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一晃掠向院子,兩道充滿憤怒的目光利刃一般射向中年漢子。


    曹魃驚訝,臉上變色,繼而後退。


    呂憶堅冷冷地道:“你該死!”


    曹魃打量呂憶堅一陣,道:“你是什麽人?”


    呂憶堅道:“殺你的人!”


    曹魃後退一步,顫聲道:“你我素不相識。”


    呂憶堅道:“你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曹魃——”


    曹魃後退。


    呂憶堅道:“曹魃,像你這種人渣,忘情負義作惡多端,簡直罪該萬死!”


    曹魃突然獰笑,道:“小子,少管閑事!”


    呂憶堅道:“曹魃,出手吧!”


    曹魃獰聲道:“嘿!別嫌命長——”


    呂憶堅道:“出手!”


    曹魃獰聲道:“小子,你找死!”一掄斧子,隻見一道寒光電閃劈向呂憶堅。


    呂憶堅暗暗心驚,曹魃的身手竟如此不弱。難怪近百個青年無人全身而退;難怪二十多個衙差被打得狼狽而逃。他往側裏一閃,避過那一斧。


    曹魃一斧劈空,又一斧劈出。隻見寒光飛閃,威勢更是嚇人。


    呂憶堅沒有閃避,隻見血光一閃,慘號傳出。


    曹魃已倒下,左胸鮮血汩汩流出。


    地上的母子倆駭呆了。


    呂憶堅轉向母子倆,臉上的殺氣,眼中的憤怒,都變成同情憐憫之色。


    羅娟走了過來,道:“呂大哥,你殺了他?”


    呂憶堅道:“是的,他真該死。”


    羅娟沒再說話。


    呂憶堅走到中年婦人前,和聲道:“大嬸,你沒事吧?”


    中年婦人驚悸地往後挪著身子,顫聲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呂憶堅道:“大嬸不要怕,不會傷害你的。”


    中年婦人悚然而後退,顫聲道:“你不要過來!……”


    羅娟道:“大嬸不要怕,他不會傷害你的。”往前走了兩步,呂憶堅跟了上去。


    中年婦人顫抖著後退著道:“不要過來,求求你們,不要過來。”


    而那小孩卻兀自站立不動,一雙充滿仇恨與怨毒光芒的眼睛瞪著二人。


    呂憶堅一見,隻覺那小孩多麽像自己。幾年前母親慘死時,自己麵對仁中龍、王小仙就是這樣的眼神。他走上前去拉住小孩的手,道:“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


    小孩怒目相視,一言不發。


    呂憶堅道:“小弟弟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中年婦人突然不害怕了,不後退了。隻見她雙目圓睜,麵容可怖,嘶吼一聲:“不要傷我愛子!”從地上一躍而起,像猛獸撲獵物般撲了過去。


    這是母性愛的力量,沒有人知道這力量到底有多大。


    呂憶堅被撲倒在地,中年婦人一把抱住兒子,飛快地退出一丈,圓睜雙眼瞪視著呂憶堅。


    羅娟驚呆了,她不敢相信一個女人有如此偉大的力量。


    呂憶堅從地上站起來,怔怔地看著中年婦人,道了一聲“娘”。


    羅娟更是驚訝:呂大哥怎麽叫中年婦人“娘”?他的娘不是死了嗎?但她很快就明白了,一定是呂大哥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他娘的影子。


    中年婦人見呂憶堅站起身,身子又顫抖起來,驚恐地看著他,抱著孩子一步一步後退。


    羅娟歎了口氣,道:“呂大哥,我們走吧?”


    呂憶堅望了退到一旁瑟瑟而抖的中年婦人一眼,道:“小娟,把包袱給我。”


    羅娟沒有說話,把包袱遞了過去。


    呂憶堅解開包袱,取了些碎銀放到地上,道:“大嬸,你們好好過日子吧,沒有人來欺負你們了。”


    母子倆怔怔地看著呂憶堅,呂憶堅深深地望了母子倆一眼,跟羅娟離開。


    這天,二人來到一個小鎮上。


    太陽正當空,天氣很熱。二人決定找一家茶館喝些茶水歇歇腳再趕路。他們走進了一家簡陋的茶館。


    屋子雖簡陋,但茶水不錯。加上掌櫃的和氣待人,熱情好客,生意竟相當不錯,七八張茶桌都坐滿了人。


    二人見此情景正待離開,就在這時五個漢子結賬上路了,空出桌來。於是二人在那裏坐了,夥計送上一壺好茶。


    呂憶堅喝了一杯茶,正要和羅娟說些話。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進耳朵:“聽說無情公子來了這裏?”


    呂憶堅一驚,自己剛到這裏就被人知道了?這消息傳得也太快了。看時,隻見四個帶著家夥的漢子,就坐在不遠的一桌。


    一個漢子接道:“是啊,五天前他就來到這裏了。”


    呂憶堅更是吃驚,自己剛剛到這裏,怎麽會五天前來到?


    另一桌上一個老者道:“無情公子,都說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又一個老者道:“江湖都這麽傳言,不過老夫認為無情公子並不那麽可惡。”


    最先說話的漢子道:“你們知道個屁,無情公子那小子,簡直罪該萬死!”


    老者皺眉道:“喂,我說這位兄弟,怎麽說話卻罵起人來了?”


    那漢子忙陪笑道:“對不住老哥!年輕人這些字眼說慣了,還請原諒!”


    老者哼一聲,道:“如此說來也就沒什麽了。”


    那漢子道:“聽說無情公子是劍魔的傳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還是個采花大盜。”


    另一個漢子接道:“不錯。黑白兩道已聯起手來,欲鏟除一代魔梟的傳人為武林除害!——自從無情公子現身,武林動蕩不安。”


    老者道:“他們怕是弄錯了。”


    漢子將目光移向老者,道:“老哥什麽意思?”


    老者道:“在這五天裏,聽說小鎮上死了很多人,不下二十人之多。”


    漢子道:“這些都是無情公子殺的,看來江湖傳言千真萬確,無情公子真是生性殘忍,嗜殺成性。如此一個殺人魔鬼,理當人人得而誅之。”


    他身旁的漢子接道:“不錯,如此一個惡賊多活一天,別人就會多受一天罪,就會多死幾個人。”


    呂憶堅臉色變得很冷。


    老者道:“你們可知道這五天裏死的是什麽人?”


    所有的目光射向老者,異口同聲道:“什麽人?”


    老者道:“花花公子。”


    眾人“哦”一聲。


    老者道:“這些花花公子都是早晚出入青樓。”


    那漢子笑道:“是那些喜歡在外麵遊蕩,與別的女人鬼混的公子哥們?”


    老者道:“不錯。無情公子說他看不慣男人。”


    那漢子大笑道:“這是什麽話?他不也是個男人嗎?看不慣男人,幹嗎不投胎做個女人?”


    一個漢子幫腔道:“就是。聽說無情公子的人很俊,變個女人肯定很漂亮。”


    又一個漢子道:“我想,肯定是那個采花賊想獨占青樓的婊子,而把別的男人給殺了。”


    呂憶堅虎地站起身,臉上更冷。


    羅娟一把拉住他,道:“呂大哥,坐下,喝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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