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岡先生,今天陪我練吧。」讓誌說道。


    他聽見了仁司向一色求婚。他明明可以假裝沒聽見、沒看見,然後。「a!俏走開,但卻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們,像是……害怕聽見一色給仁司的迴答。


    其實,若他們真能步上紅毯,他應是最大的獲利者,因為這麽一來,冠上「米岡」這個姓氏的宮本一色,就不能再死守著宮本家的老店,得乖乖的去當米岡家的媳婦。


    可是一想到「宮本一色」會變成「米岡一色」,他就有種不舒坦的感覺,像是後腦勺無端挨了一拳。


    他討厭這種感覺,像是……她即將屬於誰。


    「我去換衣服,待會兒見。」讓誌說罷,轉身朝著休息室走去。


    下班後,一色幾乎是以逃跑的方式離開xpowe「s原因無他,隻因害怕被仁司逮住。


    她好氣他,甚至氣到在他對自己說「嫁給我吧!」時,想狠狠揍他一拳。


    他為什麽要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他為什麽要讓她為難、讓她拒絕他、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如此尷尬?


    她走在路上,一個人嘀咕著,「臭仁司,笨蛋,笨死了。」


    突然,路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嘿!」


    她一怔,停下腳步,往聲源處看去,一輛她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跑車以極慢的速度行駛在路邊,而車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及時出現解救她的丸穀讓誌。


    雖煞他今天湊巧的為她解了圍,但他依舊是她的頭號敵人。


    「幹麽?」雖然不是真的想用這種態度對他,但她卻己習慣了,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麽思付著,不由得也有幾分的懊惱。


    「你要去車站?我送你一程。」他降下車窗,對她說。


    「不用。」她想也不想地拒絕。


    「為什麽?」


    「不為什麽。」她一臉「本小姐就是不要」的表情。


    「你在等誰嗎?」他微整眉頭,語帶試探地問:「難道是在等米岡先生?喔對,我剛才看見他走得很快,大概再一分鍾就能追上你了。」


    聞言,她立刻老實的露出驚慌的表情。


    仁司快追上她了?喔不,她還沒想好該如何麵對仁司。


    她想也不想的走向他的座車,「開門。」


    讓誌身子一傾打開車門,她飛快的鑽進他底盤超低的小跑車裏,關上車門,係上安全帶。


    「快開啊。」她瞪他一眼催促。


    他笑了笑,腳輕踩了一下油門。


    「是我的錯覺嗎?」他瞥了她一眼,「你在躲他?」


    這不是他的猜測,她是真的在躲米岡,他感覺得到。


    為什麽?米岡的求婚讓她困擾,還是她對他並沒有那種感情,隻想跟他做一輩子的朋友,而不是成為他的妻子?


    不知怎的,察覺到這件事之後,讓誌鬱結的胸口突然有種舒暢感。


    「我幹麽躲他?」她因為被說中心事而懊惱。


    「不是嗎?」


    「當然不是。」她沒好氣地嘴硬不承認,「你少自以為是了。」


    讓誌沉默了幾秒鍾才開口,「這麽說,他向你求婚沒讓你感到為難或困擾?」她一驚,羞惱的瞪著他,「你這人真差勁,居然偷聽別人說話?!」


    「你們在公眾場所說話,我哪算是偷聽?」他唇角一撇,像在打采八卦消息或是內幕般的追問:「你不喜歡他?」


    「誰說的?」她白了他一眼。


    她當然喜歡仁司,因為仁司一直很照顧她,隻是這種喜歡不是愛情。


    她沒辦法因為這樣的喜歡而嫁給他,因為仁司在她心裏不是那樣的存在,而她心底也從來沒有那樣的憧憬。


    「既然喜歡他,為什麽不答應他的求婚?」他一笑,「你也老大不小了。」


    「關你什麽事?」她語氣不好的道,不喜歡被他追問這種事。「誰說女人非嫁不可,我自己生活不了嗎?」居然說她老大不小?可惡。


    「我相信你確實是不需要男人也能好好活著,不過……這樣不寂寞嗎?」


    她像是聽見什麽火星話般,奇怪地看著他,「寂寞?隻有閑閑沒事幹的人才有時間覺得寂寞。」


    哼,她忙死了,才沒時間感到寂寞咧。


    「雖然你像男人一樣粗魯,不過畢竟還是女人吧,而且……」他笑睇了她一眼,「其實你長得不難看。」


    長得不難看,這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揶揄她啊?


    「沒有人追過你嗎?」他問。他在升上高中後便沒再聽說過她的消息,畢竟他們的生活圈子不同,也沒有共同的朋友。


    「追我,那個人想死嗎?」他一定是在消遣她,看她這副「生人勿近」、「誤闖必死」的模樣,也知道沒有男人敢靠近她。


    他忍不住笑了,「何必把自己說成這樣?仔細看的話,你還挺可愛的。」


    從前她兇巴巴的樣子讓他超怕受傷害,而現在,他覺得她耍狠的模樣很有趣。


    她真的是那麽野蠻、兇悍的怪力女嗎?還是這隻是她的保護色,是為了掩飾什麽而故意表露在外的假象?


    「你說什麽?」可愛?他瘋了,居然說她這樣很可愛?


    從沒有誰說過她可愛,就連仁司都不會用這兩個字形容她、讚美她,除了包容她所有缺點的爺爺。


    但真是怪了,怎麽被他說可愛,她竟心跳得這麽快,甚至有些唿吸困難?


    見她這副模樣,他趁機追問:「你沒喜歡過誰嗎?你也不是一出生就是二十八歲,一定經曆過少女懷春、情竇初開的年紀,應該有過喜歡的男生吧?」


    喜歡的男生……她有嗎?


    「在我的成長歲月裏,男生隻有兩種,想揍我的,還有我想揍他的。」她斬釘截鐵地答道。


    他就是她想揍的那一種嗎?說真的,讓誌從不覺得自己被她欺負,隻覺得自己被她嫌棄、瞧不起。


    「男生會特別喜歡捉弄自己喜歡的女生,你該不會也是因為喜歡某個男生而特別針對他吧?」他不禁這麽問出口。


    她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怎麽可能?」


    因為喜歡某個男生而特別針對他?她想反駁,但突然間,當年那個四眼飼料雞的身影清楚的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她陡地一驚,情緒莫名的翻騰起來。


    「我才不喜歡那個四眼飼料雞呢。」她低聲咕味著。


    在密閉的空間裏,他清楚的聽見她說的話。四眼飼料雞,她說的正是他,要不是如今他心髒己經夠強,還真會因為她這句話而心靈受創呢。


    「四眼飼料雞?」他不動聲色地企圖引導她說出對自己的看法,「聽起來很弱……」


    「沒錯,他是個超級弱雞。」


    弱雞就弱雞,說什麽超級弱雞?這簡直就像罵人家是笨蛋加三級一樣,讓誌不悅地皺眉。


    「看來你好像很討厭那個超級……弱雞。」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我看不慣他老是扮好人,被欺負了也隻會傻笑。」她迴想起過去的種種。


    「同學們總是占他的便宜,要他幫這個、做那個,而他就呆呆的照辦。」


    呆呆的照辦?他隻是與人為善,做些舉手之勞的事情罷了。


    幫同學跑腿買吃的,是因為他剛好也要去。


    非他值日時願意替同學倒垃圾,是因為他想去跟在垃圾場附近出沒的那隻黃狗玩,就順便倒一下。


    他才不是呆,絕不是。


    「他真的懦弱到很礙眼,很欠揍。」她眉心一擰,「每次看見他用那種小狗般的乞憐眼神看著我時,我就覺得火大,然後……我就忍不住想扁他。」


    是啊,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畏懼她,隻有他……他總是直視著她的眼睛,仿佛他不怕她,他看得見她藏在心底的那個膽小鬼。


    喔,老天,難道她是因為這樣才惱羞成怒的扁他?


    「你有沒有想過……他隻是想跟你做朋友,隻是想得到你的認同跟接納?」


    沒錯。當時的他不是因為害怕而討好拋,是真的想成為她的朋友,隻是希望她能喜歡自己。


    喜歡?慢著,他一切的改變及努力都隻是為了讓一色喜歡他?曾幾何時,他對她有著那樣的期待?


    讓誌以為自己盡金力改變隻是因為好強,不容她踐踏自己的自尊心,但原來真相竟是如此嗎?


    直至今時令日,他看見她時的亢奮激動、莫名的想跟米岡競爭、毫無道理的想掌控她的一切,竟不是因為想證明自己己經變強,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是喜歡她?


    「你………覺到自己居然跟他聊了這麽多,一色有些尷尬。


    她從不跟人分享這些事,即使是跟從小一起長大的仁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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