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尋找超凡,我收集了不少古籍。”


    “偶然的一次,我找到了一本陸氣的隨筆。”


    端康目光悠悠:“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


    “陸氣,在那最終一戰中並未死去!”


    陸承驚訝:“既然未死,那為什麽不出來收拾殘局?”


    “隻要他出手,以當時的情況,想來也沒人能阻止他,為什麽卻任由天下大亂?”


    端康笑笑:“所以我才說,他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


    “這一切,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場遊戲。”


    “來了興致,便以天下為棋盤,眾生為棋子,手談一局。”


    “毀了天道閣的統治。”


    “失了興趣,便砸了這棋盤,結束了這場遊戲。”


    “任由天下分崩離析!”


    說到這裏,端康品了口茶:“這些東西,都是我老了之後才琢磨出來的。”


    “當時的我,一心關注的都是他隨筆之上的內容。”


    “在隨筆上,他留下了一個謎題。”


    “隻要解開這個謎題,就可以獲得他遺留下來的東西!”


    陸承麵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暗自咋舌。


    原來,他不是第一個知道謎題的人。


    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有人嚐試解開這道謎題。


    “那結果呢?”


    陸承適當地表現了自己的好奇。


    “結果?”


    端康笑了笑,沒有直接迴答這個問題。


    “你可願意跟我去一個地方?”


    陸承思考片刻點了點頭。


    如今是他有求於人,拒絕了總歸不好。


    況且端康要去的地方,或許就與陸氣有關。


    加長轎跑的沙發鬆軟舒適,陸承靠在上麵,升起幾分睡意。


    端康坐在陸承對麵,此刻的他目光遊離,似是穿透了時間與空間,看到了記憶中的畫麵。


    沉默了足有四五分鍾,端康忽然長長一歎。


    “自大使人滅亡,若是失了謙卑之心,則注定難有善果。”


    留下一句感慨,端康繼續陳述。


    我並不在意陸氣遺留下來的東西。


    真正讓我在意的,是陸氣這個人本身!


    少不更事,陸氣對於彼時的我而言,就像是精神支柱,人生的燈塔。


    相比破解謎題之後得到的好處,我更看重的是這個過程。


    就像是與他隔著幾百年光陰交手,拚鬥。


    若能成功破解謎題,就像是在比試中勝出一般。


    會給我一種贏了自己偶像的感覺!


    為此,我絞盡腦汁,遍尋有識之人替我破解謎題。


    陸氣不愧是陸氣,留下的謎題九曲十八彎,涉及各方各麵。


    哪怕集眾人之力,我也足足花費了十數年才成功破解謎題,尋到了他留下的遺跡!


    那個時候的我,已然年過四十,不複少年意氣,沉穩許多。


    不過這謎題,牽扯了我十數年的心神,早已成了我的執念與心魔!


    得到遺跡地址的同時,我也得到了陸氣留下的告誡。


    據留言所述,遺跡之內危機四伏,有性命之憂,若是實力不濟,不得入內。


    但那時的我。


    一則心懷執念,難以放下。


    二則踏足八階,心高氣傲。


    這區區勸誡之語,哪裏聽的進去!


    說到這裏,端康麵露後悔,沉寂下來。


    陸承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出言詢問。


    若是端康想說,遲早會說。


    若是他不想說,又何必揭他傷疤。


    加長轎跑好似漆黑的閃電,穿梭在公路之上,行駛於車流之間。


    窗外跳躍的風景,嘩嘩的風聲,令人血脈僨張。


    每一次加速,都像是衝破了一層束縛一重阻礙,令人忘記煩惱。


    最終,車子駛入一座莊園,停了下來。


    端康拄著一根拐杖,走在前麵。


    長風吹來,衣衫獵獵,那單薄的身影似是隨時都會被大風刮走一般。


    中年男子想要上前攙扶,卻被端康揮手驅開。


    “不用你扶,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


    端康倔強的開口。


    陸承緊隨其後,目光閃爍,心情起伏。


    十分鍾後。


    陸承與端康來到一汪幽潭之前,中年男子則立足於十米之外。


    潭水碧綠如玉,幽深寂靜,仿佛一張能吞噬一切的大口,深不可測。


    看著水潭,端康麵色複雜,緩緩開口。


    “那遺跡,便在這幽潭之下!”


    “正如陸氣提醒的那樣。”


    “遺跡之中,危機四伏。”


    “我連闖數關,仗著解放異器獲得的強橫防禦,最終成功衝到了最後一關!”


    說到這裏,端康閉上雙眼,身子微微發顫。


    “你可知,那最後一關,是什麽?”


    陸承猜測:“難道是機關,傀儡?”


    端康搖頭:“都不是!”


    緊接著,端康伸出一根手指:“他堂堂一尊人間真神,甚至在人間真神中也屬頂尖的人物。”


    “提出的考驗居然是接住他一擊而不傷!”


    猛地睜開雙眼,端康眼中閃過一抹不甘:“若早知如此,未至九階,我豈會輕入?!”


    情緒激動起來,端康一把扯開衣襟,露出一道足有三寸多長的傷疤!


    那好似蜈蚣一般的傷疤,猙獰可怖,怵目驚心!


    陸承投去目光,頓時遍體生寒。


    緊接著,便覺雙目刺痛,如遭針紮,淚流不止!


    連忙收迴目光,陸承不敢再看那道傷口。


    端康自嘲:“現在想想,當時的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竟連人間真神的提示,也敢不放在眼裏。”


    穿好衣服,端康語氣複歸平淡:“那件事之後很多年,我一直難以釋懷。”


    “我恨他,恨他絕了我的超凡之路!”


    “我怨他,怨他留言含含糊糊!”


    “我憎他,憎他行事不講道理!”


    “我還曾疑惑過,他布下這遺跡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唯有九階才能抵擋九階,這在當時就是條鐵律!”


    “可九階也有九階的傲氣,能踏足九階的存在,真的會在乎他一個前人遺留的遺跡嗎?”


    “若說他是為了坑殺探尋遺跡的人,那為什麽我還活著?”


    “要說這隻是一個測試,可他偏偏又廢了我!”


    “這些疑惑困擾了我很多年。”


    “直到我年齡越來越大,看的古籍也越來越多。”


    “其中還有不少涉及陸氣的書。”


    “漸漸的,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或許從來就沒想過那麽多。”


    “他隻是個隨心所欲的人罷了。”


    “想要留下遺跡,便這麽做了!”


    “正如他想推翻平天王朝一般。”


    “至於那最後一關,隻是他的傲氣!”


    “連他一擊都無法抵擋的人,不配獲得他留下的東西!”


    “想通了這一切,我逐漸釋懷。”


    “人生並不是隻有力量可以追逐。”


    “還有許多更加美好的東西正等待著人們的發掘。”


    “對我而言,讀書,藏書,大抵便是如此了!”


    說了這麽一大段話,端康臉上浮起絲絲疲倦。


    “抱歉,年紀大了,總愛說些廢話。”


    陸承搖頭:“哪裏哪裏,老丈的話對我大有裨益。”


    端康沉默片刻,忽然道:“你還是想進遺跡看一看,是嗎?”


    陸承沉默。


    對他而言,陸氣留下的謎題,不僅僅隻是前人的遺跡那麽簡單。


    他不否認,想要破解陸氣的謎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禁異之一的血之道。


    但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那枚石印!


    陸氣留下的石印,能讓他生出感應。


    而殺神陸敢,留下的殺神左輪,同樣能讓他生出感應!


    陸氣,陸敢,都是聞名一時,在某個時代立足於超凡之巔的存在。


    而這些人,都姓陸!


    與其說這是一個巧合,倒不如說陸氣陸敢都是陸承這支血脈上的祖先來的更加可靠。


    “我想!”


    陸承斬釘截鐵。


    “好!”端康聲音洪亮:“事不可為而為之,成則謂之勇,敗則愚至極!”


    “願你能成!”


    端康招了招手,中年男子抱著一個木盒走了過來。


    打開木盒,端康取出一塊血色令牌。


    令牌正麵刻著一個王字,背麵則刻著三個繁體字。


    【滅天軍】


    “此令為滅天軍王令,執此令者,方可開啟水下地宮。”


    接著,端康又從中取出一枚嬰兒巴掌大的玉印。


    “這是滅天軍帥印,執此印者,可震懾遺跡內守衛!”


    將兩物交給陸承之後,端康囑咐:“千萬小心!”


    陸承點點頭,將令牌和玉印收好,一躍而下!


    …


    幽潭遠比陸承想象的還要深。


    陸承調整細胞重量,又加持了加重異能,下沉速度極快。


    饒是如此,持續十幾分鍾,依舊沒有到達潭底。


    此刻的幽潭,與身處水麵之時截然不同。


    漆黑,寂靜,壓抑,冰冷!


    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如墜深淵!


    直到半小時後,陸承終於落在潭底。


    在地麵看的時候,幽潭不過方圓十米。


    可到達潭底,陸承這才發現,方圓十米不過是幽潭一角。


    在潭中摸索了好一陣,既沒有發現幽潭的邊際,也沒有找到遺跡所在。


    正當陸承細細琢磨遺跡地址的時候。


    悠長的聲音響起。


    仿佛鯨魚的鳴叫,又好似遠方的汽笛。


    深邃悠遠,重重疊疊。


    湍流湧動,水壓暴增。


    陸承的頭頂,似是有看不見的龐然巨物掠過。


    下一刻,平靜的潭水沸騰一般。


    氣泡滾滾,一股吸力驟然而生,想要將陸承吸入其中!


    什麽東西?


    陸承展開精神力,這才發現。


    幽暗的水中,竟有一條巨大的蟒蛇!


    這蟒蛇足有數十米長,張開的血盆大口足以吞下牛犢。


    一對豎瞳,比陸承的拳頭還大。


    厚重的鱗甲如同鋼板一般,尖銳的獠牙比匕首還要鋒利三分!


    陸承正要出手,衣服裏的滅天軍令牌飄了出來,散發出淡淡血光!


    看到令牌,巨蟒眨了眨眼睛,合上大嘴,身軀一振,朝著某個方向遊去。


    陸承緊隨其後,這一遊又是十幾分鍾。


    待巨蟒停下之時,盤繞在潭底一處鼓包。


    陸承精神力一掃,在那鼓包上,發現了一扇石門。


    石門正中,開鑿出一個巴掌大的凹槽,看造型正好用來放置令牌。


    陸承來到石門之前,也沒猶豫,直接將令牌放入其中。


    石門劇烈震蕩起來,大量沙石令潭水變得渾濁。


    似是被石門震的不舒服了,巨蟒甩甩尾巴,離開了鼓包,消失在黑暗之中。


    又是半分鍾後,令牌彈射出來,石門緩緩打開。


    陸承眼疾手快,接住令牌,還沒等他打量石門後的場景。


    便有一股強烈的吸力向他襲來。


    陸承並不抵抗,任由吸力牽引他進入其中。


    水流裹挾陸承快速向下,穿過約莫百米的甬道,而後又快速向上。


    短短半分鍾,陸承便浮出水麵,來到了幽暗的洞窟之中。


    爬上岸,陸承朝裏走去,約莫走了十米,見到了第二座石門。


    依舊按老樣子置入令牌,不多時石門打開。


    就在石門打開的刹那,無數燭火亮起,照得燈火通明。


    古老的地宮出現在陸承眼前。


    雖然不如地上宮殿那般金碧輝煌,卻也別有一分獨特的美感。


    灰白的石壁上,刻滿浮雕。


    有飛天的仙女,猙獰的妖魔,誦經的佛陀,莊嚴的天尊!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石窟頂部,那雕刻而出的巨大眸子!


    這是一隻由無數星點交織相連,構築而成的巨大眼眸。


    然而此刻,眼眸竟從正中間被生生劈開。


    一道足有數尺寬的裂縫將眼珠分為兩半,破壞了這瑰麗絕倫的石刻。


    陸承細細觀察。


    在那石窟頂部,眼眸側邊,找到了一行小字。


    「此乃天道閣秘地,今吾陸氣,征用之!」


    陸承哭笑不得。


    他一開始還以為這是陸氣自己布的遺跡,搞了半天,還是從天道閣手上搶來的。


    怪不得端康說他隨心所欲,果然是隨心所欲,想到一出是一出。


    “啪嗒,啪嗒!”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陸承轉頭看去,隻見一尊尊身披盔甲,全副武裝的士卒圍了過來。


    這些就是遺跡守衛?


    陸承取出玉印,想要借此震懾這些士卒。


    玉印散發出淡淡熒光,士卒腳步慢了幾分,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陸承麵露難色:“我勸你們還是安分一點。”


    士卒:……


    “能夠存留至今,你們高低也算是文物了,打壞你們,我於心不忍啊!”


    士卒:……


    “你……”


    照臉砸來的一拳把陸承的話憋迴了肚子裏。


    (╬◣д◢)


    “好好好,既然沒人教過你們打人不打臉,就由我來教教你們!”


    惱羞成怒的陸承抬掌拍向最近的一尊士卒。


    “嘭——”


    “轟!”


    陸承撞在牆上,半個身體都嵌入石壁。


    “噗——”


    噴出一口鮮血,陸承目瞪口呆。


    他確實沒盡全力。


    畢竟,對方隻是傀儡罷了。


    雖然看起來威風凜凜,但終究不是活物。


    陸承有自信,哪怕他們身上的盔甲是鈦合金打造的,也能一拳幹穿。


    沒想到,這傀儡士卒其貌不揚,但拳頭,是又硬又重!


    爆發氣血之力,震碎身周石壁,陸承落在地上。


    略微活動了一下筋骨,陸承鬥誌昂揚!


    八重爆血術,開!


    氣,開!


    加重異能,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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