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落在皚皚白雪上,熠熠生輝,深山裏的清晨澄澈而寧靜。


    上清太平宮掌教李若愚前輩之墓,長風鏢局總鏢頭司馬長風之墓,毒郎中花飛客之墓,三座墳塚並排而立。


    燕山和蒙甜跪在墓前,淚水濕潤了眼眶。在他們身後,於成龍和蒙放靜靜佇立,神色淒涼。


    蒙放輕歎道:“那一戰慘烈異常。若非花大俠以百毒之體來操控李若愚前輩屍身,殺出一條血路,我朝天闕必然全軍覆沒。”


    燕山淡淡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筆血債,我一定會討迴來的。”


    於成龍沉吟道:“山兒,此事絕不簡單。”


    燕山隨口問道:“於叔叔何出此言?”


    於成龍緩緩道:“那日,崇黑虎曾言,金國西路兵馬大元帥帥印易主,完顏洪烈已成為過去,完顏古哥亦受到牽連,更何況朝天闕呢?”


    燕山冷笑道:“將軍府尚且沒有收到詔書,他黑虎堂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於成龍沉吟道:“不知金國新任西路兵馬大元帥是何人?”


    燕山答道:“完顏明成。”


    於成龍微微皺眉道:“此人我見過,不像是那種心胸狹隘的小人。”


    燕山輕聲道:“那另一人就更不像了。”


    於成龍隨口問道:“何人?”


    燕山沉聲道:“金兀術。當下,這二人都在長安城,最為可疑。當然,僅僅隻是可疑而已。不過,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蒙放略一沉吟,正色道:“燕兄弟,你和甜兒一路血戰,武學修為雖突飛猛進,卻並不穩固。報仇之事也不急在這一時,穩固武學修為要緊。”


    燕山微微點頭,淡笑道:“知道了。”


    ……


    隱秘之地,一間木屋內,燕山、蒙甜、於成龍、蒙放、石破天、李賀、顏如玉與秦小蓮八人圍坐在一張長桌前。


    李賀正色道:“自從來到這裏,不曾有一人離開過。不是不信任,而是輸不起。我肩負使命,要保護好這裏的每一個人,唯有鐵血手段。曾有三個兄弟試圖逃走,皆被我當場格殺。直到蒙先生和於將軍趕來,我才鬆了一口氣。”


    於成龍輕歎道:“我們來時,李兄弟已憔悴不堪,著實讓人心疼!”


    燕山微微歎息,緩緩道:“這段日子真是難為你們了!”


    李賀沉聲道:“幸不辱命,雖死無憾!”


    四目相對,惺惺相惜。


    燕山重重地點了點頭。


    蒙放沉聲道:“燕兄弟,這裏補給嚴重不足,我和於將軍商量過,必須盡快想辦法運送一批物資進來。”


    秦小蓮接口道:“若非李兄弟和野兒每天打獵,真不知……”說到一半,她竟有些哽咽了。


    顏如玉沉聲道:“要運送物資進來,必須解決兩個問題。其一,運送之人絕對可靠;其二,不能被人發現。”


    燕山微微點頭,喃喃道:“若是直接將物資運送到這裏,很難做到不被人發現。如果繞道上清太平宮後山……”說到這裏,他靈機一動,沉聲道:“我們可以找上清太平宮沐清風前輩幫忙。”


    於成龍連忙問道:“具體如何?”


    燕山道:“以上清太平宮後山山洞為中轉站,由沐前輩安排親信弟子將物資運送到山洞,再由蒙先生和於叔叔親自從山洞將物資押送到這裏。”


    於成龍朗聲笑道:“就這麽辦!”


    當天,燕山去了一趟上清太平宮,沐清風欣然應允。


    三日後,一批物資運入了隱秘之地,軍心已定。


    當然,蒙放和於成龍已做好了長遠打算。開墾田地,種植糧食、蔬菜,果樹;圈林,養殖家禽;山澗築堤,養魚……爭取一年內可以做到自給自足。


    至於偵查與守護,主要由李賀和張野負責。


    一座山峰上,燕山和蒙甜盤膝而坐,雙目微閉,靜心潛修。任寒風唿嘯、漫天飛雪,他們巋然不動。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三個時辰過去了……


    不知何時,他們周身竟隱隱有真氣流動。


    蒙甜以傳音入密之術對燕山道:“燕大哥,甜兒可以凝聚護體真氣了。”語氣中滿是欣喜。


    燕山也以傳音入密之術對蒙甜道:“我也可以了。”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


    不是嫉妒,而是無奈。


    麵對這等絕世奇才,燕山隻想一個人靜靜。


    蒙甜嬌聲道:“燕大哥,我們切磋一下劍法,如何?”


    燕山沒好氣道:“榮幸之至,還望甜兒妹妹手下留情!”


    蒙甜嫣然一笑,如雪蓮花綻放,完美無瑕。


    悲情劍和那柄鏽跡斑斑的長劍皆在二人身前,觸手可及。


    長劍驟然出鞘。


    蒙甜長身而起,手持悲情劍,目光澄澈如水。


    燕山緊握著那柄鏽跡斑斑的長劍,目光如劍鋒般銳利。


    蒙甜一劍刺出。


    燕山揮劍迎上。


    身形交錯,劍影縱橫,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一串串火花驟然綻放,炫彩奪目。


    二人以攻對攻,以快打快。


    不覺間,他們竟化作兩道殘影,如鬼魅一般。


    ……


    實戰中的經驗和感悟,生死邊緣徘徊時頓悟出的招式變化,在這旗鼓相當的切磋中變得更加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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