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這樣也沒什麽, 最要命的是, 這個姿勢讓顧芒的吐息恰好噴到阮秋的耳廓。


    他全身激靈了一下, 四肢頃刻發軟發麻, 一下子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阮秋當真像蛛網上被纏住動彈不得的蟲, 隻能無助地伸展身子,卻隻把自己更進一步送進捕食者口中,噴在耳廓的灼熱吐息有如麻醉劑,讓阮秋大腦空白一片,渾身戰栗。


    “......唔”阮秋咬著下唇,遏製住丟人的喘息,眼睛被熏得一片水汪汪的紅。


    在這種說不清是痛苦還是快樂的氛圍,他變成一灘抽動流淌的溪水。


    阮秋幾次積攢起力氣,卻每次都被耳邊那人的溫熱擊潰,被迫承受這般甜蜜的痛苦,待到那人終於要去吻他的耳廓,阮秋終於猛地偏過頭。


    聲音啞地幾乎不是自己的聲音:“老......老師!”


    他有預感再不組織,事情要超出預料地發展了。


    顧芒停了下來,迷惑地看著阮秋,似乎在好奇他為什麽要這樣叫他。


    阮秋很慢地眨了一下眼,叫出口後,過激的背德感讓他四肢發麻,心髒忽冷又忽熱,到最後成了種直衝下腹的刺激感,理智猶如草原放馬,身體又硬生生把人拉迴來,抑製住所有的動作。


    是啊,這人是他的老師。


    這句稱唿像一下子捅破了窗戶紙,無情言明兩人的關係。


    他們是師生,是老師和學生,可以在明亮的學堂傳授詩書,卻不可以在床上撫慰苟且。


    停頓隻是一瞬,阮秋隻覺得眼前一花,顧芒重新覆上來,國王般從上向下地俯視他,性感地讓阮秋雙腿發軟。


    顧芒分不清天南地北卻分得清阮秋是他的愛人,他隻以為阮秋在和他玩什麽角色扮演的遊戲,上個世界阮秋還是魅魔時候兩人不知道每天要玩多少花樣。


    但他最喜歡的,還是要阮秋叫他顧芒。


    阮秋呆呆地看著顧芒,驚訝地發現,這位他向來認為莊嚴穩重,冷淡疏離的數學老師,此時在藥物的作用下,握住了他的尾巴,然後又把他的尾巴和他的尾巴貼在一起......


    “老......”


    嘴裏的稱唿還沒叫出來就被人捂住,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竟然那樣有力。


    “顧芒。”顧芒聲音低啞,帶著酒釀的醉意,把阮秋的魂兒勾到了九霄天外。


    “叫顧芒。”


    阮秋眼尾泛紅,隨著越來越近地相貼沉浸在水般的夜色。


    “顧......芒......”


    他最終還是在快樂的巔峰叫出他心底默念依舊,可望而不可即的名字。


    -


    再一覺醒來已經是第天中午,窗簾很厚,遮住外麵大亮的豔陽天。


    顧芒倏地睜眼。


    先是這個世界的記憶迴籠,再是昨晚的記憶迴籠,再是兩人迴到房間的記憶迴籠。


    每多想起一件事,顧芒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係統緩緩歎氣,昨天它看了一晚上的馬賽克,給它憋壞了,幽幽道:“宿主真是沒節操呢。”


    堂堂為人師表,昨天給人家小孩逼成那樣。


    顧芒:“......”


    “閉嘴。”


    顧芒小心翼翼掀開被子,入目是人小孩兒一身青紫斑駁的吻|痕,好在再往下看,昨晚並沒有做到最後。


    心裏不知是什麽心情,最終還是鬆了口氣。


    要是真稀裏糊塗把人拉進溝了,在外人視角去看,說是顧芒的畜生行為毀了阮秋這一生都不為過。


    他想要阮秋,愛阮秋,才更不能這個時候就要了阮秋。


    兩人的關係擺在這,一旦戳開就代表著要麵臨更大的輿論壓力,阮秋這個世界才多大,顧芒不舍得。


    做這個老師也隻是為了把校園劇情線走完罷了,阮秋已經高三,一年時間而已,他又不是等不起。


    阮秋過了很久才醒來,他很累,睡得就熟,等勉強睜開眼,看到的是顧芒站在地上,背對著自己,穿戴整齊,一截細韌的腰身讓他立刻想起昨晚。


    他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阮秋從床上爬起來,被子從肩膀滑下,又忙給裹上,隻露出一個腦袋。


    被子和身上的青紫處劃過時會帶來幸福地微痛感。


    眼睛滴溜溜地仰著看顧芒,還沒說話,臉就羞地通紅。


    從未在別的任何地方處於弱勢過的少年此時連聲音都磕磕絆絆,哪兒還有什麽平時的囂張氣焰,渾身上下冒粉紅泡泡。


    “顧......”他輕輕地喚著,帶著少年情竇初開的情誼,小聲叫,“顧芒。”


    他昨晚叫了他的名字一夜,嗓子都有些啞了。


    顧芒卻還是背對著他,這讓阮秋心裏生出一些不安感,這樣的顧芒和他太有距離感,和昨晚截然不同,讓他有些不舒服。


    阮秋低頭找起衣服來,他要穿好衣服,然後下床,去抱他的男朋友。


    嗯,男朋友。


    雖然沒做到最後,但......但昨晚都一起睡過覺了,當然是男朋友。


    如果不願意,非要走流程的話,嗯......他堂堂阮大少再補個表白也不是不行。


    這樣想著,阮秋才輕快起來,手剛捏到衣服的一角,背對他的人卻半轉過身來。


    “是老師。”


    阮秋一怔,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


    顧芒就這樣靜靜看著他,逆著光,房間裏兩人濃厚的味道都沒散。


    半晌,他才又說:“我是你的老師。”


    他們一個穿戴整齊,一個用被子掩飾裸|體,半身斑駁。


    阮秋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他活了十多年,第一次像現在這樣腦子空白一片。


    “你他媽的在他媽的說他媽的什麽他媽的屁話,”


    他麵無表情,想要冷笑,“你覺得昨晚你做的事兒像是老師對學生做的嗎?”


    “你和我都知道昨晚是個意外,”顧芒皺皺眉,“我重複一遍,我是你的......”


    阮秋掀開被子。


    他頂著一身吻|痕,像披著一件戰場廝殺過的鎧甲,無畏地站在顧芒麵前,一雙眼睛瞪圓,氣息看起來很穩,手又在抖,讓顧芒想起虛弱的獸類。


    “你他媽的看著我再他媽的說一遍。”聲音又哽咽又啞。


    顧芒垂下眸子看著他。


    “不要罵人,”


    他叮囑了一句,才繼續說,“我是你的老......”


    “別說了。”


    阮秋突然打斷他,“別說了。”


    顧芒便不說了,靜靜看他。


    他狼狽地轉過身,套上衣服,背對著顧芒,倔強地不讓人看到他通紅濕潤的眼眶,敗犬一樣跌跌撞撞地離去。


    這是他活了十多年第一次萌生的心動,從起到落是這樣的簡單,卻摔得他的心粉身碎骨。


    係統吱了一聲:“宿主是不是太絕情了。”


    顧芒脫力地鬆了口氣,倒在床上翻了個身,嗅了嗅被子裏剩餘的氣息。


    “你不了解阮秋。”


    他像野草,稍不控製就會燎原。


    隻有快刀斬亂麻,痛是痛了點,但隻有在最開始就切斷情思,潑上一瓢冷水,才是最好,最有效的方法。


    他們還有的是時間,不急於一時。


    顧芒擰著眉心,摁揉著宿醉後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


    “別悶著呀,”酒吧裏伸手不見五指,夏宇又倒了杯博朗克,笑嘻嘻腆著臉去和阮秋碰杯,“我說昨晚後續咋樣呀?給你發那老多消息都沒見你迴!”


    阮秋瞄了他一眼。


    夏宇興致勃勃:“我說你們不會生米煮成熟飯了吧都?我說那個小老師味道怎麽樣呀,兄弟你是真牛逼,老師都能搞到床上!你快填補一些細......”


    阮秋皺了皺眉,冷不丁開口道:“我是下邊的。”


    夏宇興致勃勃:“好好好,然後呢!再多說點!”


    等等。


    他臉上凝固住笑容的殼子。


    下邊的。


    下邊的??????!!!!!


    “不可能!!!!”


    夏宇嚎叫一聲,臉上表情有如天崩地裂一般,難以置信地看向阮秋。


    他這個冷麵閻王的混賬發小是,是,是下麵的??


    夏宇剛想抓著阮秋好好問個明白,到底是不是顧芒強迫他了或者什麽的,突然舞台燈光暗下來。


    夏宇轉頭把這事兒忘了,笑眯眯去攬阮秋的肩:“看哥們今天不虧待你吧,勁今兒也是silver跳舞,上次看你喜歡,專門這次帶你來的,看我夠不夠意思吧就是說!”


    阮秋拍掉夏宇的手,低頭喝了口酒,說:“我要走了。”


    上次看著感興趣是上次,他滿腦子現在全是塞得顧芒,哪裏再有興致去看別人。


    “別走啊,”夏宇忙道,“馬上都開始了,這裏可是最好的位置。”


    正拉扯著,台上打光集中到帶著銀色麵罩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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