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許諾慌慌張張地跑進去,以為會看到薄之白血濺四處,命喪當場的樣子。


    他第一眼就看見薄之白倒在地上。


    薄之白流了不少血,但還活著,他正用手按住自己的左肩,左肩處,有源源不斷的血跡從裏麵湧出來,不多時,他臉上已經血色全無。


    宋許諾見他還有口氣,整個人長舒一口氣,卻也不敢耽擱,立即拿出手機,把事先已經叫好的人進來,把薄之白帶走。


    他們在路上沿著通往皇家花園的方向開車,與老三的車正好迎麵對上,當時,被捆綁在後座的落語看到他們,苦於無法唿救,心一橫,撞開車門滾了出去。


    宋許諾立即停下車,三個人都迅速從車裏下來,他跑過去把落語抱了起來,而薄譽恆一下車就衝著老三走過去,直接把那男人從車裏麵拎了出來。


    一頓猛踹後,老三鼻青臉腫地把事情告訴了他們,宋歌當即讓後麵跟過來的,吳建軍的人把落語先送進了醫院,然後催促吳建軍父女趕緊過來。


    整個過程沒有超過十分鍾,當他們再次迴到車裏麵坐著時,薄譽恆手裏已經多了把手槍,也讓車裏的氣壓變得更低。


    而且這次,換薄譽恆開車,宋許諾沒做過過山車,但覺得自己現在就在玩平地飆車,心跳速度基本上和車速保持齊平,一路上,他隻能感覺到嗡嗡的聲音,眼睛都被風吹得睜不開,下車的時候,他幾乎快吐了出來。


    不過當把門撞開,看到裏麵的情景,宋許諾真是慶幸薄譽恆把車開得那麽快,不然會發生什麽……


    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薄之白盡管已經失血過多,渾身都沒了力氣,可依然恨恨地瞪著薄譽恆。


    倘若他有把劍,一定要把眼前的男人砍上千遍萬遍!


    他怎麽也沒想到,薄譽恆居然真的會開槍!


    在房間外的人衝進來把他帶走時,他拚勁了全身上下最後的一絲力氣,對薄譽恆大喊:“薄譽恆,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你給我記住!”


    隨著他的身影在房間裏消失不見,他的聲音也漸漸遠去了。


    一直閉著眼睛的蘇清悠,在聽到槍聲響的那一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緊接著,淡淡的血腥味飄入她的鼻腔裏,讓她在那一刻生出巨大的恐慌。


    薄譽恆殺人了,這件事該怎麽辦?


    可沒過多久,她又聽到了薄之白在說話,才知道他還沒死,已經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一點。


    她慢慢把眼睛睜開,見薄譽恆就站在自己的對麵,不由得怔住了。


    她想側頭去看一下薄之白剛剛躺過的地方,卻聽到一聲充滿怒意的怒喝,“不準看!”


    薄譽恆盯著她,眼眸的怒意就快要溢出來,他的肩膀竟微微地有些顫抖。


    他朝蘇清悠走近幾步,視線從沒在她的身上離開,宋許諾的聲音在背後突兀地響起。


    “譽恆,現在必須要離開這裏,現場必須要處理一下,包括你手裏的槍。”


    如果可以,宋許諾絕對不想這個時候去招惹薄譽恆,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當年他給自己出頭,都不曾發過這樣大的火。


    對自己的好友,宋許諾很清楚,他城府不淺,不知從何時起,喜怒哀樂早已埋在心底,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可現如今,是個人進到這屋子裏,都知道,他生氣了!


    薄譽恆望著眼前的女孩。


    頭發淩亂,額頭的傷口已經紅腫成一片,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白皙的麵容此刻有一邊印上了清晰的五指印,順著脖頸下去,衣領已經被扯破,身上穿的衣服顯得皺巴巴的。


    心底的憤怒並沒有因為打了薄之白一槍有絲毫的減少,反而攪起了更多的驚濤駭浪。


    “他送到哪去了?”他冷冷地問。


    “送到我住的地方去了,專門把私人醫生請來給他做手術……譽恆,無論如何,他的左手算是廢了。”


    宋許諾在身後,掂量了好幾下才迴答。


    “他打的你?”


    薄譽恆又問向蘇清悠。


    “對……他,他不光打了我,還把落語也打了。”蘇清悠都不敢再與他對視,隻得低下了頭,迴答。


    這迴答讓宋許諾也是一愣,他迴想起自己把落語抱到懷裏,她臉上清晰的巴掌印,和她唇角溢出的鮮血,頓時,本來想阻阻止薄譽恆的心思也都沒有了,恨不得現在去給薄之白補一槍!


    薄譽恆沒有繼續問她什麽,隻是走上前,一下子將她打橫抱起來,轉身迅速地向房間外麵走去。


    他的表情依然陰沉的可怕,蘇清悠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的心跳居然如狂風驟雨般,快到不行。


    她忍不住仰起頭,悄悄看了他一眼,想說些什麽,卻因為他渾身散發的那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意,最後還是訕訕地閉上了嘴。


    宋許諾見兩個人走出去,對宋歌囑咐:“一會你先迴去,送他們迴家。”


    “那你呢?”


    “我要把現場處理一下,這件事情能處理的越不為人知就越好。”


    宋歌點頭,當她準備也離開時,腳步頓了一下,問宋許諾:“那哥,落語現在在醫院,你處理完之後不去看看她?”


    宋許諾嘴角扯出一絲苦澀,“還是算了,我怕我嚇到她,她傷還沒好,就又要辭職了。”


    宋歌默然,和他道別後,快步走出去,來到車前。


    薄譽恆已經抱著蘇清悠坐在後麵,宋歌連忙說:“我來開車吧,這樣還方便點。”


    她也不等薄譽恆的迴答,在駕駛座上坐好,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三人都默默無語,蘇清悠在薄譽恆的懷裏,她雖然覺得很安心,可明顯察覺到他身上依然縈繞一股深深的怒意,所以一句話也不敢說。


    宋歌看他們不說話,自然也閉緊了嘴巴,隻是在開車的時候,不小心經過一些顛簸的地方,車裏有輕微的搖晃,蘇清悠碰到了頭,忍不住發出“嘶”的聲音。


    薄譽恆立即托住她的小腦袋,“宋歌,你平常開車都這麽開的?”


    宋歌被他說得渾身一僵,明白他現在有氣無處使,心裏暗暗道苦,“薄總我錯了,剛剛是我不小心,請息怒。”


    “譽恆,我沒事。”蘇清悠也連忙替宋歌說話,可經過剛剛那一撞,不知怎麽的,她覺得頭好像又開始疼了起來。


    薄譽恆自然把她齜牙咧嘴的樣子盡收眼底,雙眉一皺,“怎麽了?”


    “頭,頭疼……”


    宋歌在前麵聽著,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薄總,清悠頭上的傷也暴露了很長時間,如果得了破傷風就不好了。”


    破傷風?


    聞言,薄譽恆眉頭擰得更緊,“從這裏迴城需要多久的時間?”


    “保守估計,大概還要一個半小時。”宋歌在心裏估摸了下時間說。


    薄譽恆往車窗外瞟了一眼,“再過十幾分鍾後停下來。”


    蘇清悠看到他往外看,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停下來?”宋歌並不能理解薄譽恆的意思。


    “十幾分鍾後,應該會出現一些聚集起來的民宅,那裏有個醫生。”


    聽到他的解釋,宋歌恍然大悟,就再次閉緊了嘴,安安靜靜地開車。


    “現在還疼嗎?”薄譽恆低頭看蘇清悠。


    他之前眼底的怒意開始慢慢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溫和與憐惜,外加上一點點的無措。


    蘇清悠很乖地點點頭,她以為迎接自己的是下一輪狂風暴雨,卻沒想到薄譽恆騰出另一隻手,把手機拿出來,在手機上點些什麽。


    蘇清悠偷瞄一眼,發現他竟然是在百度“頭疼的時候應該怎麽辦”。


    宋歌在後視鏡裏默默觀察著兩人的一舉一動,見薄譽恆在查手機,忍不住插嘴說:“清悠這種疼,是被人襲擊而導致的疼痛,和偏頭痛什麽的,大概不是同一種概念。”


    薄譽恆把手機放下來,看了宋歌一眼,“那該怎麽辦?”


    “沒事,我忍著……”


    蘇清悠的話還沒說完,被薄譽恆的眼神硬生生地給憋了迴去。


    “要不然,你吹吹?”宋歌提了個建議,“我小時候栽倒了,都是我媽在傷口處吹吹的。”


    薄譽恆顯然對這種迴答十分懷疑,可他又不能開到蘇清悠一點難受的樣子,隻得照著宋歌的話,把蘇清悠的發絲輕輕地捋到耳後,看著她的傷口,小心地吹了口氣。


    那種感覺,讓蘇清悠覺得十分舒服,好像額頭上的痛苦也少了許多,“好像挺有效的!”


    “我想也是。”宋歌在前麵說著:“如果吹吹還不行,你還可以給清悠唱歌,唱那種歌謠,要是還不行,你還可以給清悠講故事……”


    話沒說完,她腦袋被重重地從後麵彈了一下。


    “開車,你的事情,我還沒算賬呢。”


    薄譽恆仔細迴味她說的話,越想越不對勁,“你這麽說,我怎麽覺得自己成了清悠的爸爸,哄她睡覺嗎?”


    “反正……你們也是要有孩子的,現在不如就當做是練習好了。”


    孩子……


    蘇清悠不由得和薄譽恆對視了一眼,可對視沒超過一秒,兩人都別開了眼。


    薄譽恆再次看了看窗外,“再往前開一點,就可以停車了。”


    停車後,宋歌下車,連忙跑下來,把後車的門給打開。


    薄譽恆抱著蘇清悠下了車。


    “我們有多久沒來這個地方了?”


    他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蘇清悠想了想,“我也不記得了,但好像……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那個醫生還在不在了。”


    去找醫生的這條路其實並不好走,她有心想讓他把自己放下來,卻聽到他說:“你看看,是這條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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