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雅嘴角玩味一笑,像是聽了一個悠遠的故事一般,紀蘭惜的故事娓娓道來,前半段是在說一段隱晦的禁忌戀,主人公是一對嬸侄,隻因為他們單獨相處了幾刻鍾,便被世俗不容,後半段再將一個隱忍而發的堅強女子,為了矯正那段禁忌戀,煞費苦心,終究落寞而歸,引得一女子忍不住為她喊冤哭屈,終於下定決心將那段禁忌戀向眾人揭發,她善良單純隻為維護皇室尊嚴,不惜犧牲自己。


    這故事看似精妙,卻漏洞百出,第一點,哪能因為男女單獨相處幾刻鍾就認定了他們關係親密,難道就不能認為是那侄子將嬸嬸囚禁了嗎?


    第二點,楚善文要贏得賭石大會跟拯救嬸侄戀有什麽直接的關係,完全就是硬掰。


    第三點,楚善文輸了,管你紀蘭惜何事?隻要一查,便知道紀蘭惜和楚善文一點交情都沒有,楚善文又不是傻子,幹嘛對一個陌生人說這些。


    可紀蘭惜偏偏就當楚善文是傻子,向眾人表示,這一切都是楚善文告訴她的,說錯說對跟她都沒關係,盡管的添油加醋,陷害楚善文的手段真陰狠。


    若是楚善文知道如此,非得被紀蘭惜這個無恥的女人氣得直吐血。


    蘭雅撇撇嘴,驀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換上一副難以置信,被人偷窺的慌亂,以及看向劉冥幽的羞愧之色。


    演戲嘛,看誰比較逼真,蘭雅的神色很逼真,也很複雜,她雙手祈求似的拽住劉冥幽的胳膊,一直搖晃。


    嘴裏還可憐兮兮地說著,“王爺,不要相信她說的,那不都是真的,我沒有啊。”


    紀蘭惜嘴角高高的揚起一抹陰毒的笑容,哈哈,看著紀蘭雅那慌亂的神色,她覺得全身的細胞都舒展開來,叫囂著,充斥著,滿腔的興奮和得意,嘴角的狠毒之色盡是。


    她果然成功了,成功的打敗了紀蘭雅,她再裝冷漠,裝高貴,不過是個被男人主宰的賤人,如今紀蘭惜把她的高貴和淡然全部撕破,看看那個權勢滔天,冷漠狠絕的男人還會要她嗎?


    劉子離嘴角掠過一抹得意之色,看到蘭雅那哀求的神情,大快人心。


    而劉子軒嘴角笑的卻十分的詭異,指腹掠過他的下巴,再附上他的雙唇,眼神絲毫沒離開過蘭雅。


    蘭雅,你又要玩什麽花樣,怎麽都不帶著本王一起?看你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本王也想要加入呢,劉子軒嘴角帶著饜足的意味,玩味十足。


    眾人皆是感覺到被雷劈了一道,久久不能迴神,新側妃所說的話,這包含了太多隱晦因素了,真是牽扯眾廣,殺傷力十足。


    今日這到底是走了多大的狗屎運啊,聽到一連串令人震驚的秘事。


    再看蘭雅,她毫不介意他人的眼神,她淡然處之,即使是臉上掛著慌亂的神情又如何?別人怎麽看她無所謂,她在乎的隻有劉冥幽一個人,雕塑的事情,劉冥幽清楚得很,自然不會受紀蘭惜挑撥。


    如此,蘭雅就可以借此機會好好陪著紀蘭惜玩玩了。


    蘭雅拽著劉冥幽的手臂,大力的搖晃,一開始劉冥幽的身形差點被她晃倒,一臉陰鷙的看著蘭雅,好似在說“這次,又要玩什麽?可以不奉陪嗎?”


    蘭雅毫不客氣的迴瞪他,逼迫的眼神,蘊含著“必須陪我玩,要不你會後悔”的意味。


    蘭雅看到劉冥幽那臭臭的一張臉,決定再接再厲,趴到劉冥幽肩膀上,狡黠低聲說道,“王爺不陪我玩,那我就天天給你把脈,快來狠狠的怒視我,嫌棄我,拋棄我,萬年好機會,錯過,你會後悔的。”


    蘭雅說完這些戲虐的話,兀自笑了,怎麽覺得她現在很好笑?威脅劉冥幽對她耍狠,這不是自找虐嗎?不過為了給紀蘭惜一個狠狠打擊,她當然要拉過劉冥幽配合,力求逼真。


    而劉冥幽耳垂上滿是蘭雅撲灑而來的熱氣,聽聞蘭雅那威脅的語氣,他也是嘴角忍不住一抖,一臉冷峻的盯著蘭雅,看看她腦裏到底裝著些什麽?


    他心中鬱結著一絲無奈,被蘭雅威脅要把脈,就算他不願意也隻好順從蘭雅的意願。


    “盡量快點。”劉冥幽冷冷的說道,幽深的眸子越發深沉了。


    蘭雅得意一笑,“遵命。”


    她看著眾人那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恨不得伸長耳朵探聽蘭雅和劉冥幽所說。


    眾人都等著看劉冥幽狠狠將蘭雅拋棄的場景呢,既然如此,蘭雅決定滿足各位看官的要求,隻是這看戲也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王爺,不要聽信他人讒言。”蘭雅掃視過眾人,嘴角帶著輕笑。


    紀蘭惜冷哼一聲,繼而悠悠的說道,“妾身也不相信幽王妃和三王爺會做出那等不知羞恥的事,雖說冥幽王性子生冷,也算是對幽王妃好的,隻是人言可畏,今日妾身希望幽王妃可以向眾人解釋清楚此事,想必冥幽王會原諒王妃的。”


    紀蘭惜低垂眼眸,眸光中的算計,裝出一副維護正義,大義凜然的行為,倒真像是維護皇室尊嚴的衛道士。


    實則句句在暗示蘭雅和三王爺有曖昧的嫌疑,眾人也覺得這新側妃所說有些道理,隻是不能完全相信。


    之前新側妃在幽王妃那裏吃了虧,這會突然提出此事來,有報複幽王妃的嫌疑。


    不過他們是看戲的,自然不會介意場麵多混亂,畢竟他們也是很好奇。


    太子這時候適時出來加一把火,先是衝著一旁紈絝瀟灑,自顧自喝酒的劉子軒說道,“三皇弟花名在外,美女無數,皇兄並不相信你會做出那出格的事情,皇叔待你是極好的,剛才你燒傷大臣,是皇叔為你求情,這其中定有誤會,你是皇室子弟,應該出來說明一切。”


    太子陰險,先是給劉子軒扣了一個花心風流的帽子,在暗示眾人劉子軒真有可能和幽王妃有染,而後提到劉冥幽對劉子軒的好,是在引起眾人對劉子軒的怒火。


    若劉子軒真的撬了劉冥幽的牆角,群臣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聯合起來的奏折都能將劉子推向罪惡深淵。


    再後,表麵上說相信劉子軒的為人,其實是逼著劉子軒認下這罪名。


    太子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之前紀蘭惜跟他說了這件事,他遲遲沒有讓紀蘭惜說出來,是他已派暗衛,證實了紀蘭雅的確進入劉子軒府內,隻是不知道紀蘭雅何時出去,不過這點他認為不重要。


    而劉子離忽略的這一點,便是決定此事成敗的關鍵,注定了,今日劉子離會輸。


    因為那日劉冥幽悄聲潛入劉子軒府邸,就連劉子軒都是不知情,不敢相信劉冥幽的武力強大,自然劉冥幽帶走蘭雅也是無人知曉,太子的暗衛都不能發覺。


    太子認為,劉冥幽不知道自己的女人竟然出入劉子軒王府,當得知這一真相時,劉冥幽強大的自尊心和狠絕手段,定會狠狠懲罰紀蘭雅。


    到時候他再做好人,將紀蘭雅留在自己身邊,一舉兩得的事情,他自認算計的很好。


    蘭雅暗中掐了一下劉冥幽的胳膊,一雙璀璨的星眸倒映出劉冥幽的臉龐,讓劉冥幽挪不開眼睛,隻是臉色依然冷冷的,輕咳了一聲。


    “太子說的沒錯。本王有必要質問你們二人。”劉冥幽那本身低沉冰冷的語調,配上他冰冷的神情,的確像是發怒的征兆。


    蘭雅竊笑不已,劉冥幽演戲也很厲害嘛。


    紀蘭惜難以抑製心中的叫囂,她都想要大聲歡笑了,終於她要將紀蘭雅推入地獄了,冥幽王暴怒了,紀蘭雅你離死期不遠了。


    劉子離倒是隱藏的很好,溫逸的眸子下潛藏著陰險和算計。


    劉子軒放下手中酒樽,唉聲歎氣了一會,眾人還以為是他被拆穿發出的哀聲歎息,一時間,看熱鬧的心跳的越發的歡暢了。


    劉子軒這個混蛋家夥,剛剛還火燒大臣們的辮子,現在報應就來了。


    劉子軒歎息後,嘴角掠過一絲戲虐,他衝著蘭雅眨著桃花眼,眼眸波光瀲灩。


    他歎息是覺得這些看好戲的人很無聊,不過皇叔今日的表現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在他心裏,奉為神一般的皇叔,說話一板一眼,從不說假話,蘭雅是給皇叔吃了什麽迷魂藥,怎麽能讓皇叔睜眼說瞎話,擺出一副怒氣橫生的模樣是要幹啥,他可沒忘記,當初是皇叔混入他的府邸,狠狠擺了他一道,毀了他的同福酒樓,威脅要他放人,最後皇叔可是非常的霸氣的將蘭雅帶走了呢。


    劉子軒非常聽話的走到大堂中間,正對著劉冥幽,眉眼輕佻,就陪著皇叔演戲唄。


    劉冥幽幽深的眸子看向蘭雅,看她還裝作憂愁的模樣,心中歎了一口氣,罷了,隨她。


    “本王問你,那雕塑是蘭雅嗎?”劉冥幽幽暗的眼眸,滲透著冰冷。


    劉子離,紀蘭惜等人笑的不亦樂乎,沒有想到這次一箭雙雕,損了劉子軒,汙了紀蘭雅,收貨頗豐。


    劉子軒肆意一笑,看起來真是膽大妄為,“是啊,那不就是皇嬸嗎?皇侄可是天天對著感懷呢,每每想來都是驚歎不已啊。”


    劉子軒還露出一副沉醉的笑容,輕輕眯著眼睛,看到蘭雅微怒的撇撇嘴,而皇叔的臉色又更加黑了幾分,他嘴角掠過邪魅的笑容,他可不是乖乖任人擺弄的人,被迫陪著皇叔演戲,他也要拿點好處,看著皇叔那臭臭的臉上,心情就很好。


    “那你和本王的王妃可是單獨待了幾刻鍾。”劉冥幽這下完全不用裝作憤怒了,而是真的怒了,他那霸道冰冷的口吻,蘭雅是他的王妃,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劉子離和紀蘭惜都要拍手稱快了,這場景實在是大快人心。


    “那肯定的啊,雕塑之前,本王會畫一幅畫,而且絕對不能讓人打擾的,自然要和皇嬸單獨相處好久呢,應該不止幾刻鍾吧,皇嬸,你說是不是?”劉子軒衝著蘭雅眨眼,嘴角的笑容可是邪氣十足。


    蘭雅忍住掐死劉子軒的衝動,裝作有些緊張,語氣不自然的說道,“可能,是吧。”


    眾人驚愕,啊這是已經承認了的前兆嗎?幽王妃怎麽會是那種人啊,紛紛為冥幽王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劉冥幽幽深的眸子,似乎閃著綠光,森森盯著劉子軒,“所以,你可是他人口中敗壞皇室尊嚴的人?”


    而後劉冥幽陰鷙的眼神,帶著威嚴,紀蘭雅說道,“剛才劉子軒所說的,愛妃可是讚同,確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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