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太孫被他的姐夫王爺整的自顧不暇,這女人又獨自一人在外,這不送上門來了麽!


    隻是,夏胖子僅存的理智讓他不能當街動手。


    雖然皇太孫正焦頭爛額,但李紹到底是皇太孫,夏胖子看著從雪地裏慢慢站起來的女人還是有些忌憚的。


    穀荔久不見夏胖子有所動作,餘光示意飛雪躲遠一些。


    夏胖子躲在簾子後頭,看著那女人一瘸一拐地沿著街道往前走,一直走出去好遠,也沒看到有隨從的出現。


    看來皇太孫也沒太把這女人放在眼裏。他的麻煩也是因為這女人而得罪了七皇子,搞不好這女人也因此在皇太孫那失了寵呢。


    夏胖子眼見著穀荔扶著牆進了一條小巷,他勾起了嘴角吩咐車夫,“跟上那個女人。”


    穀荔進的是一條窄巷,進去之後就靠在牆壁等著夏胖子上鉤。飛雪繞去了巷子的另一個出口,隨時候著。


    馬車堵在巷子口,夏胖子掀開簾子站在車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瑟瑟發抖的女人,笑了。


    這樣就被嚇到發抖啦,在風雅樓的潑辣勁丟哪了?


    估計是這陣子沒有等來皇太孫,知道後台靠不上了,這才害怕了吧!


    “你,你想幹什麽?”穀荔故作驚恐地扶著一條腿又往後退了幾步,“你不是應該下大獄了麽?”


    “哈哈,我這不是好好的麽。”夏胖子更加確定這女人被皇太孫拋棄了,連他被罰充軍了都不知道,“真是冤家路窄了,今天落到了我手裏,我可要讓你嚐嚐我的厲害了。”


    “你,你別過來!”穀荔都快哭了,轉身就要跑。


    她越是害怕要逃跑,夏胖子越不可能放過她。


    夏胖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了,車夫想要攔住小主子別在外麵貿然現身以免引來麻煩,卻被夏胖子一腳踢倒在地上。


    “想跑?”夏胖子追了上去,“你能往哪裏跑!”


    在夏胖子看不到的角度,穀荔彎著唇,上鉤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也學會了耍心眼子,以獵物的姿態釣出狩獵者。


    嗬,皆是拜某人所賜。


    穀荔沒挪幾步就被夏胖子追到了,眼見著就要將這臭女人撲倒在地了,斜刺裏又衝出了一個娘們。


    “找死!”飛雪飛身而來,匕首斜挑夏胖子的脖頸。


    側身貼牆的穀荔眉頭挑了挑,飛雪還是沒沉住氣,出場得太早了,這要是一擊斃命了,她還怎麽唱戲呢。


    還好夏胖子及時躲開了。


    穀荔一把抱住飛雪,嗚嗚開口:“姑娘救我!”


    飛雪:----


    穀荔掐了掐飛雪手臂,飛雪憋紅一張臉,結巴道:“別,別怕,有我在!”


    穀荔拉著飛雪的袖子,躲到她身後,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再等等!”


    摔在地上的車夫也爬起來了,跑上來站在了夏胖子的身側。


    “公子!”


    夏胖子站定,對車夫說:“你對付那個丫頭,我今天非要將她弄死,否則我就不姓夏。”讓他去充軍,讓他們一家的官位差點不保,這口氣怎麽能咽的下去!


    夏家的車夫握著手中的馬鞭跟著夏胖子一起向穀荔逼近。


    見火候差不多了,穀荔將老早就抓在手裏的骨笛遞到了唇邊,鼓著腮幫子用力吹。


    一道尖銳的哨子聲突兀地響起,直衝雲霄。


    夏胖子警惕頓住腳,與車夫對視一眼,皆不知那哨子做何用。原地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什麽高手護衛出現。


    麵向街道的巷口被夏家馬車堵得牢牢的,巷子裏除了他們四個人連隻耗子都沒有。


    夏胖子更得意了,邁著八字步繼續逼近穀荔。


    “小娘皮子想弄個破哨子來嚇唬我?小爺我是被嚇大的麽?嗬嗬,很是不巧呀,被我嚇大的人倒是一大堆,唯獨小爺我不怕嚇。”


    “有本事你就等著。”


    夏胖子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他聽出了女人聲音裏的虛張聲勢,更加放心了。隻是車夫有些不安,提醒道:“少爺,小心真有人路過這裏,老爺交代了,可不能在這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夏胖子嘖了一聲,但還是收了笑,猙獰著向穀荔抓了過來。


    飛雪迎了上去,車夫見狀甩著鞭子直衝穀荔而來。


    多世的磨練下,穀荔也有些身手,隻是長時間沒練過,有些生疏。躲閃一個趕馬車的勉勉強強能不被他抓住。想要逃是逃不出去的。


    反正穀荔也沒想過逃跑。


    她浪費那麽多的時間做戲,不就是要將這事鬧大,坐實了老七調換囚犯的事實麽!


    沒想到夏胖子雖然胖,但也有些身手,與馬夫合力,飛雪也討不了好。


    堅持了快一刻鍾,穀荔有些喘,與飛雪背靠著背被圍在巷子中間。


    夏胖子打出了火氣,撩起衣擺塞在腰帶上,兇狠道:“死丫頭敢壞我好事,抓起來非要砍了你的四肢再用糞泥封了你口鼻。娘的!”


    又指著穀荔邊罵邊再次攻了上來。


    街道上隱隱有整齊急速的腳步聲、馬蹄聲傳來。可暴躁的夏胖子沒心思聽,一心想著要趕緊抓住這兩個該死的女人泄憤。


    穀荔再次吹響了骨笛。


    骨笛隻來得及短促地響了兩聲,夏胖子就衝了上來,與車夫一起將穀荔和飛雪按壓在了牆壁上。


    隻是還沒等他叫囂,一柄長槍從巷口處刺了過來。‘錚’的一聲長槍刺穿了夏胖子的腳背將他釘在青石板地麵上。


    “啊!!”夏胖子痛得下意識鬆開了反絞穀荔的手,想要去扶自己的腳,一動卻疼得眼睛發黑。


    城防司申統領人還站在馬車頂上,長槍已經脫手而出了。


    夏家的車夫在看到這柄長槍時,他就知道不妙了,立馬鬆了手,整個人都跪趴在了地上。


    申統領從車頂上飛掠下來,剛落地就跪在了穀荔麵前。


    “臣救駕來遲,請公主殿下懲罰!”


    穀荔以袖口擦了擦臉上蹭到的髒汙,“申統領來得正好!”


    夏胖子和車夫聽到申統領對穀荔的稱唿,頓時嚇白了臉,夏胖子連痛唿聲都不敢叫了。


    這個年紀的公主,好像隻有帝後的掌上明珠,沉香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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