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哐當。”


    一陣靈光交錯著閃耀擴散,在寂靜的南詔寶庫中極為耀眼,靈錢四散而飛,碰到瓷器等物發出脆響聲;


    一時之間整個府庫內靈光不斷浮現。


    宋行抹去臉上的焦黑,一臉無奈望著手中的斬靈刀,“這完全就是在欺負學渣了啊!”


    研究青靈珠一點問題都沒有,但研究到斬靈刀,兩種不同的禁製鏈產生莫名反應,自爆開來,若非他肉身強橫;


    這張如花似玉的老臉就得毀了。


    “也是運氣衰。”宋行嘀咕著,畢竟禁製鏈碰撞引發爆裂共同毀滅的概率很小,他能碰上,恐怕最近運道不佳。


    瞧著四方跳動的靈錢,宋行抓起好幾把塞儲物袋裏,都是尋常的靈錢,沒串成貫,理論上來說,他把這裏搬空了;


    都不夠億萬靈錢的數量。


    畢竟以這座寶庫的空間,可裝不下億萬靈錢,心中思索著禁製之間的不同,期間學問,又得花費時間慢慢熟悉。


    來至寶庫門口,出示憑證,陣法光幕浮現,不斷有靈光從他身上掃過,最後聚焦在憑證上,多番驗證;


    最外層的陣法光幕才開啟,露出內層陣法,其內力量極為狂暴,進而是最內層的陣法核心出現在寶庫牆壁上。


    光輝綻放間,虛幻通道開啟,宋行一腳跨入其中,再睜開眼時已經來到了寶庫之外的大殿內。


    這套陣法極為精密,外層的探測類陣法發揮到了極致,任何不經允許的靠近,都會將記錄儲存在陣法核心當中;


    而裏層是陣法的基本攻擊手段,陣法1核心才是根本。


    這套陣法的存在,是保護南詔寶庫的重要倚仗。


    “宋長老,您終於出關了,上人找您有事相商。”


    早已等待多日的女修上前行禮說道。


    宋行瞧著出落的水靈的姑娘,心裏挺意外的,這不正是當年遇到的那位淩雪道徒,“有勞了,帶路吧。”


    “是,長老請跟我來。”


    淩雪在前帶路,宋行則思索著遇到的問題,禁製與禁製之間的不同,似乎天地禁製與人為的禁製存在根本上的不同。


    淩雪心事重重,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後麵這位威名遠播的宋長老,如今可謂是南詔一顆冉冉升起的璀璨之星;


    無人不知其戰績,更是成為南詔女修用來評判道侶的標準。


    為此不少男性修士在背後不知畫了多少圈圈詛咒他,淩雪作為一個未曾有道侶,且還是高歌猛進階段的女修;


    對自己的容貌、天賦、性格都很有自信。


    如此近距離的與偶像接觸,難免會有些心猿意馬。


    “長老,已經到大殿之內了。”


    “嗯,多謝了。”


    宋行邁步進入南詔神殿,如今整個南詔的統治核心所在,淩雪目睹著他的背影消失,麵紅耳赤呢喃著,“如果,他雙修時也這麽溫柔,該多棒……哎呀淩雪你在想什麽呢!”


    女修沒羞沒躁的在心中思索,宋行並不知曉,也不知道他已經成為南詔男性修士的全民公敵。


    當然,就是知道他也不會在意。


    畢竟,天生帥氣難自棄。


    別人愛咋說咋說,隻要他知道,他靠的不是這張臉,是靠真才實學吃飯的就行。


    大殿內,較為肅穆,令宋行意外的是,南詔如今的築基道士,除去需要值守離不開的王澹之外,全都在這;


    大殿四方裝飾著白花與菊花。


    “莫非是要為天香舉行葬禮?”


    宋行心中思索著,飛到第二高的雲團上,他如今實力與地位,在南詔與桃宮上人持平。


    狄清一臉悲傷,“宮主,既已經決定如此,那便發喪吧。”


    “早一日告知子民,比晚一日告知更好。”羅薇秀眉緊皺說道,她在想讓這件事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宋行不知來龍去脈,但從隻言片語判斷,應該是與葬禮有關,心裏搖頭,“唉,天香姐姐這麽好的人,就變迴本體了。”


    “我反對,女媧血脈至高無上,乃是女媧大神在人間的代言人,怎可說更迭便更迭,上人,還請三思。”


    月淩霄一臉決絕開口說道。


    宋行一聽,有點不對味啊,不是討論天香的葬禮嗎,怎麽跟女媧血脈扯上關係了?


    “本座心意已定,淩霄,族人之中,僅有你的血脈最貼近女媧一脈,想必,你也應該早已收到女媧意誌的影響罷。”


    桃宮上人說出的話令宋行琢磨不透,眉頭緊皺,“桃宮道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宮主,既宋長老出關,還是去冰殿商議罷?”


    羅薇提出建議道。


    其餘幾人沒啥反應,隻是離開雲團,宋行瞧著,也跟著飛下雲團,女媧神像上展開一道旋渦,眾人以此飛進其中。


    入眼滿是冰晶,完全被冰雪覆蓋的洞窟,潔白且靈光充裕的冰晶上,一口如冰似玉,精美無比,刻畫滿種種玄奧禁製的棺材無比顯眼。


    宋行湊近些許,看到其內一幕,眉頭反而皺的更為緊湊。


    冰棺內,躺著一名美貌無雙的女子,衣著華麗,一杆褐色蛇杖在她旁邊靜靜陪伴著,毫無表情的臉;


    卻也勝過周遭綻放靈光的冰晶。


    宋行找不到形容詞去形容,心中僅有二字,這個女子,無比‘神聖’,這種感覺,猶如幼時麵對母親般。


    她就那麽躺著,與世無爭,卻無法遮掩身上璀璨的母性光輝,無形中,充斥著平複人情緒的詭異能力。


    宋行或許明白,為何會說,白烏女王乃南疆第一美人,並不是容貌上的稱讚,講真容貌再美,也無法令四方失色;


    吸引萬千目光在身上,隻會是氣質這塊賦予的絕對獨一份的美。


    這份美,恐怕大元神朝的帝後,也無法比擬。


    “白烏女王,駕崩了?!”


    宋行神識感應結束,不敢置信脫口而出,可見他內心的震撼與不解。


    而這樣一位憑借著容貌便可令天地失色的女子,此刻蒼白著臉,躺在冰棺內,雖體內猶存一絲生機;


    卻與死亡無疑,其陰神早已消散,三寶更是停止了活動。


    “嗚!”


    狄清一直憋著的悲傷,再也壓抑不住,哇的一聲哭出聲,跌坐在地,掩麵而泣。


    羅薇臉頰上落下悲傷淚水,身軀搖晃,需扶住牆壁才能勉強站立。


    月淩霄雙拳不斷錘著冰麵,緊咬貝齒,美眸中水霧彌漫,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宋行瞧著三人,恐怕這個消息,她們早已得知。


    三個築基的道士,心境何等堅定,此刻卻如此失態,可見白烏女王的隕落,令三人的內心,出現多大的震蕩。


    他很能理解這種感受,對狄清與羅薇而言,白烏女王是她們的師傅,剛剛失去大姐,又失去師傅;


    兩個最親近的人接憧離去。


    對內心的打擊可笑而知,修真之人並非無情,而是一直藏匿的情感被壓抑著,更何況,還是一同踏上仙道的親人;


    她們的離去,對修真之人的打擊更為巨大。


    而且,白烏女王除了是她們的師傅之外,還是整個南疆六詔的在世神女,對於一個信仰女媧的修真族群而言;


    女媧的血脈後人,代表的不僅是女媧對後人的祝福;


    更是整個族群的信仰所在,極度的偏激狂熱之下,確立了女媧後人,神聖不可侵犯的超然地位;


    可有聚集整個族群的信念,那怕承受猶如甲子之戰那般元氣大傷的困境;


    也能硬挺過來,隻要女媧後人沒有倒下,族群便不會倒下,會戰至最後一人。


    也是憑借著此類特性,神朝天軍進攻南疆時,隻是除去其頂端修士,而不是如同大元神朝攻滅真金炎宋的做法;


    武力掃蕩天下,屠國滅種,一直是大元神朝前期的策略,


    後經全真掌教丘處機親自西行勸誡成吉思汗,大元神朝才改變此做法,而麵對當時尚未征服的炎宋;


    南方大地,數以億萬眾,而炎宋早已離心離德,崖山一戰雖慘烈,卻也無法調動南方大地億萬凡俗百姓的心態。


    畢竟炎宋沒了,他們還得繼續存活著,不會為了更迭的神朝,而億萬百姓皆跟隨,那等信念之力;


    恐怕昔日橫掃天下的大元神朝,也得避其鋒芒,擇他法攻破之。


    畢竟炎宋祖上也不過是一臣子,而非神靈之後,而南詔一族有不同,其為修真之族,更是從上古時代傳承至今;


    更是女媧大神的後裔族群,其數千萬修行之人、百姓一心同體,想要滅之,業力之巨,神朝也不願抗。


    此非一般族群,而是神靈後裔,且是造人的女媧大神後裔,若滅之,需承受女媧大神的怒火。


    因此種種,大元神朝征服南疆後,隻是將南詔一族區分為六詔,方便管理的同時,扶持南疆另一勢力崛起;


    形成製衡,且南疆周遭是天石國與朝天門,二者無形中,對南疆又是一層威懾。


    白烏女王繼位之前的仙王便是如此挺了過來,如今南詔歸一,女王隕落,代表著女媧信仰的代言人離去;


    會對整個南詔造成的打擊不可謂不巨大。


    此事處理不當,恐怕整個族群建立起來上下一體的氣度便會被打破,進而影響接下來的革新大局。


    信仰有好處也有壞處,總體而言,利大於弊。


    宋行思索明白其中種種,這件事脈絡理清,並非不可解的局麵,畢竟南詔一族,整體都是女媧後人;


    論女王的地位,或許是其血脈更接近女媧大神,也或許是先人有不可磨滅的功績等等附加因素組成。


    隻需找尋至一血脈最為接近白烏女王的修士,再通過一係列謀劃,這件事能在南詔核心權力層當中秘密的過渡至下一代。


    “道友可是有了應對之策?”宋行瞧著哭泣的三女,目前能正常交流的,恐怕隻有桃宮上人了。


    桃宮上人微微頷首,玉手輕撫在冰蓋上,似是觸碰白烏女王的臉,柔聲說道,“本座傳位不過二十餘載;


    她便去了,時也命也。”


    宋行瞧著她的側臉,你開玩笑的吧,你是她娘?


    講真宋行是不相信的,畢竟桃宮上人儼然是一位未曾懷孕過的女修,這點很好區分,某些細節上便可知曉。


    修真之人再如何更換樣貌,除非奪舍更迭軀體,否則懷孕產生的影響,是不可磨滅的。


    “她乃本座侄女。”


    似是為了迴應宋行心中疑惑,桃宮上人解釋了一句,美眸望向一臉悲傷的月淩霄,“你祖上乃是月先人後人;


    至你一代不過第四代,你有資格,繼承王位,擔當女媧後裔。”


    “上人,您也說了,我的先祖是當年仙王的後代,先祖都沒有繼承王位,我又有什麽資格來繼承!”


    月淩霄近乎於咆哮出聲,這姑娘,滿臉寫著不願意。


    倒是宋行在旁心裏莫名的想著,“這南詔也太恐怖了吧,隨便一個道徒,說不定祖上就是仙王,如果論輩分,他恐怕是上千萬南疆人的子孫輩!”


    可怕可怕。


    桃宮上人感到為難的看了宋行一眼,以她的性子,決定的事情,豈能容許你否決?


    然而她破例了兩次,一次是王澹,一次是月淩霄,她們所喜愛的人,都跟這個混蛋有幹係。


    宋行瞬間秒懂這個眼神,人家這是看在他的份上,才還停留在討論階段,“怪不得見到我出關,狄清就興奮的要施行計劃了。”


    心裏思索著,這也是實力帶來的附加影響,畢竟他如果平平無奇,誰願意鳥他?


    距離看到他的名字,別人就得給麵子的最強人前顯聖方式又邁進了一大步。


    “道友,這畢竟是南詔的事情,我插手,情理上是說不過去的,但從個人角度出發,讓我跟淩霄好好聊聊。”


    聽著宋行的話,桃宮上人麵上毫無波瀾,心裏卻是無語,“你都考慮到後續影響了,冠冕堂皇的開始鋪路了。”


    “嗯,你們在這裏好好想想吧。”桃宮上人不等月淩霄開口,周身陣法光紋擴散,瞬間帶著二女離去。


    月淩霄紅著眼眶,可憐兮兮看著宋行,“混蛋,我是不是就要聽上人的話,接受這個王位了呀?!”


    看著她的眼神,宋行心裏無奈,以他對月淩霄的了解,這姑娘是壓根不願,她不願的事情,強迫也沒用;


    但關係整個族群,這樣巨大的壓力下,她也無法由著性子來,隻能陷入其中的抉擇。


    “如果是咱們喝花酒的時候,你呀,會毫不猶豫接受,長大了,懂事了,有所需要的時候,也要承擔責任呀……”


    “可是混蛋,我放不下你……”


    一句話,令宋行準備好的勸說稿瞬間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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