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雅和劉冥幽排在隊伍的後麵,聽到周圍的百姓訴苦不斷,一農婦止不住的一直咳嗽。


    蘭雅上前關切的問道,“大姐,你這是怎麽了?很難受嗎?要不要喝水?”蘭雅才剛剛拿出水壺,還沒遞到那大姐的手上,突然原本安靜的場麵,瞬間因為蘭雅拿起水壺,那白水晃動的聲音,引起了一場兇猛的搶奪戰。


    周圍的百姓就像是瘋了一樣,朝著蘭雅奔去,爪牙舞爪,那是蘭雅看過的最恐怖最難以置信的畫麵。


    她可以看到百姓貪婪的眼神,看到他們骨瘦如柴的手指就要打在蘭雅的臉上,抓在蘭雅的手上。


    蘭雅驚愕的看著這一幕,腰身被一雙溫暖的大手環抱,將她脫離了那搶奪中心的漩渦,隻聽到水壺倒在地上,那群人為了爭一個水壺,頭破血流,互不相讓。


    “怎麽會這樣?”蘭雅的聲音有些痛苦,訝異,她是好心,為何引來這一幕?劉冥幽緊緊抱著她有些冰冷的身子,“這不是你的錯,不要難過,不要忘記你來這裏是做什麽的?”


    蘭雅看著劉冥幽認真的眼神,那是一種安定身心的力量,“嗯,我明白。”劉冥幽扶著蘭雅走到一旁休息,旁邊靠著門柱上的老伯,嘴唇幹裂,並未有加入搶奪水壺的戰爭。


    他淡淡的一笑,“你們是夫妻?從哪裏來的?竟然還有水,哎我老頭子是走不動了,要不然我也要搶到那水呢,都三天沒喝上一口水了,這救護處也不給一口水喝。”


    劉冥幽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江南水患,洪水泛濫,即使水質渾濁,也不是不能飲用的,為何這裏極度缺水?”


    蘭雅心中也有疑惑,洪水泛濫,隻有水漫江南,怎麽會出現幹旱一片?老伯無奈的說道,“這就是天命,江南以北幹旱一片,以南洪水泛濫,有人要留在北部,不被洪水衝走,可是會生生渴死,隻好到了江南,可誰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河堤舀水,隻好求助於救護處,可哪裏想到也是這種情景,有錢的人家早就搬走了。隻剩下我們沒錢也沒命走出去江南啊,在這裏生活了半輩子,不想離開啊。最怕的染上瘟疫,這潮濕地方最易感染瘟疫,那渾水我們一點都不敢碰啊。”


    蘭雅和劉冥幽對視一眼,心思深沉,這江南水患一事要解決絕非那麽簡單。


    “夫君,我們要怎麽辦?”蘭雅認真的詢問道,她看到劉冥幽的一張臉越發的陰沉。


    “按部就班,先給娘子看病。”劉冥幽那堅定地眸子,讓人不容置疑。


    可是蘭雅卻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麽?沒病為什麽還要看病,明明知道那些大夫都是庸醫,應該先解決缺水的問題才是。


    蘭雅知道,劉冥幽已經打定了主意,蘭雅也不能陪著他等待,她要利用有限的時間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她詢問了很多的百姓,在那江南以北是如何的缺水?她認真的聽著,心裏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江南水患的事情,她上一世就已經經曆過,她曾經親眼目睹劉子離如何處理此事,曾經見過劉子離翻過任何有關江南水患的書籍。


    上一世江南水患,劉子離成功的將洪水泄洪,用時一月,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


    而蘭雅要做的就是趕在劉子離前麵,將江南一事順利解決。


    她要和劉冥幽合作,努力迴想上一世的記憶,尋找蛛絲馬跡,和劉冥幽一起將此事解決。


    她擁有上一世的記憶,從某種角度上是可以預知到未來所要發生的事情,這就是一個有有力的砝碼,可以和劉冥幽一同合作的砝碼。


    “在想什麽,不要單獨行動,除非你想被送迴京城。”劉冥幽早就注意到了蘭雅神采奕奕的,似乎急著要去證實一些事情。


    “夫君,我怎麽會單獨行動呢,你走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我們夫唱婦隨,一切聽夫君的。”蘭雅笑的一臉燦爛,在劉冥幽麵前表現得很乖巧聽話。


    因為下一步她有求於劉冥幽,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


    劉冥幽淡漠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最好記得你說的話,過來,讓這位大夫給你診治一番。娘子近來發燒,虛弱得很。”劉冥幽說著就拉著蘭雅到了那大夫麵前,隻見那大夫一臉的不耐煩,天天在這救護處,窮鄉僻壤的,這些難民各個還髒兮兮的,生怕被染病,隻要一聽到發燒的字眼,直接把那百姓難民交給旁邊的官兵,徹底隔離起來。


    有的百姓本來還覺得有大夫在,一定會治好,卻沒想到隻要一隔離,便是天人相隔,生死兩命。


    蘭雅狐疑的看著劉冥幽,他到底是要做什麽?難道是要蘭雅去誘餌,混進去隔離處,然後拿到太子劉子離的把柄嗎?


    劉冥幽,你也太狠了吧?誰不知道進了隔離處,就算是健康的人也會感染上瘟疫,簡直就是進去送死。


    “夫君,你真是為我的健康著想嗎?”蘭雅一雙清澈的眼眸,極力的想要從劉冥幽的眼神中看到那抹絕情。


    劉冥幽,到底該不該信任,他對於她三番五次,時好時壞,上一秒還能和她玩笑戲虐,如今又要將她送入火坑嗎?


    蘭雅在想,劉冥幽到底拿她當作了什麽?劉冥幽,我到底該不該喜歡你,而你又是真的喜歡我嗎?從始自終,劉冥幽都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蘭雅真的覺得很累,這樣被他三番五次的戲弄,既然他不會像上一世一樣喜歡上自己,她不想要再這樣惶恐生活,她必須拿出讓劉冥幽在意的籌碼,隻有同一條船上的人,綁在一起的利益才是最牢固的。


    而劉冥幽怎麽可能不知道蘭雅心中所想,她那狐疑的眼神轉而憤恨,在她心裏,他劉冥幽就是這麽一個不可信任的人嗎?他們之間有太多不可逾越的鴻溝,簡單的一句喜歡都無法說出口。


    “大夫,請為我娘子診治。”劉冥幽聲音冷漠,帶著堅定不移地意味。


    那大夫都被劉冥幽身上的氣勢所震懾,猛然抬頭看到劉冥幽臉上的泥巴,才稍微安下心來,隻不過是個鄉野村夫。


    “伸出手來。”那大夫有些不耐煩的叫蘭雅伸出手來,蘭雅伸手的那一刻,與劉冥幽冷漠的眼神相對,她嘴角輕輕一笑,勾勒出一個無謂的笑容,不再去看劉冥幽。


    劉冥幽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速度抓住了蘭雅的手腕,那抹眼神認真的看著蘭雅錯愕的眼神。


    “娘子,不怕,會沒事。”劉冥幽忽然一句話說出口,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蘭雅錯愕,劉冥幽果然是個喜怒無常的家夥,現在跟她笑什麽笑啊,怎麽還突然關心起她來了?難道是後悔了,不要蘭雅去救護處當臥底了?真是良心發現了嗎?這樣給了蘭雅一個心裏的期待,可哪裏想到劉冥幽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將蘭雅的希望破滅。


    “娘子,快診斷吧,夫君等著。”劉冥幽冷漠的眼神中似乎包含著柔情,又似乎看到蘭雅的神情有些譏諷。


    蘭雅真心徹底怒了,就不該對劉冥幽抱有無知的幻想,幹脆利索的把手伸過去,給那大夫把脈。


    那大夫一臉的煩躁,漫不經心的把脈了一會,直接說道,“脈象混亂,氣衝血脈,有瘟疫之狀。帶下去密切觀察。”


    大夫剛說完這句話,其他的百姓趕緊躲得遠遠的,都不敢接近蘭雅,隻有劉冥幽淡然的站在蘭雅的身側。


    蘭雅看著劉冥幽那鎮定的模樣,她很確定她沒有發燒,也沒有感染瘟疫,而這大夫卻診斷出這樣的結果,肯定是劉冥幽動了什麽手腳?剛才蘭雅生氣劉冥幽的利用和絕情,現在迴想起來,剛才劉冥幽抓了一下她的手腕,想必在那一刻劉冥幽就已經動了手腳。


    蘭雅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劉冥幽,你就這樣想要我進去救護處抓到劉子離把柄,不顧我的生死,隻為你的計劃成功。


    竟然還親自設計,目的就是要她進去那生死難測的救護處嗎?劉冥幽,你的心果然還是那麽冰冷,即使片刻的融化,也會再次變得冰冷,無可撼動嗎?


    劉冥幽依舊眼神冰冷,冷峻的嘴角沒有任何的弧度,緊緊的抿著,猶如暗夜修羅。


    他高大的身形,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那臉上有些慌張的大夫,“大夫,你確定你的診斷準確無誤嗎?”那大夫閃躲的眼神,惱羞成怒的說道,“本官可是宮裏太醫院的大夫,怎麽能診斷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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