什麽樣。


    他當時似乎將問題敷衍過去,但悄悄記下了瓦萊特的喜好。


    事後多次證明,這辦法極為好用。


    沒想到再見會那麽快,塞西爾聽說瓦萊特與高年級軍雌威廉在訓練師打起來時,他慌了。


    趕到現場後,本該棘手的糾紛處置順利得不可思議。


    他把瓦萊特送到宿舍樓下,給了對方一支體力恢複藥劑,後來這件事被朗斯特皇後嘲笑了很久,這更襯托出瓦萊特是多麽美好的雄蟲。


    瓦萊特的美好滋長了塞西爾的貪心,他想要得到瓦萊特的禮物。


    他的心願很快實現,輕鬆得不可思議。


    一種陌生的奇怪情緒幾乎填滿了他的整顆心。


    塞西爾不想去分辨這種奇怪情緒到底是什麽。


    不平等的賭約時間到了,瓦萊特的這段時間的進步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比賽場上出了點小意外,塞西爾沒想到,瓦萊特會是最先迴到現場找他的蟲。


    被雄蟲強/製送去醫院時,上將感受到隱蔽的滿足。


    隻是,瓦萊特明明關心他,為何一定要同他在賭約上爭論輸贏?


    沒能在辯論中取得優勢的上將迅速轉換思路,他知道雄蟲想摸他的蟲翼,那便再賭一把吧。


    “隻有蟲婚後,雄主才可以……”


    塞西爾不知道他當時怎麽說出了這樣的話,但他幸運地賭贏了。


    瓦萊特同意將蟲婚時間定在假期末尾。


    也許雄蟲想要一個盡情玩耍的假期,剛好他也有事要處理。


    塞西爾沒想到,在已探索宇宙邊陲的長蛇座荒星,他會遇到偽裝成雌蟲、沉迷科研的瓦萊特。


    他發現了“雌蟲加文”的古怪,卻失職地沒在第一時間認出加文就是瓦萊特。


    直到他的小隊跟異種打了起來,雄蟲信息素因傷口和斯德萊斯反應在荒星的風中飄散。


    他丟下對手塞繆爾,趕去查看雄蟲傷勢,因自己的重大疏忽生氣。


    用雄蟲受傷換來的任務完成算什麽?


    瓦萊特毫不掙紮地任他處理傷口,血紅色的漂亮眼睛深情凝望著他,斯德萊斯反應想來很不舒服,塞西爾無比自責。


    但瓦萊特還是選擇迴到賓館,在他的隊員麵前替他維護可笑的長官威嚴。


    塞西爾緊緊握著瓦萊特的手傳遞信息素,想盡量緩解他的不適。


    前同事傑拉德對軍事行動波及雄蟲很不滿,的確是他計劃有誤。


    信息素安撫流程順利也不順利,瓦萊特大部分時間都在玩弄他的蟲翼,並表現出頂級的精神力觸手操控能力,好在成功解除了雄蟲的異常狀態。


    瓦萊特在行動中立了大功,軍雌們則犯下了嚴重紕漏,指揮官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雄蟲堅持參與責任分配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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