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大人請吩咐!隻是老婦人年事已高,恐已做不了什麽,不過大人放心,老婦人會命令下一屆聖女好好為大人辦事的!”


    “也罷!你們凡人壽命有限,我這事說不難,卻需要大把的時間去完成。你把手攤開。”青光閃過,一塊綠瑩瑩的龍鱗出現在聖女的掌心,“這是本君的一塊護心鱗,你且收好,他日若是遇上能使它發出七彩光暈的人,務必將她帶到本君麵前!作為迴報,本君將護佑你寨,若是遇上災禍,可將滴一滴血在此鱗片之時,我便能感受到,盡我所能護住你寨寨民,如何?”


    聖女激動地不行,又跪拜了下去,“這是我寨天大的服氣,神龍大人化出的那一汪清泉就已經解了我寨中一月有餘的幹旱,這已經是巨大的恩惠了!”


    “不,這潭水你們不能用,你們的體質受不住,這就是我剛才潑醒他們的原因。但我可以給你們指出一條水源,此潭往西三裏處有一條地下溪流,那是你們人界之水,你們隻要往下挖一點就可取水。”


    “多謝大人指點!老婦人必將吩咐下去,著人出寨搜尋大人所待之人!”


    “不,不需要讓更多的人知道也不必特意出寨找尋,本君自是等得起的,不希望節外生枝!”


    這下聖女卻是犯了難,自己年事已高,又能再堅持幾年。


    “不必煩惱,就按你先前所言,待你離世之時便將此事交代給你的傳人,如此代代相傳下去。”隨後神龍又囑咐聖女千萬要告誡寨民不得靠近這深潭,之後便又將她送迴了地麵。


    聖女迴到寨中之後,跟寨主密談了許久,卻也信守承諾對護心鱗之事隻字未提。自此後,曆代寨主隻知後山有個龍潭,龍潭裏住著一條青色的神龍,祖訓有雲,不得接近龍潭百米之內,否則將會受到神龍的詛咒。


    阿君便是將聖女與神龍的約定向當時的寨主全盤托出,將護心鱗也一起交給了寨主,並囑咐寨主一定要保守這個秘密,切不可將護心鱗展露再人前。另外臨去之前,阿君又向寨主重申道:“若是有一天,寨子遇到滅頂之災,寨主不妨將血滴在護心鱗上,虔誠祈禱神龍大人降臨解救寨民於危難。


    寨主這才意識到阿君的不妥,忙擋住她的去路,追問緣由。阿君眼望著遠處的山巒,隻是淡淡地迴了一句:“世間萬事皆因果,隻是到了該我償還的時候了!”


    阿君的預感在七日後成為了現實,當天傍晚,紅霞漫天。她坐在山頭望向河流的盡頭,那時她曾經義無反顧走過的路。活死人薛岑木木地坐在她的身邊,這是迴寨這幾年以來她第一次將他留在自己的身邊,她緩緩地將頭靠近他早已不再溫熱的胸膛,雙手顫抖著抱上他的冰冷又僵硬的腰。她慢慢閉上了雙眼,唇邊帶著解脫的笑意,雙手從薛岑的腰上滑落。沒過多久,她的身體就就像是被無形的火燃燒著,一片一片灰燼飄散,隨著那流淌的河水遠去。


    “便宜你了!”冷冷的女聲從薛岑身後走出,她向著飄散的灰燼隨手一抓,攤開掌心,一條肥嘟嘟的肉蟲就從那灰燼中顯露了出來,它晃了晃肥碩的小身子,滋溜一下就鑽進了女子的手腕。她嫌棄地將薛岑身上的灰燼一一撣落,“爹爹,咱們接下來就去好好看一場好戲吧!”這女子自然就是當年薛岑的女兒——薛璨。


    她抽出腰間的竹笛抵在唇邊吹奏了起來,同樣在常人聽來是無聲的。薛岑跟在她的身後邁著僵硬的步伐向著寨中走去。


    寨中靜的可怕,直到來到祭壇,遠遠地就能聽到嘈雜之聲。原來,寨民們都被集中在了祭壇中央,被密密麻麻的蠱蟲包圍著,隻要他們有異動,立即就會遭到蠱蟲的襲擊,此刻地上已有兩名青壯年躺著,身體不停抽搐著。


    寨主自然也在其中,他歎息道:“果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啊!”


    “嗬,白眼狼?若不是那個女人,我們一家三口過得幸福自在,我何至於成為孤兒,認仇人為師傅,還要在這裏忍受這麽閉塞貧困的生活,還要與我最討厭的蟲子朝夕相伴!今日,我就要向她當日一般,殺盡她所在乎之人,你們要怪就去冥王大人那裏告她吧!哈哈哈……”言罷,她瘋狂地催動著蠱蟲向寨民們圍攻過去。


    然而此時,突然風起雲湧,後山突然湧起一道巨大的水柱直衝雲霄,一聲龍吟響徹天際,轉眼間那青色的巨龍就盤踞在了祭壇之上的天空之中,原先整齊地列著陣勢的蠱蟲大軍也開始騷動了起來。


    巨龍的視線一凝便投在了人群中的寨主身上,龍口開合,發出的卻是人聲:“是你召喚本君?”


    寨民們紛紛跪伏在地,不敢抬頭,就怕褻瀆神明。寨主雖已跪在了地上,雙腿卻仍打著抖,他的聲音因恐懼都變得有些尖利,“大人,是聖女在遭遇不測之前囑托小人,若是哪天寨子遭遇劫難、無法自保之時,就召喚神龍大人前來。聖女說神龍大人曾答應過會護佑咱們的!”


    “沒錯,本君不會食言!說吧,你想要本君怎麽幫?”


    寨主指著薛璨說道:“這女娃子想要屠了我們寨子,請神龍大人將她降服!”


    巨龍將視線轉向薛璨,薛璨雖然在第一時間確實有被它震撼到,但現在卻是挺著胸膛昂著頭,毫不退縮地正視著巨龍的那碩大的眼睛。


    “這孩子從麵相看來應該是個福澤深厚的,奈何身上血煞之氣過重,這才導致她走上彎路。這樣吧,我也不願造殺孽,我就把她的記憶連同那血煞之氣一起幫她洗盡,讓她重來一次,你們能接受嗎?”


    寨主與寨民們討論一番之後,可憐她的身世,便也都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可是寨民們同意,卻不代表她自己也願意,她知道,在巨龍麵前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更不用再妄想著達成她之前的想法,她冷嗤一聲,手腕急轉,從竹笛尾端拔出來一根尖針,對著自己的心口就要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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